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绝色伤口>之感情在电话里的萌生.
<二>
我的生活其实一直都很单调乏味.没有太多的色彩.那时候我因为在联通的客服部门工作.每天会接到不计其数的投诉电话.每一个投诉我都需要耐心且无数次的安抚才能得到较高优质的工作质量.所以每天工作的压抑会很大,特别是精神上和心里所承受的压力.而那时候的我正处于年少轻狂,刚踏入社会的时间也不久.不止是我,连我们整个客服部门都是如此.所以每天下班以后我所工作的部门的同事都会被部门主管拉去泡吧.那时候主管常说只有在下班以后,只有在酒吧里的霓红灯下和喧嚣的音乐声中才能完全的放松自己.才能完全的放开自己,做回真正的自己.
从一开始我极其不愿意参加这样的聚会.到最后开始习惯并且沉迷于其中.时间也只不过是很短的时间.尽管每次泡吧的时候我总是自顾自的喝酒,从不像主管那样放肆的在舞池里跳舞,和陌生人搭讪.我似乎从来都是如此,就连现在也是这样.每次游走于夜店的很多个夜晚,我也只是独自斟饮,不会顾及身旁的任何人.也从不喜欢和不熟识的人搭讪,闲扯.也许,每个人的性格还是不一样的.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渐渐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品酒.渐渐的,酒量越来越好.对酒精迷恋的程度也就愈演愈烈.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即便有时候没有聚会我也会和几个同事一起出去喝上一番.或者有时间的时候就会泡泡网吧.上上网,聊聊天.玩玩无聊至极的网络游戏.在或者休息的时候会和几个同事打打牌.总之,每晚几近深夜的时候才会拿起包疲惫的走回家.我一直觉得我的生活会是一直如此.不会因为任何的人任何的事而有所改变.我总是喜欢在手心里刻下痕迹的未来.刻画着近乎就是这么一辈子的未来.尽管这样刻画的未来是如此的空虚.
直到有一天接到一通电话.也许因为特别的凑巧,亦或者真的是巧合.那个晚上,我没有去任何的地方,而是下了班就在家乖乖的呆着.在我刚准备早早入睡的前刻,接到了Annjo的一通电话.这是那次我和她认识之后她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其实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她只不过会是我生命中一个曾短暂停留过瞬间的过客而已.我似乎也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会去拨通那个电话.会去询问她的究竟.总觉得那个号码只不过会在我的手机里多一个占据存储空间的部分而已.
"喂.您好."这是我进联通公司以后才有的礼貌.
"喂,是我.在干吗呢?"电话那边的她语气很温和.我能感觉到.
"没干吗阿,刚准备睡的."我的回答很自然.
"这么早就准备睡了.你还真乖呢."电话里她开始和我开着玩笑.语气仍然温和.
"我一直都很乖拉.在家的话每晚这个时间我都是准备睡的阿.你怎么还精神这么好呢?"我也开始和她开着些许玩笑.语气跟她一样的温和.
"我每晚都很晚才睡的.我有严重的失眠.有的时候只要靠药物才能让自己入睡.要是能像你这样每天睡得很安稳就好了."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的些许无奈.
"阿,要靠药物.那怎么行.这样对身体不好的.你可以晚上睡觉之前喝杯牛奶.这样可以促进睡眠的."此时我的话里带些许的关心.但仍然只是关心,没有其他.我自以为是的认定着.
"是吗,真的可以吗.那我明晚开始试试."她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的像个小孩子那样的疑惑着.
"嗯,你试试吧.应该有效的."我的回答依然简单.
"好的.呵呵.我一定试试."电话里笑着.依然能感觉她的笑容很甜,很干净.
"那你早点睡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晚安.祝你做个好梦".电话里她接着说.
"嗯,那你也早点睡吧.晚安".良久便挂了线.
那是第一次我们之间在电话里的对白.很简单,也很无关痛痒.那时候我真的没有想得太多.只是觉得或许她只是偶然的想起,才会去拨通我的电话.只是现在才会去想,如若那些聊无关痛痒的通话时间能长一些,再长一些.我宁愿用我生命的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来换取.也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电话开始频繁了起来.每一次也都是她主动的给我打电话.聊的话题依然无关痛痒.依然的感觉到很温和,很温暖.也是从电话里我渐渐感觉到她对我的关心.有的时候我和同事在泡吧的时候她也会打电话过来询问.问我什么时候回家,问我有没有喝太多酒.问我回家的时候有没有同事会和我顺路.这样应该就不会出什么状况.而每一次在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都让她不要担心,要她早点休息.可每一次她都是等我回家之后给她发简讯说我到家了的时候她才会安然入睡.即便有时候我回家的时间已然是深夜凌晨.
