第二/三卷 麦克斯/马特尔的冒险 -- 【Part.7】马特尔

�Part.7】马特尔

塔镇，位于第一大陆中西部地区，北接沙漠，南临高山，是第一大陆最重要的城镇之一。镇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大破坏发生之后不久，当“猎人”这一职业兴起之后，塔镇作为前往地狱的前线阵地，便渐渐繁荣了起来。

经过了上百年的繁荣，之后，随着猎人的没落，塔镇也渐渐走向了衰弱。再后来，随着第二大陆的发现，整个猎人行业又再次兴盛起来，但是塔镇不再是前线，所以虽然有了些许起色，但这里也再也恢复不了当年的繁荣。镇子里废弃的房屋随处可见，日晒雨淋，无人在意。

马特尔（Metal），是塔镇镇子里无家可归的一个孤儿，今年13岁，他就像是这镇子里面那些无人看管的废弃房屋中的一个，虽然他一直在这里，但根本没有人在意他的存在。

说是13岁，其实马特尔看起来大概只有普通小孩10岁左右的模样，就像三年前雷班纳看到他时觉得他只有七八岁一样，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了马特尔身体发育的异常缓慢。140CM不到的身高，极其瘦弱的身体，加上一头蓬乱的褐色短发，以及一身不合身的长年脏兮兮的大人的衣服，就成了马特尔的形象。

马特尔的父母都是猎人，不过在好多年前就已经惨死在了塔镇外面的沙漠里面，过了这些年，马特尔不仅不记得自己父母的名字，甚至连长相都记不太清了。从记事开始，马特尔就跟着其他四五个同样是孤儿的小孩一起讨生活，他们乞讨、偷盗，受尽了白眼和唾弃，只为生存下去。

不过虽然马特尔的外形十分不讨人喜欢，但他却有着一颗善良懂得感恩的心，对于给了他施舍的人，他会衷心地向神祈祷，祝福好心人；对于那些给他白眼，唾弃他，甚至拳脚相加的人，他也不会记恨，只是默默地走远；每次迫不得已去酒馆或别人家中偷东西，马特尔也只会拿走一点点足以果腹的食物，从来不会多拿别的东西，并且离开之前一定会再次向神祈祷，希望神能够保佑这家人。

神是真实存在的吗？马特尔并不知道，只是他觉得，除了神，他已经没有任何依靠了。没错，这个虚无缥缈的神，就是马特尔唯一的依靠。

前几年，马特尔遇到了他生命中最敬重的一个人，那是塔镇酒吧里的老板努卡。

努卡是个善良的人，有一天他对包括马特尔在内的十几个塔镇孤儿说，只要他们愿意，他可以在酒馆里每天摆上两桌饭菜，让他们随便吃，免费。孤儿们当然是愿意的，有这样的好事他们怎么可能不愿意呢，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于是，之后的一整年里，塔镇里就会出现这样一个景象：每当到了吃饭的时候，就会有一大帮小孩从镇子里四处聚集起来，一起跑到努卡的酒馆里吃饭。这是马特尔记忆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努卡也代替了神，一度成为了马特尔的依靠。

而后来有些蛮横的酒客对努卡说，叫他不要让那些小孩到酒馆里来，说他们影响自己喝酒了，闻言努卡只是笑着道歉，却一直没有驱赶孤儿们。马特尔不知道为什么努卡要这么做，不知道是什么让努卡一定要照顾自己这些孤儿，他只知道，努卡是一个好人。

每次吃完饭，马特尔都会恭恭敬敬地对努卡鞠一个躬，以此来表达自己心中满满的谢意，在他心中，努卡叔叔和他的妻子赫尔阿姨（Hull）就是自己亲生的爸爸妈妈一样。

…

后来发生了好多事情，先是塔镇来了一个叫做迈恩（Mine）的人，他带着一帮叫做“迈恩一伙”的小混混，肆无忌惮地干着坏事，霸占了镇子里好多废弃的房屋，让好多孤儿无处可去。之后不久“迈恩一伙”找到每个孤儿，要他们为他们做事，说只要干得好就会有相当丰厚的回报，渐渐地大部分孤儿受不了诱惑都跑去了迈恩的手底下，专职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马特尔不愿做这些事情，所以没有加入迈恩一伙，这让迈恩一伙十分不满，时常找茬欺负马特尔。

马特尔依旧每天到努卡的酒吧去吃饭，然而好景不长，不久之后努卡打算离开塔镇，说是要到一个叫做“奥多镇”的地方去开一家新的酒馆。离开之前，努卡对马特尔说，他可以带着马特尔一起走，一起到奥多镇去，马特尔可以在他的酒馆里打零工。

