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求生汉末 -- 第二回 落户邙山
难道这就是大汉天子脚下，史书中以繁华著称的雒阳？带着疑问，长孙慈四人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午时刚过就来到雒阳城西北的邙山脚下。
打量着眼前的邙山：层峦叠嶂，并不巍峨的山体上丛生不少灌木，一些常见的桐木早已枝叶凋零，满目凄凉；倒是那些松柏，绿意盎然！一道峡谷迤逦而去，到三十多米处转弯，隐入山中，远处还传来阵阵水声。
有水，就有野兽，想到此处，四人不由心中一振！
“慈儿，等下大爷和狗子去寻住处，”王大爷待众人喘息方定，便开始分工。“慈儿身体刚好点，就和黑娃一起到附近找找，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些吃的。再过个把时辰，郑家妹子他们也应该到了，我等到时就在这里会合。”说完，王大爷就准备带着狗子离开。
“大爷，等等，”长孙慈笑着拦住王大爷，“还是慈儿与您一道，让狗子与黑娃一道找吃的去。”
前世的山中生活经验，令长孙慈明白许多山中居住的技巧：住处要在水源附近，方便生活；又要处在陡峭的地方，防止野兽；还要选好风向，以避免雨雪灌入。同时他还想看看山中的地形，为今后的狩猎做好准备。要知道，山中虽然有不少饮食来源，然而不熟悉地形，又如何能靠山吃山？再说王大爷只有一只手臂，而狗子体弱，他也怕王大爷有意外！
“也罢，狗子、黑娃，你二人不必跑远，就在这附近找找，看看有什么野菜？”王大爷看着长孙慈关切的眼神，立即明白长孙慈的担心，不由心中一暖，冲他笑笑接着说：“狗子别忘了找找树上，说不定还能找些野果呢！”说完，拉着长孙慈的手，迈步进山！
很快，两人循着水声来到了山中的小河边，河水不宽，清可见底，偶尔还能看到巴掌大的鱼在其间游动！
“慈儿，你说的果然不错，”看到河里有鱼，王大爷禁不住伏下身子，脸上露出笑容，“山里果然容易找到吃的！看来我等晚上有鱼汤喝了！”
“是啊，”长孙慈心中也一阵兴奋，不过他还没有得意忘形，“再往前看看，要赶紧找住的地方，反正这些鱼又飞不了。”说完，提前沿着河流上游而去。
“对，还是先找到住的地方，晚上再好好地煮上几盆鱼汤喝！”闻言，王大爷不好意思得直起身，干咳两声，老脸通红跟着他往前走。
一路上，长孙慈不断发现河边有野兽的粪便，仔细分辨，竟然有兔子、獐子、山鸡、孢子等不少种类的野兽，至此他方才心中大定。这样一来，以后的日子，也不用太担心食物了。
可是再走一段，他心中不由一沉！河边又出现一些动物的粪便，看来好像是狼粪！不过仔细一瞧，他心中渐宽，那些粪便并不是很密集，看来只是几只孤狼。
只要不遇上狼群，他们的安全就不会出问题，而且，他们说不定还能弄些狼皮制成衣服，想到这里，不由的笑出声来。
“慈儿，可是找到住处了？”听到他的笑声，后面的王大爷没有看到地上的粪便，以为他找到住处，赶紧问道。
“不是，只是慈儿觉得大家不久便有狼肉果腹、亦会有狼皮衣服御寒！”指着地上的狼粪，长孙慈向王大爷讲了他的判断。却不知道他这番话出口，当即令王大爷对他刮目相看！
试想一下，仅仅根据野兽活动的痕迹，便能大致判断野兽的种类和数量，如此周密的心思，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而言实属不易！
“慈儿，看不出你小子还真有一套！”王大爷佩服的看着他，“自打你提出进山的想法，大爷就在考虑是否可行。虽然这是眼下的无奈之举，可大爷心里实在没有太大的把握；只是想到与其在城里等死，倒不如进山一搏！不过现在大爷我完全放心了，只是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干呢？”王大爷一番话，对长孙慈尽是赞赏，末了还不忘打趣他一番！
随后，王大爷长出一口气，似乎放下了一副千斤重担！
可他心中却着实觉得奇怪：长孙慈虽然以前就处处为众人着想，然而他此次进山后的所为与想法却并非一个孩子所能拥有的；如同他刚才通过粪便判断野兽的种类和数量，如此头脑经比大多数成年人要灵敏、周密的多，然而如今出现在这个年不弱冠的少年身上，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大爷说笑了，”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有些过火，已远远超出了原来那个小乞丐长孙慈的见识范畴，他赶紧笑着搪塞过去。“其实，这些都是平时听东城那个说书先生说的，他说雁过留踪，人过留名——无论何种野兽留下的痕迹，都会反映出它们得状况。城隍庙外墙脚下得污迹，无论谁看到，都知道经常会有人到那里出恭，而且老少都有！哈哈…”说完，冲着王大爷做个鬼脸，笑的意味深长！
其实这些都是他前世喜欢农闲时打猎的父亲告诉他的，不过城东有个说书先生倒是不假。
“那倒是，不过你小子还挺聪明的！”听到他说东城那个说书先，王大爷倒是有些释然！再听到他提到城隍庙墙脚出恭留下得污迹，王大爷老脸红的赶上红布了——那可是他们大家伙通力合作的结果！何况这小子那个鬼脸和不怀好意的笑，让王大爷实在有些羞愧。
