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二十五 仔细
一份套餐从炽儿的手里端来，刚往小张的跟前一放，一碗汤紧接着放在了林焕的眼前，“我让厨房特地为你做的。”
开心的谢过，林焕拿起汤勺一连喝了几口。
抬起头，炽儿还在眼巴巴的瞄着自己。
林焕一阵惊诧，低头看了看还剩了大半碗的汤汁，一脸的惊诧，“炽儿，这汤有什么问题吗？”
“好喝吗？”
林焕又喝了一口，才连连点头。
“这是我们厨房的大厨特地为你做的补汤，说是在你失恋的时候，给些人间的温情。”
林焕感动得再次红了眼眶。
拿起汤勺飞快的把剩余的半碗汤水喝进了肚子。
虽然失去了工作的滋味还在心间哽着，但林焕已不再感觉到痛苦。
瞬间餐桌上已传来了阵阵的欢笑。
好些日子不曾见过林焕这般的开心，小张顿时惊呆。
原本想要说出的安慰，想了想，还是决定压在心底。
直到快要上班的时间，他们才离开了餐厅。
走进办公室的时刻，会计已经拿着一份算好了的工资单，递到了林焕的手里。
“我是现在领工资，还是等你们发工资的时候一起领？”
“等老板上班的时候，你自个儿问他吧。”
林焕点点头，走到了位置，收拾着自己的物品。
老板就在这当口，走了进来。
林焕连忙放下手里的物品，走到了他的跟前。
接过工资单的老板，示意财务结清了他的工资，才歉意的说道：“林焕，公司的状况，你也很清楚，我养不起闲人。”
林焕并不理会，直接把几千元的工资塞进了口袋，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着老板脸上挂着的惊诧，小张偷偷的暗示。
但林焕却不见理会，飞快的收拾着自己的物品。
当一切整理完毕，林焕抱着纸箱正要往外走的时候，老板依然是一脸的惊讶。
少跟我来这一套，心里暗自冷笑的林焕，嘴角却不由自主的挤出了些许的笑容，“老板，我的物品要不要检查检查呢？”
连连摇头的老板站在原地，目送着他走出了公司，才转身进了自个儿的办公室。
小张飞快的奔出。
当他骑着电动车奔到林焕身旁时，已见他扬手叫车。
“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呆会要是让老板知道了，又要连累你了。”
林焕的客气话，让小张觉得有些陌生。
眼睁睁的看着林焕坐进了出租车里，小张垂头丧气的回了公司。
早就站在办公室里等待的老板，一付高深莫测的样子，让小张看了突然间有了心烦的感觉。
只不过是因为身体不好，一连请了十几天的假，就这么把林焕给清出公司。
连声招呼都没打的小张径直坐回了位置。
露出了怒容的老板似乎想要训斥，但却没有骂出口，只是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一群女同事议论纷纷。
话语里带着的都是对林焕的鄙视。
忍受不住这样的环境，小张起身离开。
骑着电动车的他在公路上一阵穿梭。
刚到一楼的停车处，小张停好车子，飞快的冲向了五楼。
拍打了几下房门，不见林焕打开，小张只好拨打了他的电话。
却不见接起。
颤抖的拿起钥匙，打开了房门。
客厅的沙发上，一个纸箱映入了眼帘，小张的视线连忙在出租屋里一阵搜索。
窝在浴缸里让自己泡着热水澡的林焕，虽然有听到外头的动静，却懒得起身。
直到浴室的房门被小张拍得呯呯作响，他才很不情愿的让自己裹上了浴巾。
刚把门打开，小张已是一脸的焦虑，“你还好吧？”
不想让他担心，林焕只好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还好，我这样的身体，辞职了也好，至少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迟到，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
叹了口气，小张随着他走回了客厅。
“你不用担心，你就先休养几个月，这里的房租让我来替解决。”
虽然很感动，但林焕却有了换房子的打算。
小张一阵惊诧。
“这里的房租已经不是我负担得起的，何必让你再多花这些钱呢？”
很想告诉他，自己还不必在乎这几千元钱，但林焕似乎已不想让自己呆在这里。
在他们的合计下，一致决定先搬到小张的出租屋里暂时住下。
就在这时，大门再次被拍得呯呯作响。
打开房门时，四楼的老太婆怒吼的原因，依然是今天他们停车的位置又碍着她了。
林焕突然间又有了一种把她掐死的冲动。
当小张随着她走下楼梯的时候，林焕悄悄的从厨房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放进了口袋。
打开房门，正想往外走，陈警官带着一群同事，从楼梯口走来。
“林焕，你要出去吗？”
连连摇头的林焕强压下内心的恐惧，把他们请进了客厅。
纸箱里的物品让陈警官有些意外，“你辞职了吗？”