这本来是一个很完美的想法，马特尔也十分心动，但因为一些原因，马特尔最终不愿意离开塔镇，所以只好拒绝了。努卡劝说了马特尔好多次，最终无果，只好放弃。

最后努卡离开塔镇时，给了马特尔好大一笔钱，并且以降低转让费用的代价嘱咐接手他酒馆的新老板，让他照顾马特尔，这让马特尔十分感动。交代妥当，努卡才放下心离开了塔镇。

只是新的老板毕竟不是努卡，他没有努卡那么善心，对马特尔不冷不热，给马特尔准备的饭菜也是一天比一天少，时间一长，马特尔也就再也没有去过酒馆。

为了生活，马特尔开始尝试寻找工作，不过因为年纪小，身子又十分瘦弱，工作一直不好找。他给猎人工会打过零工，在商店做过见习商人，在战车出租屋干过打杂…可是最后，他都会因为各种理由而被辞退，最后的最后，因为他工资要得极少的原因，战车综合服务部里面的修理店老板同意长期雇佣他，于是马特尔开始了在修理店打杂的工作。

…

转眼就过了三年时间，这中间的辛酸只有马特尔自己才能体会，修理店老板对待他似乎从没怎么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待，只要有事情，无论大小，都基本上支使马特尔去干。

又是一天结束了，在修理店老板一如往常地咆哮声，以及各种理由克扣去一部分工资之下，马特尔结束了今天的工作，手里拿着一个小箱子离开了战车综合服务部。现在已经晚上了，太阳早已落下，塔镇街道上只有零星一两盏路灯还亮着，空荡无人，死寂异常。

马特尔孤单的身影穿过了大街，从各个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窗外走过，走向了漆黑一片的镇外。今夜没有月光，镇外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墨一般的黑色，马特尔从小箱子里拿出了一支手电，照着脚下的路，朝着前面走去。

马特尔脚下的这条路朝着东北方向延伸着，看起来大概两米左右的宽度，道路两侧是一丛丛茂密的杂草。

塔镇东北方向不远，有一个大破坏以前就存在的垃圾处理厂，作为上一个文明的遗迹，那里当然是十分破旧的。垃圾处理厂被一片茂密的树林包围着，多年前，那里面曾经有一个叫做“弗朗（Frahn）”的机器人袭击了好几拨进入垃圾处理厂探险的猎人，之后这个机器人便被列为了赏金首，遭到悬赏。过了些年，一个叫做“雷班纳”的年轻猎人带着两个伙伴进入了这个地方，将弗朗击败，这个垃圾处理厂便不再具有太大的危险性。

后来随着塔镇的人越来越多，镇子里产生的各种垃圾也是越来越多，人们已经拿它们无处安放，最后，有人提议将垃圾全都扔到东北的垃圾处理厂里面去。这个建议被采纳了，人们用战车在树林里开辟了一条道路，好让运载垃圾的车子可以直接进入里面。

再之后塔镇开始走向了衰落，人们已经不再需要将垃圾运往里面了，但是塔镇通往垃圾处理厂的这条道路却一直保留了下来。而塔镇附近的怪物们，这些年里已经被消灭的十分干净，也没有新的怪物敢再过来，所以从塔镇直接步行至垃圾处理厂也是可以的。

每天，马特尔都会走在这条路上，因为他的家就在垃圾处理厂里面。

在漆黑的夜晚行走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前方不远处，一片幽黑茂密的树林已经可以看到了，而马特尔脚下的道路就直接穿过了这片树林延伸到了里面的一栋破旧建筑物内。

马特尔加快步伐，三步并两步跑进了垃圾处理厂。

垃圾处理厂如同它的名字一样，里面堆积着大量的垃圾，各式各样随处可见，这些垃圾让这栋建筑物内部的模样都已经看不出来了。不过很显然的是，这些垃圾都是很早以前的了，它们虽然数量极多，但是空气里却并没有飘荡着一股恶臭，想来许多年的岁月已经带走了垃圾的气味。

马特尔熟练地从一堆又一堆比人还高许多的垃圾中间穿过，来到了墙角的一个向下的楼梯旁边，然后丝毫没有犹豫，下到了地下一楼。这一楼就比上面干净多了，这里丝毫没有垃圾，显得十分空荡，不过四处却都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几个破旧的柜子摆放在东边的墙角，里面空荡荡的，只能看到几块破布；大厅西边放着好几个油桶，红的绿的都有，似乎已经放了好长时间；大厅正中是一张同样十分破旧的桌子，四周有几张板凳或椅子，桌子上凌乱地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以及几个破碗。

这里，应该就是马特尔的“家”了吧。

“阿诺，我回来了！”

马特尔一边高兴地叫喊着，一边提着小箱子快速跑进了大厅右侧的一间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