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求生汉末 -- 六四回 出行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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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黄叙此时展颜欢笑，黄忠不由心中开心，然欢喜之余，亦不免有一丝失落！
“子女大了自有其想法，譬如一只苍鹰，唯有飞离巢穴，才能寻到其一片天空！有子如此，汉升兄应当高兴才是！”见黄忠表情，司马吟开口笑道。
他看出黄忠心中的不舍，遂出言相慰。
“长风兄所言不错，骏马驰骋天下，雄鹰搏击长空，男子汉自有其去处，忠倒是流于下乘了！”黄忠本是豪迈之人，闻听司马吟之言，不由浓眉一展，虎目中立时一扫先前犹豫之意，豪迈之态尽显！
“有子如此，当浮一大白，今日吾等当痛饮一番，恭贺汉升兄令郎沉疴即将得愈！”见黄忠打开心结，张台亦是豪迈一笑，提议共饮一杯，庆贺黄叙得遇神医。
见众人兴致颇高，而天色已近午时，长孙慈遂吩咐伙计准备酒席。众人才围坐案边，由郭嘉将适才药店之行讲与留在店中的贾诩、张台和司马吟知悉。
“汉升兄昔日遇见那张机之时，他果真说及那华佗昔日曾游医天下、普济世人？”贾诩早听众小说过药店掌柜之为人，如今闻听黄忠转述张仲景之言，不由眉头一皱，转向黄忠问道。
“不错，忠所言并无一丝遗漏，不知文和兄此言何意？”见贾诩问及此事，黄忠有些不解的问道。
“无他，诩只是奇怪此人为何不似张仲景所说，游医天下，而是在洛雒阳城中开起药店来了。”想到黄忠对于华佗抱有厚望，贾诩也不说破，只是含笑随意一语，将话题岔开。
“或许是他游医多年，积累不少心得，在此潜心著书吧。”闻听贾诩之言，长孙慈含笑插话，只是不经意间与贾诩对视一眼。
看长孙慈插话，贾诩轻轻颔首，表示明白其意。
见贾诩与长孙慈均不愿说破此中缘由，张台虽然心中疑惑，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倒是司马吟看三人不再谈论这个话题，遂开口问及此次出行的安排事宜。
“慈儿，此次塞外贩马，吾与念祖兄均不参与，不知汝如何安排？”见司马吟说及此事，贾诩与张台对视一眼，转而含笑向长孙慈问道。
“此次出行人员，王大爷负责调度，慈儿从旁协助；大牛、黑娃、周仓加上甘宁三兄弟，总计六人负责众人安全；辽兄弟、瘦猴负责沿途一应琐事；加上阿凤、郭贤弟、言之兄、司马先生与华神医，总计十五人！
慈儿愚见，可以购置一辆大车，加上吾等手中的六匹马，代步马匹车辆不成问题；前日南阳之时，蒙言之兄提醒，吾等可以带些中原之物，到得塞外无论是变卖还是用作馈赠之物，想必都有所用；因此，慈儿欲在这几天购置此等物事，至于何物尚请先生指教！”见贾诩询问，长孙慈将出行人员及安排，简单说了一下；并将黄叙曾经提到的带些货物到关外的想法也说了一下。
“慈贤侄，马车汝等就不必另行购置了！”闻听长孙慈所言，黄忠插话道。“叔父来时购置的马车本就为叙儿准备，既然他此番与汝等偕行，这马车就由汝等使用，吾另外购置马匹返回便是！”
“如此多谢叔父！”闻听黄忠之言，长孙慈心中感动，赶紧上前谢过黄忠！见他不再言语，遂望向贾诩，想听听他对自己方才提议的意见。
“本来吾想为汝等备些常见药剂，如今有华神医随行，倒是不虞此点了！”闻听华佗亦随众人出行，贾诩不由笑道。“至于汝所提采购的物事，倒还真的难住为师了！”
