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魔恋 -- 第二十七章：若你为魔，你会怎样做？
轩辕释看了看自己刚收的这个徒弟，手一翻，手心中多了一棵金色的丹药，香气芬芳，“把这个给他吃了。”南风瑾一愣，自己怎么把这都忘了，头大了，冲动果然是魔鬼！南风瑾懊恼地想，随口道：“不用，师傅，我这里有很多疗伤的上好丹药。”
释没有强求，只是淡笑了一下将丹药收起，南风瑾对他的底细还不够了解，估计等他真的了解了，一定会后悔今天的的举动吧？若是小妹在这里估计早就一把抢过去了！
南风瑾取出自己随身带的丹药给流明服下，很郑重地看向轩辕释，“师傅，我想……”
轩辕释不想也知道他想要去为自己的兄弟报仇，仇恨是最容易使人盲目的，也是最容易激起热血的。但是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释一伸手止住南风瑾的话头：“好好照顾你的兄弟，其他的不重要。”
“可是师傅……”南风瑾不敢的瞪着战场上的魔族有点焦急地道。
“若你是魔，你会怎样做？”释淡然地问，眼睛也看向战场，但是在他的眼中只有悲悯，在没有一丝其他的情绪。
“我……”南风瑾向陷入深思，“若我是魔族，我会怎么做？我……” 南风瑾看着交战的两方族众，他刚刚只看到己方的仙神在魔界的攻击下一个个悲惨的陨落，现在再看过去，他看到，魔族同样在一波波，一道道，的攻击中陨落着，其惨烈的情况丝毫不弱于神界。在他们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的眼中同样留露出恐惧，不干，愤恨！
南风瑾转头看向释：“师傅，可是战争总是有对错的，如果他们不是想要颠覆神界，一统三界，就不会发生战争了，他们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但我们是无辜的。”
释叹息一声，“战争真的有对错吗？”
南风瑾一滞，情绪激动的道：“难道还能说没有对错吗？他们先发动的战争，就是他们不对。而且还是为了那种野性勃勃的理由。”
释没有看向他，淡然地问：“第一次的神魔战争到底是怎样发生的？又是谁先发动的？”释似乎再问自己，又似乎是在问某些看不见得存在。南风瑾惊讶的看着他，这个问题对于他的认知来讲再简单不过，第一次神魔大战一定是魔界不甘于只执掌与魔界一界，想要吞并三界所以才发动的战争。
他正要开口回答师傅似乎并不是在问自己的问话，轩辕释接着道：“你心中一定笃定释魔界率先发动的战争吧？”
“是，师傅，这个是神界仙神众所周知的。”南风瑾老师的回答。
“众所周知？大家公认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众神都以为我和素问这亿万年来一定隐居在神界某个隐匿的所在，或者是隐居在混沌之中，但是实际上我和她一直大摇大摆地生活在凡间界，就在众神的眼皮子底下！”
南风瑾一脸愕然的看着师傅，“这怎么可能，难道司法天神们都是吃干饭的吗？”但是转念一想，心中不禁释然，以师傅所表现出的实力来看，师傅恐怕早已达到了逆天的境界，但在他近日刻意释放出强大的神力之前，却连天都没有发现，更何况是修为可能远弱于师傅的天界司法天神，没有发现他在神界在正常不过了。
可是若是这么说来，众所周知的岂不是确实是并非一定是真的？那么……南风瑾再次看向神魔战场，又看向师傅，目光转换数次，眼中变得困惑起来，他突然觉得师傅的话决不是无的放矢，无心之言，他似乎在想自己传达着什么，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不肯明说。
实际上，这个问题轩辕释自己也不确定，与其说他在与南风瑾对话，倒不如说他在问自己。释也发现自己有些失言了，这些原本无法确定的事情是不该现在就灌输给南风瑾的，不过想想南风瑾既然要追随自己，早晚要了解自己的这些想要解开的困惑的。
流明刚刚虽然几乎去了半条命，但是头脑一直处于清醒的状态，在轩辕释拦住南风瑾的时候，他虽然庆幸南风瑾没有因为自己踏足险地，但是从心底来讲他也有着一丝不解和恼怒，那些残忍的魔族，杀害自己的一方的仙神，为什么不该去报仇？但是当轩辕释问出，若你为魔，你会怎么做的时候，他眼中的世界竟在那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他看的不再仅仅是残忍的魔族，还有同样残忍的仙神们！甚至他赫然发现，死去的仙神很多并不都是死在了对反的攻击下，还有一些竟然是在己方的攻击中被无辜的波及了！残忍的战争并没有对任何一个参战者有一丝怜悯，在这个时候，所有的神魔只为了一个信念，杀掉对方，活下去！
