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九 心绪
这群女人围攻别人的招术他虽然很清楚，但今天被围攻的对象竟然是自己，林焕一脸的怒火，“虽然现在还不是上班的时间，但请你们不要站在我办公桌旁妨碍我办公。”
一向都很好欺侮的林焕今天竟然凶成这个样子，女同事们惊慌失措的退回了各自的位置。
顿时安静了的办公室里，不再有往日的热闹。
坐在位置上的小张不想让气氛这般的沉闷，站起身，“各位同事，有口渴的吗？”
等待了一分多钟，不见有人回答，小张只好独自走到一旁，接了一杯水。
正要往回走，林焕已经抬起头，“帮我也倒一杯吧。”
开心的应允了一声，小张拿起一个一次性的纸杯，装满了水，走向了林焕。
放到他的桌上，小张嘻嘻哈哈的笑了几声。
“想到什么了？竟然这么开心？”
“上班的时间，把自己搞得紧张得很，在这样的时刻，我们还是让自己的心情稍做放松，不要再让生活的压力把我们整垮了。”
心知他是在劝说自己把心情放宽，林焕叹了口气，看了看时间，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
“我们今天下午不是要上客户那吗？现在就去吧。”
“等老板来了，我们再走，被误会我们偷懒就不好了。”
小张的小心谨慎让林焕一阵惊诧，本想提醒他等老板来，就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也许见到客户的时候，就快到傍晚了，但一想起老板的怒骂，林焕让自己再次埋入了眼前的工作。
“现在还不是上班时间，我们先聊聊吧，几天的假期，别人在玩闹，我们却还在加班。”
“谁让你们学别人做工作狂的，”一个女同事抬起头，“该休息的时候不休息，等到一正式上班，才把自己累得起不了床，结果不但没得到嘉奖，还被老板责骂。”
看着这个依然挂着怒容的女同事，小张轻叹，“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工作任务没有完成，只好加班加点，哪像你们，工作内容是固定的。”
在他们的公司，虽然设有业务经理，但却没有出外跑业务的业务员，每一项业务就只好有林焕和小张亲自去跑，谈妥了再交由老板确认。
“你们怎么没让老板聘几个业务员，你们没到公司的时候，我们这里有好几个业务员，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业务都是由业务员交到业务经理的手里。”
林焕和小张一阵惊诧，目光齐齐聚焦在她的身上。
身旁的一个女同事扯了扯这个多嘴的女人，小声的埋怨着。
收起还要说出的消息，女同事调皮的对他们吐了吐舌头。
放下手里的工作，林焕一脸的怒容。
“我们来公司也有三年的时间了，虽然福利不错，但确实比在别的公司辛苦，一直以为是公司原本的制度，没想到只是在节省人员。”
“你们千万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到时老板会拿我开刀的。”
闷声不响的坐回位置，林焕颤抖的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想让自己静下心，但愤怒的思绪却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抬起头，看着一个个已入了工作状态的同事，林焕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何时才会是尽头呢？”
“你就别发牢骚了，快把手头的工作做完，我们呆会还要去见客户。”
目光瞬间聚焦在小张的脸上，他着急的样子让林焕忍不住冷笑，“何必这么卖力呢？把包括业务员在内的工作都压在我们身上，出不出成绩还不是因为被累着了。”
“想想我们的工资吧，”对于他的怒气，小张一脸的惊诧，“要是我们的业务上不去，奖金立刻没了，发工资的时候，要是只剩下基本工资，够我们花一个月吗？”
想起了之儿对他说过的话，林焕硬生生的收回了还要继续着的牢骚，让自己继续着手头还未做完的工作。
上班的时间一到，公司一阵热闹。
但却不见老板的身影出现。
虽然没有人敢去刻意关注他的上班时间，但却很少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小张终于坐不住了，“林焕，我们先去见客户吧。”
站起身，随着他走出了公司。
站在一旁等待着小张把电动车骑到跟前，林焕刚要坐上去，老板的车子突然间在他们身旁停下。
探出头的老板一脸的凶相，“你们要上哪去？”
“我们要去见客户，”连忙停下电动车走到车旁的小张，对着老板堆起了一脸的笑意。
目光在林焕的脸上掠过，但林焕却不为所动，站在一旁冷冷的等待。
把头缩回车里，不等小张和他告辞，车子飞快的往车库的方向奔去。
骑着电动车，来到了客户的办公楼前。
小张打了个电话，确定了客户还在办公室里，连忙带着林焕进了他的办公室。
坐在沙发上的他们连续喝了好几杯的水，依然不见客户起身和他们谈起这一次续约的事情。
心中有些忐忑的小张连忙站起身，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叶总，续约的事情是要现在办还是等叶总哪天有时间了再办呢？”