“先生，嘉有一拙见，想那塞外荒蛮之地，不似中原的富庶，必然缺乏诸般装饰之物，若是吾等购置一些胭脂水粉或者纸张瓷器等精细之物，既可以减少辎重，又可收到奇效，不知诸位以为然否？”郭嘉含笑将意见说出，等待众人的反应。
“不错，似塞外苦寒之地，此等物事倒是奇缺，嘉儿言之有理！”张台首先赞成郭嘉的意见。
“此等物事在中原已是价值不菲，以吾等手中银钱，购置不了多少；再说，若是到了塞外无法脱手，吾等就没有多少钱财购置马匹，以凤儿看来，郭嘉所言有待商榷！”阿凤见张台赞成，连忙说道。
“不错，嘉儿之计固然不错，却须赶上塞外的夏秋季节，牧草丰茂，牧民手中牲畜成群，此法万无一失；然此番天寒地冻，塞外人无余粮，畜无余料，牧民怎会有钱购置此等物事？因此，嘉儿之计此番看来不合时宜！”闻听阿凤之言，贾诩略一思付，颔首说道。
“其实嘉之本意并非将此等物事售于寻常牧民，而是为哪些部落首领和富户所备！”见贾诩赞同阿凤的话，郭嘉急忙说道。
“嘉儿所言却有道理，却不堪推敲！”贾诩含笑接过郭嘉的话，“汝等此次出行，要赶在五月之前返回，简言之，必须在三个半月内往返四千余里！”说至此处，贾诩看着郭嘉，仔细将缘由说与他听。
“中原三月，已是草长莺飞，而塞外三月，依然雪地冰天，更不要说三月之前！也就是说汝等出得关中之后，夜间滴水成冰，每天只有选择白天赶路，时间也不会超过四个时辰，否则畜力疲乏，反倒欲速不达！至于遇上无法出行的天气，就不用提了。故而，汝等此次出行除了承受长途跋涉之苦，还要对塞外恶劣的气候有所准备，如此一来到的塞外，恐怕已是三月！
到的塞外，汝等必须赶在牧草生出之前联系卖主，否则一旦牧草生出，牧民绝不会出售好不容易越冬的牲口；此外，汝等还要帮助言之寻找救命的草药，想来时间紧迫，不知此时嘉儿可有时间出售货物？”说至此处，贾诩目视郭嘉，一脸严肃。
“弟子愚鲁，多谢恩师指教！”听贾诩将此行的情况说明，郭嘉不由惭愧自己的想当然，遂正容承认自己的失误，坦然接受贾诩的指点。
“孙子云：取胜之道，天时、地理、人和。汝等此行塞外，虽然长途跋涉不占天时、地利，然克服诸般困难，三月前到达塞外之后，无论是买马还是寻药，就将拥有天时之利；而身处草原，帮助言之寻找草药，也占尽地利之便；至于人和，汝等出行之人除了华神医不是吾等自家人，已占尽此点！
何况汝等于牧民窘迫之时，购买其牲畜，虽说有些趁火打劫之嫌，亦是帮他们渡过难关，这人和之利岂非又在吾方？汝先前之言并非不对，只是与此次时机不符，换至夏季出行塞外，倒不失为一条妙计！”
“文和兄果然大才，深知时机之转换，忠佩服之至！”闻听贾诩一番话将对时机的把握分析的如此透彻，黄忠不由击节叫好！
“文和兄所言甚是，吟亦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旁边司马吟亦是一般模样，对于贾诩一番话深以为然。
“若是如先生所言，慈倒有一个想法，不知能否成行，请诸位先生、叔父指点！”闻听贾诩说道三月之前购买牧民牲畜等于助人，长孙慈心中一动，开口说道。“如先生所言，三月之前，塞外牧民应该粮食奇缺，若是吾等能想办法转运一批粮食过去，想必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说至此处，长孙慈不由摇摇头，一脸苦笑。看来他自己亦是知道，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不远千里运送一批粮食到塞外，实在是件难事！
众人闻言，虽然知道长孙慈所说有理，然而想到千里迢迢运送粮食过去，亦是如长孙慈般摇头苦笑。
“长孙公子言之有理，吟倒是有个路子，可以解决就近购买粮食的问题，只是不知公子可否信得过在下？”见众人一时间摇头不语，司马吟思付片刻，忽然含笑开口。
