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难姐难妹 -- 第七十四章 新工作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到了发工资的日子，钟粟买彩票把存的钱全都赔了个精光光，再不发工资她就要喝西北风去了。休息日的时候去银行存了八百块钱，看着存折上那个数字，不由得有些垂头丧气，到猴年马月能攒够三万元的学费啊？
多希望重新找一个工资高一些的工作多赚点钱啊。
重新到人才市场去转悠了半天，发现如今的工作，九成以上的工资在一千左右，有的甚至一个月就可怜巴巴的八九百块钱。钟粟再次垂头丧气地回了“鼠窝”，心烦意乱。
幸好有卢阿姨及时地再次雪中送炭，让她看到希望的光芒。
那一天，钟粟的休息日难得的与卢阿姨的休息日撞在了一起，钟粟有点不高兴，因为她最近心烦意乱，很想在这个难得的休息日好好清静一下。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即使这个人不吵也不闹，她也感到特别的不自在，卢阿姨有个缺点，就是总是不敲门就进入钟粟的房间问这问那，有时候也不征得钟粟的同意，坐在她的床上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钟粟又不好有意思开口让她走，只好应付了事，不管卢阿姨说什么，她就“嗯嗯啊啊”的答应着。
卢阿姨没发现她的异常，喋喋不休了半天终于走了，钟粟插上门，烦躁不已，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大脑中一片空白。听着卢阿姨在厨房刷锅劈柴。卢阿姨劈了一会柴，停下来就开始唱起歌来，唱了些什么，钟粟一句没听清，只是听出那歌声有点二人转的腔调。和卢阿姨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解她总是在特别劳累的时候胡乱唱些什么，唱完了就一声一声的唉声叹气。果不其然，卢阿姨唱完了就开始长吁短叹。还拿起一根木柴捶打肩膀，砰砰砰的声音很大。
钟粟出来问她怎么了，卢阿姨说肩膀疼的厉害。钟粟看她手里还有些柴没有劈完，就帮忙把剩下的柴劈了。
卢阿姨说：“今晚我包点饺子一块过来吃吧。”
钟粟不好意思总叨扰她所以就拒绝了。
卢阿姨又说：“这几天我捡了一些旧报纸你帮我码报纸吧，码好了我就出去卖点钱，然后买点肉包饺子。”
她每次开口找钟粟帮忙干活钟粟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现在她虽然心烦意乱，仍然毫不犹豫地说：“好啊，我帮你码报纸。”
钟粟看着刚刚劈好的木柴，问：“这些柴禾哪里弄来的。”这是一个在心里转悠了很久的问题。
一提起木柴，卢阿姨想起还有一个活需要钟粟帮忙，钟粟也没问干什么就一口答应了。
卢阿姨到邻居家借来三轮车推出去，钟粟跟在她身后，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要干什么，就不言不语地跟在后面。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在一家正在装修的门市房前停下来。路边堆着一些被装修工人扔出来的桌椅。
卢阿姨把这些破旧的桌椅装进三轮车。
钟粟问：“这些桌椅没人要了吗？”
卢阿姨说：“都扔出来了，肯定不要了。这些桌椅拿回家用斧子一劈不就是柴禾了吗，去年我和你卢叔叔捡人家不要的桌椅劈成的柴禾还卖了二百元钱呢。”
钟粟不再说什么，帮忙装车。不小心被破旧椅子上的钉子刮了一道口子，钟粟赶紧用嘴把脏血吸出来，蓦然发现她的手上起了好几个硬硬的老茧。不由得心中难受。卢阿姨看着钟粟要哭的样子，以为她因为刮伤了手疼的想哭，立刻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一卷纱布给她包扎伤口。然后就让她退到一边休息，钟粟要强，说什么也要帮忙把车装满，直到三轮车满的不能再满，卢阿姨高兴地说：“有这么多的柴，冬天多烧点，烧得暖暖和和的。剩下的一些就可以卖钱。”
