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16,韦莲娜
雾庵见自己双手横抱在拉弟胸前,一惊,忙放开;只听“啪”的一声,挨了拉弟一耳光。她说:“为什么铐他们?”
“他俩是朱二虎同伙,盗窃尼子面料,连你都有嫌疑,嚷什么嚷?”云雾庵说。
拉弟说:“那几捆面料是他们从《三野》公司赊来的,盗什么盗?”
“把面料交出来。”
“放了他们就交。”
“你当做生意?不行,大辉鸭公可以投案自首,争取从轻处罚。”
“这么铐着他怎么自首?”
“你交出面料,我可以证明他们是自首。”
“行,我交,这是公事,”拉弟说。“再说私事,有人三番五次对我无礼,怎么处罚?”
雾庵想也没想就说:“谁非礼你,你就非礼他,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档子麻麻花。”
“你……”拉弟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那你罚他做你一辈子牛马得了。”雾庵说,“谈正事,呢子面料在哪?”
拉弟嘀咕说:“你凶什么,我带你去就是了,我知道你叫云雾庵,不叫吴安。”
雾庵说:“什么吴安,你听错了,你咋知道我叫云雾庵?”
拉弟扬了扬腕上的手镯说:“几年前被盗是你给找到的,你的名字怪怪的,好记。”
“既是这样,就莫为难我,我送他俩去派出所,你再带我去拿呢子面料。”
“行,你说了他是自首,要算数。”
“算数。”
“我要和大辉说几句话。”
“给你三分钟,”雾庵说。那口吻一听就是公事公办,无半点含糊。拉弟向大辉走拢去 ,她眼里有泪水,大辉哭了,他爱拉弟,当初为了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砍了那教练一刀,今天又是为了她,听朱二虎鸭公的,抱着侥幸的心理,冒一次险偷盗什么呢子面料,又玩完了。
“鲁大辉,我叫你撑好船,你咋又去犯法呢?”拉弟说。
大辉无言以对。她给他一条船,是希望他扬起生活的风帆,划向生活的彼岸,可他又把这条船搁浅了。
云雾庵去闸口再不回来,都快第三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呢,韦莲娜想问问吴大豪大队长,又怕他看穿了自己的心事是爱上了云雾庵,所以,她最终没问。在云雾庵办公室,她无意识拉开他的桌子抽屉,里面有一份马三江的笔录。她看了一遍,马三江说舒构的彩电是五月二日马三江父亲收下,拿回老家去了。韦莲娜想,那北里11号老太太说,那天晚上八点多钟看见舒构用三轮车拖回一麻袋东西,马三江父亲也看到了舒构,他又怎么可以在同一时间在两个现场出现呢?要么有一人讲了假话,要么就不是同一个人。
她按照笔录上的地址,就去了市郊区马三江的老家。马父说:我五月一日进城,五月二日这日子好记,舒构送彩电最晚也就九点钟不到的样子。
韦莲娜想,九点,沈芳芳于五月二日晚上九点钟,她可是看到舒构在床铺上,怀疑是死了呢。她问马父:“舒构,看上去有多大年龄?”
马父说:“三十三四岁吧。”
“那么,身高呢,多少?”
“比我儿子三江要高一个头吧。”
……
韦莲娜从马家回来,到市局已近下班时间。她想对大豪队长说,这送彩电给马三江的人不是舒构,可能是凶手。见面还没容她开口说什么,大豪却告诉她说,云雾庵昨天就打回了电话的,真是好厉害呀,我只是要他去闸口例行一下情况调查,可他竟然还抓获了一个叫朱二虎的盗贼;还有啊,那价值上万元的呢子布料就可能在一个漂亮的女贼头手里,总之呀,破获此案就这一天巴的事了。
瞧吴大豪那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儿,这叫韦莲娜的心里犹如打翻了醋瓶子不是滋味。把人一抓,还怕追不回赃物?一定是心长歪了,才不急着回来的,哼,怕是看上了那女贼婆了吧,还说什么漂亮的女贼头呢。她愈想愈气,于是,就把“送彩电给马三江的人不是舒构,可能是凶手”要汇报的事儿早丢在脑后了。她气得转身就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