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殇.陨落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口舌之争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口舌之争
就是毫无自知之明的赵朝暮,也有甘拜下风的佩服之意,“真人,你何止是登峰造极,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独一无二,起死回生的神医。我能遇到你,真是上天的旨意,若不是我贵为王女的尊贵,怎么会刚好遇到了绝无仅有的一代神医。”
云梦真人开初还得意洋洋,听着听着就变了脸色,“你这丫头,小小年纪,看不出来还是个鬼灵精。你这是在夸我吗?明明就是在借机夸你自己,王女了不起,我要早知道你是什么王女,才懒得救你。”
“你敢、、、。”
聂政眉头早已皱得可以拧出水来,这样无聊的争论,一句也不想再听,转身回屋。
还在与赵朝暮吵闹的云梦真人,突然就到了他身前,将门挡住。却从他的肩出露出头来,向赵朝暮道:“好男不跟女斗,我是身份显赫的前辈,不与你乳臭未干的丫头一般计较,与你多说也是无益,我知道你对我嫉妒且羡慕,所以故意贬低我。”
“你说什么?我嫉妒你?”赵朝暮面上的神情,瞬息万变,又是气愤,又是鄙夷和不屑,怒不可及的容颜,有可笑和自不量力的讽刺。“谁才是真正不想与谁计较,有失身份。”
“你又没见过老鬼,就算从你口中说出我是天下第一神医,不说别人不信,我也不信。姓聂的,你见过老鬼,你说说?”
“谁说你是天下第一了、、、?”
“等、等,口舌之争,白费力气,就算真赢了,也有损我云梦真人神医在世的侠名。我也看出来了,这小子是个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老好人,我们两人,他谁也不愿得罪,这样,我们就不为难他。现在就去鬼谷,找我那两个徒儿,一个是苏秦,一个叫张仪。他们在我这里学了几个月,现在又在鬼谷,对我与老鬼的能力,应是一目了然。”
赵朝暮终于得意的笑出声来,“漏洞百出,如果你的医术真的那么厉害,你的两个徒弟会跑到鬼谷去吗?”
这次换了云梦真人神情瞬息万变,又是焦急又是气恼,想要证明他说的话千真万确,却不知该如何表达。“你如此说辞,就是不敢与我去鬼谷,怕知道事实真相,丢不起王女的脸。”
“谁怕了,真相就一个,你不如那个老鬼。”
云梦真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本以为救了这两个毛头嫩青,也算大显神通,可以在他们面前摆摆神医威风,过过神医瘾。
不想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嚣张青年,一个桀骜冷漠,功夫高深莫测,沉默得让人心寒。一个刁蛮任性,得理不饶人,只得让师弟鬼谷子教训他们了。
不让他们见识鬼谷子的文韬武略,料事如神,两个目中无人的年轻人,更加忘乎所以。
“不怕就走。”
“走就走,谁怕谁,不过要走,也得先让我弄清楚这件事。”
已经打算第二次进屋的聂政,又被赵朝暮挡在门处,“我就是想知道,你明明有武功,为什么要那样?”
“不想救你。”这样冰冷带着寒意的词语,破风而来,狠狠从赵朝暮的头顶浇灌下去,淋了她一头一身。
赵朝暮高傲而狂妄的容颜,终于控制不住被人轻视的不满和愤然,字字尖酸,“好,好,就算不想救我,也不至于羞辱自己,不想出手,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吧!不想跟我说话吧!我也确实不想与你说话,看到你就莫名想生气,实在很烦。我问你姐去,虽然是同一张脸,神情上还是不让人那么厌烦。”话未说完,人已从聂政身侧走过。
刚走到台阶处,抬足要下台阶的身体,显些就撞上聂政。
“不准问我姐。”
“凭什么?”赵朝暮讥诮的似笑非笑,就是狂妄自大的目中无人。
“就是全天下的人知道这件事,也不能让我姐知道,你敢把这件事告诉她,就试试。”
赵朝暮讥讽的笑出声,“你是在威胁我吗?”这样轻描淡写的话,出至这个小姑娘口,就有疯狂而放肆的杀谬意味。
她若有似无看向对侧的人,“我偏就要去问她,你能怎样?”
“我在说一次,哪怕一个字,都会让你悔恨终身。”
在口角上也让人退避三舍的赵朝暮,正要反唇相讥,猛然与对方眼睛撞个满怀。
站在两级台阶下的聂政,刚好能看到他的眼睛。
这是赵朝暮从未见过的神情,那张让人嫉妒的脸,早已转变气质,不是往日的优柔寡断,谨慎小心,也不是自己想象的苟且偷生,贪生怕死的小人。
他的这种气度,绝不是隐藏伪装,而是出自内在本质的自然散发。
弧度清晰优美的面庞,冷漠森然的神情,是不容回绝的威严决断。
一双冷锐深邃的眼眸,幽静得像一口古井,仿佛将人吸入其中的力量,目眩神迷。
他不是人声去行那样的诡谲邪异,棕褐色的眼眸,看上去本就没有碧蓝色诡异,可他给人的恐惧,远远胜于鬼魅般的碧色。
也不是人声去行那样有奇异流转的光芒,就是深不见底的巉渊,无穷无尽,坠入其中,无力自拔。
她那些讽刺挖苦的话,到唇边又都咽了回去。并不是畏惧,也不是隐忍,就是莫名的不知道为什么,不忍说出那些话。
知道真相后的聂荣,一直耿耿于怀,对人声去行的悲悯和无奈,有身临其境的感伤。
而对自己的渺小,感到从未有过的凄惘,无能为力的惘怅,形成一个自溺漩涡。
一直愁眉苦脸闷闷不乐低着头的她,才发现前方的人,距自己已经这么近。
看向自己走来的老者,步履轻盈,神态炯然,不是山野的普通平民,她漠然先站到路侧。
老者也在距她一丈开外的地方站定,微笑着看她,慈祥而温和。
聂荣也回以友善的笑意,不知为什么,这个笑却有些僵硬。
“你是聂荣吧!”老者先开了口。
“是,你是、、、?”聂荣又将老者打量一遍,并不眼熟,却没有让人有不安的感觉,不知来者何意,有些迷茫。
老者举手投足间,都显着高蹈世外的淡然风度,一直保持着和善的笑容,“我是徐属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