“司马先生与吾等同路，岂有信不过之理？只是不知司马先生如何解决这粮食问题？”闻听司马吟之言，长孙慈不由惊喜交加，连忙开口问道。
“若是长孙公子信得过吟，吾可以为诸位解决粮食问题！”司马吟见众人皆是望着他，一脸期待，却没有说出他的办法，只是盯着长孙慈，再次问出方才话语。
见司马吟盯着自己，贾诩等人也是看着自己，长孙慈立时觉得肩上的担子好重！
想道与司马吟以自己的命运为赌注，由自己代为出手，长孙慈不由豪情顿起，无暇顾忌贾诩等人的想法，毅然作出决定。
“慈与先生虽是交浅言深，然慈知道先生乃是信义之人，慈相信先生！”这一次，长孙慈斩钉截铁，正面回复了司马吟的问话，言语之间坚定不移。
“吟多谢公子！”闻听长孙慈毅然选择相信自己，司马吟长身而起，向他抱拳一礼，随即说道。“吟想请公子着人与吾一道，届时购置好粮草，也好有人押运、以防万一！”
“就依先生之言，慈稍后着甘宁三人带上银钱与先生一道，不知先生意下如何？”闻言，长孙慈含笑说道。之所以选甘宁三人，也是念及四人以前有些嫌隙，此番有机会一道，就想他们将其化解！
“吾等就约在三月初一，于金城郡允吾城南门会面。届时若是吟等四人未曾到达，必着人通报于公子。”看出长孙慈的心意，司马吟会意一笑，也不说破，只是笑笑坐回原位，不再言语。
“慈先前曾与王大爷讨论过此行的路线，现在说出来，请先生与诸位指正！”长孙慈见粮食的问题圆满解决，随后转向贾诩等人，将自己心中的问题说了出来。
“吾与王大爷最初定下的路线是：沿渭水一路向西，至天水转而向北进入凉州，此行沿着渭水一来不易迷途，二来这样西进虽然沿途不曾修有驰道，却是可以避免早日北上，不至于受那天寒地冻的苦楚；三来也顺便打探渭水是否便于行舟，若是渭水畅通，返程之时，吾等便可以放舟之下，免去奔波之苦！”说至此处，长孙慈含笑住口。
“慈儿，为师有一事不明，汝怎知沿渭水西行可到天水？”难怪贾诩奇怪，想他本是凉州人，对于渭水也不过略知一二，并不确切知道沿渭水可以西行直达天水，长孙慈不过一届少年，怎会知道这渭水途径何处？
“不错，忠亦是有此疑虑，倒是想听慈儿解释一下！”黄忠闻言亦是一惊！他本领兵之人，对于各地地形自是有所了解，此番见长孙慈说出这番话，言下之意虽然不确定渭水是否通航，然而对于渭水的流向却是言之凿凿，如此一来，岂不令他吃惊？
“先生应当记得当日吾等曾经获得王越前辈遗物，其中有前辈手书的《凉州地理志》，对于渭水有过一些介绍，说渭水源自凉州西南高原之上，后转为暗河，在凉州南端出现，途径狄道、陇西、天水、陈仓、咸阳，经渭南至潼关汇入黄河。虽然据他撰稿至今已将近三十年，想那渭水应该不致改道，故而慈有此沿渭水西进的想法。”见二人惊讶，长孙慈含笑说道。
“若是如此，此条路线倒是汝等的最好选择！”闻听长孙慈乃是依照王越遗留的《凉州地理志》得出这个结论，二人倒是不再惊讶，不过心中对于长孙慈提到的王越佩服不已！
“不错，如此一来却是可以不用太考虑天气的影响。慈儿倒是想得周到！”见到长孙慈思虑周详，贾诩难得的开口夸他！
“若非先生平日教导，慈焉能想出这些？再说，其中的路线还是王大爷帮忙选定的，先生谬赞，慈实在惶恐！”见贾诩赞扬，长孙慈一笑带过。
当然其中真实情形，却绝非为外人道也！无他，谁让长孙慈脑海中残留着后世的记忆呢？
诸事说定，天已近午，长孙慈就吩咐伙计备下的酒席也送至房中，酒菜陆续送上，众人边吃边聊。
第一次在雒阳城中用餐，看到各种珍膳杂沓、冷盘、热菜分层推上，长孙慈和阿凤不禁食指大动！而郭嘉与黄叙亦是初次见识雒阳城的宴席，与长孙慈二人一般馋涎欲滴！
想到倩儿还不曾回来，长孙慈顾不得享用美食，和众人打声招呼，就起身前去寻找倩儿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