钟粟看了一眼她那张又黑又瘦布满皱纹写满沧桑的脸，又看了一眼她那双满是裂口鸡爪般的枯手，再看看自己起了老茧的小手，不可抑制的一阵心酸。
打道回府之后，卢阿姨从胡同里拽进来一个化肥袋子，里面满满当当装的全是捡来的报纸。
她把报纸从化肥袋子里倒出来，钟粟一看傻了眼。那些报纸太脏了，上面全是脏兮兮的泥巴。
卢阿姨拿来两块木板，一个放在自己面前，一块放在钟粟面前。卢阿姨率先码起了报纸，报纸被她码的平平整整。
钟粟嫌报纸太脏，回卧室戴上一副手套才开始干活。
大概干了一个多小时，报纸码完了。卢阿姨又从胡同里拿进一卷电线。钟粟问：“这是你捡的电线吗，这也能卖钱吗？”
卢阿姨说：“电线里的铜丝能卖钱。”说完点燃了灶坑，火势旺盛以后，她把电线扔进火中。登时，一股浓重的胶皮味道呛得钟粟有些恶心，赶紧打开厨房的门，冷风吹进屋里，冻得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卢阿姨却对怪异的味道习以为常，不以为意。用一根木棍把电线从火里勾出来后，放在木板上，用石头使劲砸，烧焦的胶皮被砸下来后露出里面黄灿灿的铜丝，卢阿姨发亮的目光像盯着金子似的。
钟粟问：“铜丝很值钱吗？”
卢阿姨笑呵呵地说：“一斤能卖几十元钱呢，我告诉你啊，我和你卢叔叔一年卖报纸和铜丝和木柴还能挣一千元钱呢，这可都是白捡来的钱呢。”
钟粟说：“一千多块，顶我一个月的工资呢，我也想多赚点钱，这样吧，有时间我和你一块上大街上捡报纸吧。”
卢阿姨说：“你在书店一个月赚多少钱？”
钟粟蔫头耷脑地说:“一千二百块。”
卢阿姨问她：“书店离家远工资也低，想不想换一个工作。"
这是钟粟巴不得的事，做梦都想找一个赚钱的工作，只是没找到合适的而已。
卢阿姨旧话重提：“我们饭店里缺少服务员，你想不想去，每个月工资一千五百块，供吃供住。”
年前有一次卢阿姨就劝过钟粟到饭店工作，她没有答应，现在却动了心，一千五百块钱比书店的工资高出三佰，而且供吃供住。她喜欢和善良朴实的卢阿姨夫妇在一起，所以对于供住不感兴趣。供吃的条件却很吸引她，这可解决了生活上的一大难题。一个月可以省下几百块钱的伙食费。但是又担心饭店里有喝酒闹事的顾客，这是关系
到人身安全的问题，得好好考虑。
钟粟如实的把想法说了。卢阿姨说：“偶然也有喝醉的顾客闹事的，只要离他们远点，不招惹他们就是了。”
钟粟心想也是，远离是非就是了，应该没问题。
卢阿姨看她不说话，以为她不同意，就说：“有很多外地女孩干了两三年了，什么事情也没有。”
饭店里特别缺服务员，老板动员所有的员工帮忙找服务员，并许诺带来一个服务员就有五十元的奖金。卢阿姨怕钟粟误会就没说，她是一片好心，看见钟粟每个月省吃俭用也攒不下几个钱，觉得这个孩子特别可怜。她知道她是从昆明来哈尔滨打工赚学费的，但是并不知道她家经济条件非常好，还以为她和饭店里那些外地的女孩子一样，因为家里穷所以不得不出来打工赚学费。
钟粟决定就去饭店工作了，再次辞了工作。本来想拽着赵七夕一块来饭店工作的，赵七夕没有答应，也没有挽留她的意思，弄得她心里特别失落。
跟随卢阿姨去了饭店，换好了服务员的服装时，巨大的失落感包围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落到这步田地，端盘子端碗伺候人。
这里的员工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从农村来的。言谈让人不忍卒听，举止让人不忍卒视。空闲的时候，他们总喜欢三个五个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脏话连篇，或说着不堪入耳的黄色笑话，钟粟厌恶无比，和她们任何一人保持距离。
钟粟的到来成为这里的焦点，有两个男孩子总喜欢围着她转悠，说些自以为十分风趣的话讨钟粟喜欢，她厌烦透了，说了几句特别难听的话大伤他们的脸面，后来就再也不来找钟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