只是有那么一次.从那以后我对她开始多了一份的关心,多了一倍的担心.其实我不知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她.现在想来,或许就是从那晚开始的吧.那晚几近深夜的时候接到她的一通电话.电话里,她不再和最初时候那般和我开着玩笑,聊着很多无关痛痒的话题.电话接通的时候她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很沉默.最开始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而是和从前的每一次那样和她开着玩笑,问她是不是又失眠.而她沉默了很久才开的口:"我,今天心情很不好."
"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能和我说说吗?"那一刻的我依然没有预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而她依然的沉默,只到最后从电话里我听到她的抽噎着的声音.哭声断断续续,但没有间断.在听到她哭声的那一刻我心里突然萌生的心疼.是的,那一刻确实是心疼.尽管我不知道她哭的原因,尽管到最后她仍然没有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哭.只是在哭的时候用嘶哑的声线断断续续说着些许我似懂非懂的话.其实,我向来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慰人,特别是女人.特别是哭了的女人.我只是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想哭的话,就痛痛快快放肆的哭一次,这样你心里会舒服很多的.尽管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想说我就愿意听".我真的是不会安慰女人.在她听到我重复的这句话时,她哭的声音比一开始还要大声.从最初的抽噎着到最后的嚎啕大哭.尽管那时我看不到她的脸庞,可却能清楚且透彻的感觉到她那时候的心痛,歇斯底里的哭泣.我甚至都能想像电话那边的她此时满脸泪痕的样子.
我不再说任何安慰的话.只是安静的听着她的哭声.似乎那时候她仅仅需要的只是能有一个人静静的听着她哭,安静的听她讲些琐碎的词汇.她真的哭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能感觉到我手里紧握着的手机都有些发烫.肌肤真实的触感.久到我都听到手机里提示已快没电的低电警告声.警告声和她的哭声混在一起.是那么的刺耳.也在那一刻是心疼她的感觉越发的强烈.我担心手机因为没电会瞬间关机.于是轻轻的从抽屉里拿出抽电器,插到手机和电源的两端.这一切她都无从知晓.当然,那时候我也并不想让她知晓.几近一个小时,她的哭声渐渐微弱.到最后的停止.而后又是很久的沉默.这一切我都很认真的拿着手机听着.我知道,那时候她心里的难过已然泛滥成灾.而我不该有过多的安慰,应该只是静静的守着她,在电话这边陪着她.真的是很久以后电话那边的她终于开了口:"今晚,谢谢你.我好多了.真的很谢谢你."她答谢的词汇一直重复着.那时候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她,该如何的帮助她才能让她的心里好受一些.而后我开始和她说很多的笑话逗她开心.其实我真的也不会讲笑话.相反的我说的那么多的笑话几乎都是很冷的笑话.可她也很配合着我偶尔笑笑.笑声里略带着嘶哑.我能很清楚的从她的笑声里感觉到.就在我讲那么多个冷笑话的时候她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就熟睡了.而我也是在电话这边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才知道她已经睡着了.可电话依旧是通的.我知道,她一定是真的累了,哭累了.只到等候了很久,等到她没有再醒来.我才挂掉了温度已极度高的电话.抬头看着正面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凌晨的四点.
那一晚我没有了一丝的睡意.而是靠在床头开始一支一支的抽烟.心疼的莫名.真的很莫名.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疼.我不知道她究竟遇上了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她如此的难过.近乎歇斯底里的抽泣.可依然没有说出任何的究竟.一个人这样的嚎啕大哭而无言语,我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难过和心痛.在反复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已不知在什么时候也熟睡了.那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看到她满脸泪痕的朝我跑过来,然后紧紧的抱着我,嚎啕大哭着.那泪水都足以让我的肩膀上完全的湿透
第二天我因为头天夜里几近的彻夜未眠而无法正常时间的上班.迟到而被主管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因为在联通公司里,是没有人会迟到的.无论有着什么样的原因.公司是几近军事化的管理.可我并没有因为主管的训斥而烦躁.尽管这是我有生以来上班第一次迟到.只到现在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下午的时候手机里收到她发过来的简讯."你一晚上没睡吧,昨晚真的很谢谢你.真的.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别担心."简讯里依然是她昨晚那些重复了很多次的感谢.我简单而温暖的回复给她:"别这么见外,我们是朋友.如果以后哪天心情不好就给我打电话.电话二十四小时只为你保持开机".良久后收到她发过来的一个微笑的符号.其实自从那天开始我就真的再没有关掉过手机.即便再快没有电的情况下,我也会利马充电.那时候心里只是在想,我的电话不能没电.我不想让她真的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提示音是关机,让她失望.
此刻的我就坐在电脑前,用键盘敲打着这些点滴的回忆.其实有些情节我真的已然已记不得了.时间终还是带走了许多浓烈且深刻的记忆.留下些许的片断.可也就在此刻在用键盘敲打这些文字的一刻,心里仍然有种很莫名的感觉.是想念的感觉.是的,确实是想念的感觉.尽管已是五年前了.尽管现在的她已然已不在我的身边了,可很多记忆的碎片却在此处绽放的万紫千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