流明一阵安然，这就是我一直坚持的吗？这就是所谓的正义吗？为什么会如此残忍？到底真相是什么？真的向轩辕释剑神所说的那样，这一切只不过是神云亦云的而与事实无关吗？
释虽然没有看向流明，但是就好像他能够感受到流明的想法一般，“千百万年前的传说流传至今尚且会失去本来的面貌，更何况，亿万年前的事情？”
“亿万年前？”南风瑾身体一震，这个时间真的好遥远，遥远的以至于她他甚至无法想象那个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是啊，或许亿万年之后自己还存在于神界，但是竟日所发生的种种，到了那个时候，又会留下什么？传说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轩辕释怜悯的看着在生死间挣扎的神魔，突然感觉到心中一阵厌倦，一阵疲倦，他的身形突然在原地消失，突兀的出现在战场中间，“住手！”充满威压的声音在神力的加持下响彻整个战场。交战双方的动作都在那一瞬间一滞，神与魔仰望着那似乎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身影，心中尽皆充满了疑问和紧张。
谁也无法感应出这个虚空而立的身影到底是神还是魔，他是属于哪一方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要做什么？所有的神魔都全神戒备着，警惕的盯着那个看起来神秘的身影。
师傅要做什么？南风瑾的心中充满疑问，流明疑惑地看着他，他只能以摇头回答。就在所有的仙神都充满疑惑的时候，释开口了：“诸位，现在躺在你们身边生死未卜，但是去可能还有一线生机的战友无数，是否可以暂时休战，各自去救护自己的战友们？”
释没有天真的以为凭借自己强横的实力就可以强行阻止这已经延续了亿万年的战争，但是他知道暂时的休战还是可能的，不过这也要看他如何提出。刚刚交战的说方都已经杀红了眼，早已经想不起去检视身边倒下的战友是否还有生机，战友的倒下只不过让仇恨更深，让仇恨的灵魂更加盲目！
到最后所有的战士就只剩下了一个信念：杀了对方，报仇！这也是战争以鲜血激发的！他收割者生命，用曾经属于这些生命的鲜红再去蒙蔽更多的清明！及至生命为了结束生命而继续厮杀！在战场上，似乎生命的存在就只剩下了这一个意义：为了结束！
释刚刚一直以旁观的姿态看着这一切，他可以预料，即便是自己，真的身处其中的话，也会身不由己的疯狂！最后变得为了杀而杀！即便是现在，他也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在不安的躁动着，似乎被勾引起了嗜血的欲望！定力如他尚且如此，更何况下方的那些不知比自己弱了多少倍的的后辈们！
所以轩辕释根本就不指望自己可以阻止什么，他只是希望，死亡进行的慢一些！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那些年轻的生命做的了！他蕴含了无尽神力和灵神震慑的声音如当头棒喝砸在已经失去理智的神魔心理，无数红色的眸子在消退，清明在闪现！
神魔们迷茫的环顾着周围，那一个个躺在身边或是呻吟，或是双目紧闭，牙关紧要的同伴们，让迷茫瞬间变成悲恸，无数的神魔冲向自己的朋友亲人，无数的神魔焦急地呼喊着朋友亲人的名字发疯一样四处翻找！
释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今日的举动到底是对是错，自己这样做实在激发仇恨，饮鸩止渴？亦或者是在借助亡灵，引众深思？释悄然散去身形，出现在南风瑾面前。
“师傅，”南风瑾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了。“我们走吧，今日所见不要再去想了。”释说着，手一拂，三神消失。
南风瑾看着师傅与天帝对弈，突然有种幻觉，似乎师傅和天帝并不是在对弈，而是在以棋交谈，每一招，每一子，都别有一番含义，他们回到师傅的福地时，天帝就已经等在这里了，这两个天神甚至连一句寒暄的话也没说，轩辕释径自坐到已经布好的棋局前面，不动声色的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