“身体不好，老住院，老板嫌我请假请太多天了，就直接给辞了。”
“这也太离谱了，你可以到劳工处告他，也许能拿点赔偿。”
林焕苦笑的连连摇头，“没那么简单，劳工处的人只会让你等，我又何必去找这种麻烦呢？再说了，要是让人知道我到劳工处去告老板，还有谁敢聘我呢？”
现在的社会，现在的时局，顿时让一群警察一个个发起了牢骚。
当小张带着满脸的怒气回到客厅的时候，见着了这么些客人，连忙勉强自己挤出了笑容。
林焕连忙起身，“我身体不太好，让小张陪陪你们吧。”
连连点头的一群人接过了小张递来的水，窝在沙发上，探讨着关于女店家的案情进展。
躺回床上的林焕悄悄的把水果刀放在了枕头下，耳朵张得大大的，仔细的聆听着外头的谈话。
直到他们离开时，天色已渐渐的昏暗。
客厅里的小张似乎还没有回公司，林焕起身推开房门，“你这个时候再不回公司，到时老板又该说你了。”
“管他的，这种没人情味的老板，我看了就心烦。”
叹了口气，让自己走到了他的跟前，“都是我不好，害你也跟着心情不好。”
小张站起身，轻拍着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现在的你，最重要的是休息，我到厨房里给你弄些吃的。”
感动得直掉眼泪的林焕让自己坐回了沙发。
当小张把香喷喷的晚饭端到桌上的时候，林焕欣喜的接过。
一阵狼吞虎咽，摸着吃得饱饱的肚子，林焕开心的站起身，“我们出去转转吧。”
点点头，小张拿起电话，叫来了炽儿。
一行三人就这么在街道上转悠了一个晚上，才在三更半夜的时间里把炽儿送回了宿舍，回了出租屋。
躺回了床上的林焕，伸手触摸着放在枕头下的水果刀。
心里涌起的不再是惊惧，而是带着振奋着的心情。
一直等到小张熟睡，林焕才带着水果刀，悄悄的起身，走出了房间。
刚要打开房门，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
林焕只好窝回了沙发。
颤抖着的心情让林焕在忐忑不安里一直窝到了天亮。
直到小张匆匆奔出房间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他手里依然紧捏着水果刀。
生怕会被小张发现异样，林焕连忙把水果刀放到了桌下。
一直到争吵声传来，林焕才匆匆的跑出了房间。
一旁的出租户，正在和四楼的老太婆因为电动车的存放地而争吵。
幸灾乐祸的林焕连忙退回客厅。
没有上班的寂寞就这样在他的发呆里渡过。
当小张回到家里的时候，身边已跟来了炽儿。
他们的恩爱，让林焕很羡慕。
“你们都快变连体了。”
相挽着的他们迅速的分开，满脸通红的样子让林焕忍不住笑了出来。
“别害羞，我刚好想出去走走，家里就由你们照看吧。”
不等小张作声，林焕飞快的奔出了出租屋。
走到四楼的楼梯口，老太婆正在和一个女人窃窃私语。
虽然没能听到，但从她的眼神看，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
林焕一阵惊诧，手下意识的摸向了口袋。
被自己放在桌下的水果刀竟然忘了带出来。
林焕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出租屋。
紧闭的房门里，传出了阵阵的笑声。
林焕心中一喜，悄悄的走到了桌前，扯起水果刀放进了口袋。
再次离开时，并没有惊动小张和炽儿。
到了四楼的楼梯口，林焕高声的和着老太婆打了一个招呼。
四只眼睛齐齐瞄来的时候，林焕对他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老太婆似乎不太高兴，但还是勉强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继续往楼下走的林焕在走到公路的时刻，故意在这些看着很眼熟的街边摊位幽幽的走动。
一直走到街道的拐角，林焕转过头，不见有人对他行来注目礼，目光瞬间移向自己所在的那一栋楼。
一扇扇的窗户处于紧闭着的状态，林焕心情顿时大好，低下头，朝着周围再次关注。
当他确定没人注意的那一个时刻，飞快的闪进了巷子里。
目光像是在做贼般的到处乱瞄，冷清着的小巷子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一阵急拐，林焕回到了居住地的楼下。
窝在街头摆摊的人群并没有回过头，依旧还在吆喝着。
林焕悄悄的猫着腰，让自己爬上了楼梯。
一直奔到四楼，不曾遇到过邻居，林焕心想，今天的运气真好。
还在和着陌生女子说着话的老太婆，似乎在议论着关于男女婚嫁之事。
林焕的嘴角瞬间露出了些许的鄙视，老成这样，还想找多找几个对象。
当女子和她告别时，林焕悄悄的附在了楼梯的半楼处，瞪大了双眼，看着老太婆把她送到了楼下。
紧接着楼梯里传出的都是老太婆哼着的小调。
窝在半楼处的林焕紧张的握着手里的水果刀，焦急的等待着。