不过如此一来，王大爷也就没有继续多想。此时，他们已经走出来两三里地，地势变得陡峭，小河两边得山势亦开始上升，山坡上灌木渐稀，倒是松柏等常绿乔木增多，隐然成林。
前面的水声更响，他们紧走几步，爬上一个坡，看到那条小河在这里汇成一块两丈见方得水潭，前面是一处陡坡，河水下流形成一个落差，冲击水潭发出很大的响声。此刻时至午时，冬日暖阳照在身上十分舒服，映在水潭之中，亦是波光粼粼。
水潭东边是一片柏树林，西面山体比较高，距离水潭五丈左右，又是一片柏树林，树林后面离地不到一丈处有个一人多高的洞口，从下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不知道能不能住人。不过，还是让长孙慈一阵兴奋。
“大爷，快看！”他指着洞口给老人看。
“这里离地太高，上下不方便，行吗？”王大爷打量了一下，皱着眉头说。
“洞口离地较高，洞内便不易潮湿；开口朝东，不怕北风吹，还能晒到太阳；紧挨着水潭，以后用水岂不方便——如果能住人就太好了！”他赶紧给王大爷解释。这个洞口的位置完全符合他心中的想法，避风、临水、面向太阳，还离地将近一丈－－如果能住人，真是苍天庇佑！
“我等扎个木梯，白天用来进出，晚上收起来；不会影响什么，而且还能很好的防备野兽，您说还有比这里再好的地方吗？”
听他这样一说，王大爷也觉得这个洞实在太好了，可是对于他一届幼童，思虑如此之周到，不由王大爷暗暗点头，心中对他的印象又提高了很多。
“可这么高怎么上去？又怎么知道能不能住人呢？”望着离地一丈多高的洞口，王大爷摇头苦笑。
“那要委屈一下大爷您了，”长孙慈不好意思的笑笑，“您蹲下来，慈儿踩在您背上，等您站起来，差不多就能够着洞口了，只是这样您就受累了！”他想到搭人梯的方法，赶紧告诉了王大爷。
“没问题，慈儿来吧！”听到有办法上去，王大爷没有任何犹豫，立即走到岩壁前蹲下，回头冲他一笑，“时候不早了，赶紧上去看看，如果行，就是这里了。”
很顺利的，长孙慈爬上了洞口。先看看洞口周围，发现没有野兽进出的痕迹，就大胆的直起身子走了进去。
石洞有两三米高，待往前走了几步，仔细打量，他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个石洞比他想象的还要好，里面不仅地方很大，而且还有三四张现成的石床，看来是前人开采而成，不过废弃已久。至于是何人所为，那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了。想到终于在这茫茫山林中有了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他不禁开怀大笑！
待他从上面下来，将洞里的情形告诉王大爷。王大爷听了也是一阵激动，想到以后就有了立足之地，两人不由得相拥而笑。
“慈儿，如你所说，这儿确实是个住人的好地方，却不知道附近是否有人，会不会影响我们今后的安全？”不愧是行伍出身，开心过后，王大爷很快想到了安全问题。
“大爷言之有理，虽说这个山洞看来废弃已久，不过还是四处看看的好！”意识到自己开心的太早，长孙慈不由佩服王大爷的老成持重！
随后，两人沿着河流一路向上，找到了山上的一个泉眼，并且分头搜索了河流周围，确定这里无人居住，两人才放下心来。看着清澈的泉水，想到今后就要在此生活，二人相视一笑，欣慰不已！
看看约好的时间就要到了，两个人赶紧回转。
回到约好的谷口，狗子和黑娃不在，可是地上放了不少山果和野菜，看来他们两个也有收获。等待片刻，两人又抱着一些山果回来，看到他们满面喜色，知道住处找到了，两人也是一阵欢喜。
他们拿些山果递给二人，王大爷没有接，长孙慈也摇头拒绝，看二人如此，狗子他们也没有吃。虽然几个人都饥肠辘辘，可还是耐心的等候郑大娘他们，黑娃还特意挑出几个大点的果子，说要等会给倩儿。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郑大娘他们终于满面疲惫得出现在几个人的面前。
原来，由于同行的孙婆婆和刘大爷年纪大，腿脚不好，再加上整天不曾进食，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比预想的时间晚到了会。看到几个人喜气洋洋得迎接他们，后来的人便明白过来；再听他们亲口说出找到住处和食物，更是开心不已。
大家坐下来，吃了些山果，看看天色不早，带着剩下的野菜和山果赶紧向山洞走去。
等到做好木梯，众人鱼贯进入山洞。看到宽敞的洞穴和靠墙的石床，众人更是放下心来。再先到沿途看到前面水潭中有鱼，山里还有不少飞禽和野兽，更是高兴。虽然这里荒无人烟，可是有住的，还有吃的，尽管远离人迹，可无论如何，比城隍庙乞讨为生的日子好多了。
待分好住处，长孙慈带着黑娃和狗子出去捕了几条鱼，打材回来生火煮了鱼汤、野菜，加上剩下的山果，大家吃饱喝足收起木梯，在满足中进入了梦乡，而众人进山的第一夜也在篝火中降临了。
尽管躺在那里，长孙慈却是了无睡意，想着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种种，心中波澜起伏！。
终于，不用做乞丐了，可是往后的日子怎么办？——
待续
今日两更，第一更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