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五章 通往观光街的海港
小小的驾驶室内挤着绍歌,菩利,尼朗三个人,尼朗一个人就占了大半空间。
菩利极不友好地说道:“绿大个,一旦有地方着落,请你立马离开。”尼朗针锋相对地反唇回讥:“我也不想在你这艘狭闷得能让人窒息的玩具飞船里多呆一秒。”
菩利瞄了一眼微型显示器的指令条,幸灾乐祸道:“下一站是里格星,里格星人肯定会准备好大筐的垃圾,来欢迎你,哈哈。”
尼朗就地盘坐,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没到过里格星,并对里格星人没有好印象,我早先还武断地以为……”欲言又止,“不,也没什么……”
绍歌正躺在顶舱里,悠闲地窥赏太空。这一带的太空与想象中的壮丽有点差别,不过依然很慑人心魄。附近没有太空垃圾,给人安全又干净的感觉。
尼朗很快博得了笨笨的信赖,饶有兴致地逗着它玩,像一早就非常熟络了似的。菩利则在观察各类仪表,最后却只落个眼花缭乱,只好命令绍歌:“懒家伙,快来学熟了飞船操作,因为这是我们以后的家,你到底明不明白?!“
尼朗说:“现在是自动飞行模式,要太空航行,首先得备足能源,食物,你该先去查看能源是否充足,可不可以供我们顺利抵达里格星。”绍歌上半身倒悬下来,傲娇道:“管不了别的了,我又渴又饿,飞船里有没有食物冰柜的呀?”
菩利拿出一小块发霉的面包,尴尬道:“就算它长毛了,就算它被老鼠咬过,就算它是青虫的安乐窝,我们还是得靠它度过着陆前的日子,节省点吃吧。”尼朗“噗嘿”笑了一声,说道:“我的背包虽然落在了汤普镇星,可我兜里偷偷藏着一瓶饮料。”说完取出一瓶绿色液体。
绍歌咽了咽口水,怀疑道:“这饮料……人也能喝?”尼朗并不讳言,说道:“某些人族喝了,皮肤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沉淀为绿色。”
绍歌说:“让我仔细瞧瞧。”尼朗随手递给了他,他又趁菩利没注意,掀开瓶口,偷偷凑到笨笨鼻子底下。
菩利正在忧虑几时能到里格星,笨笨却可怜兮兮地呜咽着,来回地蹭自己的裤管。菩利低头一看,整张脸都绿了,和笨笨身上的毛色一样——笨笨已经变成了一条绿狗。
绍歌在一旁快活地大笑,手里仍然握着罪证——开了封的绿色饮料。菩利夺过瓶子,往他嘴里“咕噜咕噜”地灌,直到他呛到,才将瓶子收起。绍歌被强灌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手掌有没有变绿,结果让他长吁了一口气。
飞船忽然往左下方掠移,然后越飞越低。绍歌甚至能从舷窗内看见其他豪华飞船也在下降。然后所有飞船一起进入了大气层,开始减速。
绍歌与菩利贪婪地看着四周发光的云朵,飞船离地面越来越近,他们能看到的风景也就越多,越繁芜了。
飞船正下方是金色的大海,而离远处的城市尚有一段距离。菩利紧张起来,说道:“下面是海,飞船就要沉进海里了。”绍歌只顾着傻笑,说道:“我觉得我还没到死的时候,你呢?”菩利不肯显出软弱,说道:“我,我也不怕。”
飞船底部接触到海面时,如同阀舟一样颠伏起来。菩利在字模的提示下,打开舱门,与绍歌,尼朗来到狗舌头上,海风吹得他们十分惬意。
海上有艘汽艇,正“突突突”驶近飞船。驾船的是个老头,头发不是树叶,所以菩利断定他不是里格星原住民。
老头隆重又不失风度地欢迎道:“我叫菲万,是个导游。能有荣幸为你们效劳吗?”菩利还在考虑,绍歌却已经跳上了汽艇,说道:“我们没钱付帐,不介意的话,载我们去码头吧。”
老头是个爽快人,说道:“小伙子们跳上来,让你们搭一次顺风艇。”菩利为难起来,问道:“谁看船?”绍歌捋了捋笨笨脑袋,笑道:“笨笨是值得托付重任的伙伴,笨笨,你自己说是不是?”
淡绿毛皮的笨笨坚定地吠着,菩利只觉得心里面暖烘烘的。于是绍歌,菩利,尼朗挤上游艇,船又“突突突”地开向海港。
刚一上岸,绍歌就听到有人连说了三声“砰砰砰”,急忙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个反戴帽子,黑眼圈的阴冷家伙坐在一处堤上,将指头比画成手枪形状,对着自己。见绍歌侧目过来,又抖了抖“枪口”,嘴里说了两声“砰砰”。
绍歌脊梁蹿上寒意,又看见海里翻起一阵大浪,随后海里走上来一个赤着上身的里格星人,尤其引人注意的,是他肩膀上那卡车一样大的渔篓,足足是他身体的两倍有余。他的树叶头发在日光底下闪烁,而他沿着海岸走开了。令人奇怪的是,别的里格星渔夫在背后对他指指戳戳,他却全不在意。
菩利扯了扯绍歌的衣角,指道:“你看,超豪华油轮,船头那个矮子一定是外星球的贵族。”绍歌于是张望了一眼,果真是个矮个子,手上有一枚银灰色戒指,老远就能看见那灿灿的光亮。矮个子贵族的身后站着两个披斗篷的高个子,任谁都会将他俩当成保镖的。
尼朗有几分拘谨,完全不见了汤星上的强硬风范,他看着观光街入口道:“街道太气派了,我感觉很自惭形秽。”绍歌露出新月似的一排牙齿,“嘻嘻”笑道:“没事的了,管你绿皮肤,衣服寒酸,口袋里没钱,最多被人看成‘偏野人’而已啦。”尼朗暗暗汗道:“这小子的乐观,好盲目……”
菩利与菲万交谈了一会儿,又再三感谢过他,踌躇满志道:“出发了,目标——老菲万的孙女露露姑娘开的花店。”
绍歌也精神抖擞地喊道:“出发!里格星上的大探险正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