当老太婆从四楼的楼梯口往走廊走的时候，林焕的水果刀已插进了她的后心脏。
也许是因为用力过猛，老太婆并没有叫喊，软软的倒在地上。
林焕连忙抽出水果刀，奔回了出租屋。
小张和炽儿依然还在房间里嬉笑着。
低头注视着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像上次被溅了一身的血。
林焕悄悄的挪到了厨房，打开水龙头，清洗着水果刀上的血迹，生怕还会有血腥味存在的可能，林焕只好把水果刀藏在了口袋。
趁着还没有被小张和炽儿发现的当口，飞快的离开了出租屋，林焕以着最快的速度冲下了楼梯。
趁着街上的人忙着做生意的当口，飞快的钻进了巷子。
往着远处走，一直到一个离家很远，又很隐蔽的地方，林焕的目光在周围一阵瞄动，不见有人影出现的时候，他才擦去了刀上的指纹，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低头再次扫过身上的衣物，袖子处似乎沾上了些许的血迹。
林焕急了，想要脱下衣服，却又怕自己回去的时候，穿着不一样的外套会引起怀疑，只好让自己继续在大街道上闲逛。
在一处衣服摊点前，林焕看到了一件和自己身上的衣服颜相同的外套。
连忙掏钱买下。
虽然没有当场换上，但林焕还是让自己走进一家公厕，换上了新买来的外套。
走出公厕的时候，并没有被人发现。
欣喜的提着手上的衣服一路往回走，当他走到原先扔水果刀的垃圾桶旁，目光再次扫瞄，依然是不见人影出现。
林焕心中狂喜，把衣服连同袋子扔进了垃圾桶的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
得意的看着衣服再次被自己毁尸灭迹。
轻松了的心情让他脚下的步伐加快，刚一回租住地时，楼下已经围满了人群。
一辆警车停在了路边。
带着些许的惊惧，林焕走进了人群。
“出了什么事？”
“四楼的老太婆被人杀死在楼梯口。”
装出了一脸的惊惧，林焕急急说道：“怎么可能，光天化日的，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一群人连连摇头。
被拉起了警戒线的楼梯，无法再进入，林焕连忙走到了陈警官的身旁，“我想回出租屋，可以吗？”
连连摇头的陈警官，对着他一阵轻叹，“你还是等法医在现场堪查了再上去吧。”
郁闷的让自己窝在了一旁，默默的等待着。
直到小张打来电话，林焕才郁闷的把外头发生的事情一一说出。
匆匆奔出出租屋的小张和炽儿被警察拦在了五楼的楼梯口。
虽然不见死尸，但地上的一小滩血迹依然还在。
炽儿惊恐的扑到了小张的怀里，不敢再往下看。
一直到晚上八点钟，一群警察才让人群再次步入楼梯。
坐在楼下的林焕也许是因为肚子饿了的缘故，有些头晕眼花。
刚一站起，脚一软，人已跌回了地上。
当小张搂着炽儿下了楼梯，才见着了靠在地上喘息着的林焕。
急急忙忙的把他背上了楼梯，一直到出租屋内，小张才把他放下。
“还好吧？”
窝在沙发上的林焕摇摇头，心想，自己的身体得好好的调养调养。
接过炽儿递来的水，林焕一口气灌进了肚子。
手中的杯子才刚放回桌子，炽儿已为他又添满了一杯。
连声道谢的林焕再次饮入。
“林焕，你是饿了吧？”
尴尬的林焕连连点头。
“炽儿，照看一下林焕，我出去买晚餐。”
抬起头，刚要呼唤，小张已冲出了屋子。
炽儿只好再为林焕满上了一杯水。
见着她拘束的样子，林焕起身走入了房间。
看着房门关上，炽儿想起了她和小张未曾整理的床铺，顿时一脸的羞涩，想要敲门，却又怕会更尴尬。
只好让自己窝在沙发上等待。
当小张回了出租屋的时候，手上拎了一大袋的餐品。
“林焕呢？”
炽儿红着脸，指了指紧闭着的房门。
和炽儿的反应一致，小张的脸色一片通红。
敲开了房门，小张不敢直视林焕的双眼，低着头指了指拎在手上的餐品，“吃饭了。”
看着他们羞涩着的样子，林焕并不说破，只是随着小张走到餐桌前。
一阵狼吞虎咽，当三人吃饱喝足的时候，林焕起身回了房间，留下他们在沙发上独处。
还在搂搂抱抱着的小张和炽儿，突然间被一阵敲门声惊起。
气恼的小张打开房门，一群警察已在房门口。
郁闷的把他们请进了客厅，炽儿惊恐的站到了一旁。
“别拘束，今天下午的凶杀案，你们都知道，我们只是到这里问问情况。”
陈警官的话，让小张和炽儿的心稍做放松，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我们一个白天，都在出租屋里，没有出去。”
“四楼的楼梯口发生凶杀案，你们没有听到呼救声吗？”
尴尬的对视了一眼，小张和炽儿同时摇头。
“林焕呢？”
小张和炽儿的手同时指向了房门。
陈警官叹了口气，径直走到了房门口，连敲了几下。
打开了房门的林焕脸色十分苍白。
被吓到的陈警官，一脸的惊诧，“你又生病了吗？”
林焕连连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