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前传-孩子波浪 -- 二十一、谈话 二十二、失去

那天静儿做完饭后叫我过去吃饭。

我给静儿夹菜，像还不知她有孩子时一样。

静儿对我笑了笑说谢谢。片刻，我傻了，我们真的成了陌生人。

我们的距离已远到要用谢谢衡量了吗？

回到从前我们还需要用一段时间吗？

如能修复到从前，我们还会这般尴尬吗？

我已经压抑到无法压抑了，我不是宰相我肚子不能撑船。

吃完饭照例，静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一些老掉牙的片子。而那晚我没有躲进卧室写我的博客，我坐在静儿身旁。

静儿半躺在沙发上没有任何表情，像块木头，像个模具。我认为她不在看电视，而在思考电视，思考看电视的另一个在思考些什么，也可以说我们两个成戏剧，然而这戏剧演得没有电视里的真实。

我们都不是演员，但不是演员演出来的才是真实的生活戏。

有人说人生如场戏，戏完了人终了。

我的手从她的后背绕过，环过她有些突起的腹部，将她的脸贴进我的脖子，像以前一样跟她一起看电视。可我一搂她，她打了个冷颤，紧张了好会儿才松驰下来，同时我开始紧张。我开始怀疑自己怀里的女人已不再是静儿，这世上有鬼的可能性很大，尽管我没有宗教信仰。

阳台上吹进一阵风，那是一阵凉风，我是喜欢风的人，喜欢到像风儿喜欢吹我一样。我深深的吸了一口风，那一口有多少能够随着我的血液流进心脏？但愿那不是全是二氧化碳。

静儿没有动，像木头般躺进我怀里，没有回头看也没说话，我成了沙发。我是沙发，不会动，不会说话，可沙发为什么会有心脏？一蹦一跳的。

过了很久很久，我们还是没有说话，一切的声响都从电视机里跳出来，但我们都明白电视只是放给电视自己看的。我们所顾及的都是自己左口袋，那颗蹦跳的心。

突然静儿的手机闹铃响了，静儿要走了。但我并没有放开绕着她腰的手，我死死的揽着。静儿转身，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看着我的眼睛，眼睛里流露着“尴尬”二字。

我的唇慢慢的向她的红唇靠近，对，我吻到她的唇。她是唇依旧柔软，是呀，静儿的皮肤美滑了不少，用句广告词来说便是弹性有光泽。又是一阵风，从阳台上吹了进来，撩起静儿的头发。片刻，我们似乎意识到什么，停止接吻也止住抚摸。

看着静儿纯净的脸我鼓起勇气说，静儿。

静儿看着我微微的点了点头答了句，嗯。

她的那个“嗯”片刻杀尽了我所有的勇气，静儿我们谈谈好吗？像平常聊天一样。

静儿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这次她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把头转向风吹来的地方，那是个黑暗的地方，但有点点灯光，如果遇上有情调的人，那他们会把那点点灯光看成星星。世上有很多的人不晓得星星的光茫到底来自何方，但他们都懂得浪漫的人。

有一天，跟班里的女同学聊Q，聊着聊着就说到星星的份儿上，我差点晕了过去，她问我星星的光来自何方。要说成绩，那女同学在班里有前五名的头衔，但愿那只是她跟我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如果那不是玩笑，那我真要写一大堆一大堆的文章来大大批判如今庞大的教育体系。教出来的尽是浪漫，尽是童话，尽是星星会与我眨眼睛，月亮会陪着我走，花儿会向我点头。

但愿我和静儿对星星的理解没有错误，明白现实生活绝不是童话。

它必须面对。

我说，静儿，我们是高中生吧。

静儿说，是啊，怎么了。

我说，我们已经具备有理智的头脑了吧？

静儿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看了看她的眼睛，摸了摸她有些微突出的肚子说，我们必须对他做出一个解决，我们没有能力负担起一个孩子，我们还是孩子。

静儿的眼神向阳台黑暗处移去，她是怕流泪吗？

片刻，静儿的声音响亮了起来，你就是要我打掉他。

我扭过静儿的脸看着她的眼，我们都是孩子，我们是学生，我们没法去抚养他，没有金钱，没有时间。

静儿呜咽的点起头，一直点一直点，拎过包，扭头。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没有说话，我只想让她平静点，我说，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方法总比问题多。

静儿一把甩开的手，说，当时跟我做的时候你怎么没想那么多。说完，静儿拎着包向门外走去。

我冲动了，我承认当时的我是相当的冲动。我说，你还不是一样，难道你不爽吗？当我说完这话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很斯文很有文气的男人，那话怎么会从我口中跑出来？也许压抑得大多了。

静儿刹那间泪流满面，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呯，一声，门恨恨的摔上了。

那声后，我想我们玩完了。我是一个大男人主义的人，静儿要的是一个家庭，一个能给自己带来快乐带来幸福的家庭，可我给她的是一种伤害。

我傻傻的看着被摔上的门，思想已经停顿了，可以说没有思想。大约三分钟后被摔上的门被重新打开了，一瞬，我的思想又来了，静儿同意打掉他了吗？

是的，站在门口的是静儿，当时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准备向她走去，然后再给她一个热吻。可静儿一开口便是，从这刻起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孩子你没钱没时间抚养，我不用你抚养，本来也没打算让你抚奍。话完，门又是一摔，如再来一次的话我想得给物业电话了。不一会儿，隔壁抱怨的声音便穿墙而过。但我已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琐事了，我是个纯粹的人。

静儿太冲动了，她怎么能没有我。我都没法没有她，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船沉了，谁都逃不了。

难道静儿的言行验证了那些有人说，我是个大男人主义的人同时还是个独自主义的人，从不相信有人说。有人说，女人在还没有孩子之前男人是她的唯一，而当女人怀上了孩子，孩子便成了那个唯一。

那夜就以摔门结束了，我们就那样结束了吗。那夜里我没有给静儿打电话，尽管我很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可看着天上的点点星光始终没勇气拿起电话，孩子我始终没法接受。

那夜我失眠了，跟爱上静儿没与她见面时一样失眠了。月光透过玻璃窗映射着我的脸，一片苍白。今夜没吃方便面，关上门便扑上了床，睡不着怎么会想躺在床上？除了床我真的找不到可以让人好好流泪的地方。

我已不是一个大男人主义的人了，为一个女人流泪流成不成样。以前的日子是多完美啊，一下课一放学二个人依在一起，你是我的一半，我是你的另一个，合二为一。

你依着我的肩在阳光下看着来灰往往的人群，也可以数数来往的车辆；我可以拉着你的手去看日出，可以讲很多很多跟夕阳拉上关系的故事；我可以抱着你，在落日下的榕树上刻下我们每一句童话，永记；你坐在后车坐上，骄傲着向路人传达我们是一对情侣；你可以做好多好多的菜给我吃，我可以像喂小宠物一样喂着你……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幸福着！

为什么那时候我不懂得珍惜？

也许验证了一句话，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也许的也许是为自己找了最好的借口。

当时的我为什么会选择了做爱？几分种的欢愉都控制不了我还怎么去做一个有理想的大男人。

做爱不是爱的最高境界。

做爱是爱最终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