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章 世外仙岛（2）

三人船舱中中有说有笑，不觉间，小船已驶出极远，此刻来到一片密林之中，溪水自密林间流出。小船在高耸云天的大树间穿梭绕行，别有一番风味。张通伸出头来，望望四周，道：“此处好生奇怪，这树又高又大，树根泡在水中，居然也能存活，当真稀奇。”柳文成笑道：“此处名叫‘水松林’，此处生的便是水松，这种松树，只有在山泉水中才能存活。且十年一开花，一结果，也就比寻常松树长慢了十倍。”然后指着一颗水松道：“你看这棵，按它的大小推算，起码已经上千年了。”张通暗自好奇，却见松林间有松鼠来回奔走，可爱至极。又行数里，渐见石崖，崖间繁花点点，野兔三两，极其美妙。

张通一喜，想不到此处竟别有洞天。这时，船行到水松林的尽头，被一堵悬崖挡住。摇船童子进来舱内，招呼三人下船。童子又舍了小舟，引来一条竹筏，道：“前面水道狭隘，暂且委屈各位。”三人跳上竹筏，继续前行，缘溪又走数丈，见崖石下有一洞口，那洞口极小，仅容三人横卧竹筏之上，方可通过。于是三人卧下，顺溜进入洞内，只听耳边水流湍响，眼前黑洞一片。约莫半个时辰，顿觉眼前一亮，竹筏飘出山洞。

三人站起身来，只见眼前浩淼无际，明如白镜，夕阳映照之下，绚烂多彩，三人竟已身处一片湖波之中。康升泰眼睛一亮，道：“莫非这就是镜湖？”柳文成折扇轻摇，吟道：“镜湖夜下镜湖月，镜湖月中镜湖夜。镜湖夜起镜湖岛，岛上仙人知多少？”张通极目远眺，但见湖心处透着一团锦簇，几层楼阁，余晖之下，分外辉煌。失声叫道：“莫非那就是镜湖岛？”柳文成点点头，道：“不错。”似乎面露惭色，对二人道：“实不相瞒，在下是收了镜湖岛主司空伯翰大侠的邀请，才来这里的。事先未曾言明，还请大哥三弟恕罪。”

康升泰道：“听说那司空岛主久居世外，早已不问江湖之事，为何会邀你来此？莫非你与他有旧？”柳文成摇头道：“小弟至今与司空岛主尚未谋面。”张通道：“这倒怪了，我见二哥一路而来，都以暗号与岛上之人接应，如今一一应验，想必书信也是不假！”柳文成道：“当日我接到信函，也曾怀疑，所以刚才被官兵追杀之时，未敢直接引大哥三弟来此。但当时形势紧迫，眼见在劫难逃，只得冒险一试，没想到竟是真的。”张通道：“既然来了，也无需多想，等见过司空岛主，问明缘由就是。”

竹筏缓缓徐行，来到湖中心之时，天色已昏。众人下了竹筏，只见郁葱之处竟是一座小山，一条山路通到山顶，顶上楼阁林立，华丽非凡。摇船童子道：“三位请自行上去，在下先行回去了。”说完，又跳上竹筏，往回划去。三人别过童子，沿路上山而来。行到山顶，见一道石门拦住去路。柳文成上前敲门，又按信中所示，与门内之人暗接。一会儿，石门打开，走出两位黄衫女子。见到三人，弓身一礼，道：“天色将晚，请三位贵客后院客房休息，待明日一早，岛主亲自设宴款待三位。”三人随两位侍女穿廊过厅，来到后院。只见院内花团锦簇，清香宜人，鸟鸣虫唱，极为雅致。三人被安排在靠东首的一间客房内住下，不一会儿工夫，两位侍女又送来酒菜。康升泰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赶忙上前夹了一筷子菜来吃，刚送到嘴里，却又吐了出来，道：“这是什么菜，这么清淡，没有酒肉，如何吃得下？”又去喝酒，喝了两口，道：“这酒虽说清淡了些，却还有些酒的样子。”又猛喝了几口，正要说话，忽然一头栽倒在地，呼呼大睡起来。

柳文成和张通赶忙上前查看，只见康升泰满脸绯红，竟然醉了。柳文成道：“大哥酒量过人，从未醉过，只喝这几口，怎会醉的如此厉害？”担心酒中有问题，拿起酒壶来看，一闻之下，只觉芳香甘醇，沁人心脾。柳文成笑道：“难怪了，这是岛主的百花酒，采百花而酿制，入口虽然芳香甘醇，却暗藏后劲。大哥不明所以，一下子喝这么多，哪能不醉？”二人把康升泰抬到床上，自行用过一些饭菜，粗聊几句。白日连番奔波，又困又累，不觉间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张通隐隐听到耳边传来女子啜泣之声，那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哀婉动人，缠绵悱恻。于是起身来，见大哥二哥均已熟睡，便独自一人披衣来到院中。但见明月照人，花香四溢，那哭声便是自西首花园之中传来。张通提一口真气，轻步过去，只见百花丛中，凉亭之内，坐着一位白衣少女，那女子生得冰清玉洁，身材曼妙，月光之下，双颊挂泪，犹如点点繁星，光彩照人。只听那女子哭道：“相公，你何时才能回来”呜咽声中，似有千般怨恨，又有万般爱恋。然后转身过来，自有掏出一方丝巾，擦拭眼泪。张通在远处看得分明，只见那女子面容高贵，风华绝代眼神中透出几分傲骨，犹如冬雪中盛开的寒梅。只是神色中充满哀伤，凄婉之意，溢于言表。

张通不禁双颊绯红，手心渗出冷汗，心口咚咚咚跳个不停。他自幼在房内读书，从未见过这等美艳女子，此时已到了十六七岁年纪，怎能不心动？只是平日多受父亲教诲，不敢有违禁令，心中却又忍不住去想。那女子轻轻低下头，又复抬起，望月许久，哀叹几声，才起身回房。张通望着那少女远去的背影，痴痴地傻了很久，那一颦一笑之间，仿佛有无限魔力，将他的心牢牢拴住，时时牵挂。

回到房中，张通一夜未睡，满脑子里都是方才那位女子。紧闭双眼，想起自己曾读过几本佛经，于是默念几遍《心经》，也是徒然。也不知在床上辗转反侧多久，终于见东面放亮，几声鸡鸣之后，便有人陆续起床。张通见康升泰和柳文成仍在熟睡，便先行起床，洗漱完毕，却听门外婢女喊道：“庄主请三位大侠用过早膳后，去客厅一叙。”张通开门接过饭菜，叫醒两人，用过饭菜后，来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