“你们是哪家公司的？”
已经连续三年的签约，竟然还会让他不记得自己是哪家公司的，小张叹了口气，“我是美瑞集团的业务经理，小张。”
让自己从忙碌的工作状态中起身，带着小张走到了他原先坐着的位置。
打开房门，对着外头叫唤了几声。
一个女秘书飞快的走进了办公室。
手脚麻利的为他们沏上了一壶茶。
“续约的事情，我还要再考虑考虑，你们公司开出的条件远比傲家的条件高很多。”
原本以为是没有悬念的单子，但却被叶总的这一句话惊吓到。
有些着急的小张连忙开口，“叶总，傲家做的货，假货居多，质量很不过关，这在业界无人不晓。”
“你这是变相的排挤对手。”
“叶总，我不是在排挤对手，傲家的货这些年，出过多少的事故，相信您也有耳闻。”
空气瞬间变得沉闷，坐在位置上的叶总不再作声。
默默的品茗着。
猜不出他的心思，小张有些不安。
当秘书再次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叶总才开口应允。
惊喜的小张飞快的从文件袋里拿出合同，恭恭敬敬的递到了他的跟前，
仔细的看了一遍，没有发现纰漏的叶总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叶总，一共三份，你存档一份，公司存档一份，业务员手里放着一份。”
点点头，接过了小张递来的合同，放回了办公桌。
转过头，小张和林焕已经起身告辞。
开心的他们骑着电动车，飞快的奔跑在城里的大街小巷里。
“一桩单子总算顺利拿下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庆祝。”
对于小张的提议，林焕一脸的惊诧，“我们不直接回公司吗？”
“回什么回，明天一早，老板问起，直接把合同拿给他看，不就没事了。”
惊喜的林焕连连点头，随着他走进了一家餐厅。
在服务生殷勤的游说下，他们点了几样店里的招牌菜。
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小张的脸上洋溢着的笑容，让林焕一连阴沉了几天的心情，豁然开朗。
嘻嘻哈哈的谈起了这些天在公司里听到的趣闻。
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突然间在视线里出现。
看着他带着一群人在服务生的引导下，坐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上。
林焕的眼中突然间冒起了怒火。
吓了一跳的小张连忙回过头，一群身着名牌的富二代就这么映入了眼帘。
嘻嘻哈哈的谈笑声在餐厅里响彻着。
回过头，林焕还是一付怒火中烧的样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学会了仇富？”
强迫自己低下头，不再去关注这一个让他已经恨之入骨的男人，林焕叹了口气，“我并没有这种心态，只是现在的心情不太好。”
原本是想好好庆祝今天到手了的合同，但林焕的情绪却让小张有些不安。
又等待了好一会儿，不见他们点的菜肴端来，小张扬起手，叫来了餐厅的服务生。
走到他们的餐桌前，服务生歉意的让他们再等几争钟。
小张只好拿过菜谱，点了两份餐前饮品。
酸酸甜甜的柠檬汁就这样摆到了餐桌上。
林焕拿过杯子，连喝了几口。
虽然稍稍压下了内心的怒火，但林焕依旧烦燥不安。
当一阵笑声从乐风的嘴里传出时，林焕抬起头，正对着了他得意着的嘴脸。
心中的怒火再也忍受不住，扯起桌上的饮品，走到了他的身旁。
顿时被泼了一身的乐风，转过头，正要发怒，眼前的林焕，样子让他觉得有些惊惧。
一群朋友瞬间包围了林焕，眼看着就要动起手，坐在一旁的小张吓得只好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只好拨打了110的电话。
已经认出林焕的乐风，不想让之儿难做人，只好示意一群哥们坐回了各自的位置。
自己匆匆的奔进了洗手间。
再次出来时，林焕依然一付挑衅的模样。
低头审视了一眼他的穿着，乐风的眼中突然间有了些许的鄙视。
扬起手上的名表，在他的眼前稍做晃动。
心知他是在向着自己炫富，林焕顿时气得两眼发青，眼看着又要再次冲动，小张连忙扯着他连饭都顾不上吃，急急买单离开。
气恼的让自己坐回了位置，一群警察突然间出现。
心知是小张这家伙报的警，乐风一阵冷笑，“这两个穷小子，竟然欺侮到我们的身上了。”
一群哥们似乎还在愤怒的状态里。
“乐风，既然知道他们是在欺侮你，为何不让我们揍他几拳，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嚣张？”
“他是之儿的男朋友。”
话一说出，人群一阵惊叹。
瞬间喧闹了的餐桌上，不断的惊叹声发出，似乎都在替乐风不值。
当一群警察离开餐厅的时候，乐风还在惆怅着。
“乐风，之儿是不是疯了，放着你这么好的条件不傍着，却偎在一个这样的穷小子身上？”
“每个人的择偶标准不太一样，也许之儿喜欢这种条件的男人。”
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不想让自己吃一顿饭都这么的没有气氛，乐风叹了口气，“别想这事了，快点吃吧。”
再次开动着的餐桌上，人群已没了刚才的激情。
一个个沉不作声的把桌上的饭菜塞进肚子。
被小张硬扯上电动车的林焕，在到达公司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下班的时间。
看着一个个同事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的笑容，让他很不是滋味。
同样在一间公司里上班，别人开开心心的过着日子，自己却像只驴一样转个不停。
闷不作声的走回了办公室，刚一坐下，老板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跟前。
扳着的一张脸，似乎在向他们诉说着，你们就要挨训了。
小张迅速的从跨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到他的手里。
翻开一看，是一份续约的合同。
不再说话的老板，把合同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再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已挂满了笑容。
“都超过下班时间了，你们还不回家吗？”
“把文件整理一下，就立刻回去。”
窝心的看着他们还在忙碌着的样子，老板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满足感，“那你们继续忙，记得早点回家。”
连连点头的他们让自己低头假装忙碌着。
当老板的身影已经不再办公室出现的时候，小张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夸张的叫声，“好险。”
“我们回家吧。”
把合同放进了柜子里，小张带着林焕走出了办公室。
骑着电动车刚要离开，却见林焕站在一旁还在等待。
惊讶的把电动车骑到了他的跟前，“你今天不回家吗？”
“没有心情，陪我到处转转吧。”
点点头的小张载着他在街道上一阵闲逛，直到肚子饿了的时候，他们才找了间大排档坐下。
叫过了几份菜和几瓶酒。
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小张才起身买单。
载着林焕往他家的方向奔去，耳朵传来了林焕发酒疯时的吼叫声。
有些惊惧的他连忙加快了速度。
当他敲开林焕家的房门时，看着站在门口的之儿，小张连忙扯着林焕往她手上一塞，“林焕喝醉了。”
扶着林焕进了房间，却不见小张跟进来，之儿叹了口气，扶着他躺到了床上。
但还在说着酒话的林焕却一直在咒骂着一个男人。
之儿顿时皱起了眉头，心想，林焕今天怎么像换了个性格？
靠在夜场的沙发上，乐风静静的观看着正在舞台上摇曳着的清儿。
一个看场的男子，悄悄的走到了他的跟前，附在耳朵咬着几声。
乐风手再次指向清儿。
男子转身走向舞台。
叫下清儿的他指了指乐风所在的位置。
这个让自己垂诞三尺的乐风再次点了自己的牌，清儿开心的扑入了他的怀里。
“乐先生，你今天真帅。”
一向对自己的外貌很自得的乐风顿时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我只有今天才帅吗？”
顿时惊觉到自己说错话的清儿，一脸的尴尬，顾左而言他的把话题叉开。
当一阵猜拳声响起时，乐风已经忘记了自己想要和她较真的话。
身旁的哥儿已一个个走进了舞池，开始着一场场的猎艳。
坐在位置上的乐风却已和清儿渐入佳境。
相拥着的他们借着酒精的麻醉让彼此沉浸在对方给予的快乐里。
窝在房间里对着林焕发呆的之儿，满脑子装着的都是乐风的身影。
床上的林焕突然间坐起身，似乎想要呕吐。
之儿急了，连忙冲浴室，拿来了脸盘。
但林焕已经等不及，吐了一地。
酒气夹杂着秽物，顿时让房间迷漫出了阵阵的臭味。
之儿只好放下脸盘，奔进浴室，拿来了扫把和拖把。
一阵清理，虽然房间已再次回复原有的整洁，但臭味却还是迷漫在房间里，让之儿也有了要呕吐的感觉。
顾不上床上的林焕会不会着凉，飞快的把门窗打开。
气味却还是一直缠绕着。
之儿只好走回了客厅，窝在沙发上发呆。
虽然房间里的林焕，一直在叫喊着，要喝水的声音，但之儿却没有听到。
直到凌晨五点钟的钟声敲响时，之儿才进了房间。
床上的林焕已经熟睡，但房间里的气味还没有消失。
郁闷的之儿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心一阵阵的难受。
一连陪着乐风醉酒了这么多次，都不曾见他有这样让人难受的事情发生。
林焕却让自己饱受了做为一个妻子侍候丈夫的厌烦。
“不会喝酒，却偏偏要喝。”
连骂了几声，脑海里再次浮现了乐风的笑脸。
拿起手机，冲动的拨打着乐风的电话，但却不见接起，之儿顿时苦笑，“自己真傻，这个时候，他早就睡得迷迷糊糊的，怎么可能会听得见我打过去的电话呢？”
把手机扔到桌上，之儿让自己卷缩在沙发上，稍做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