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白色季节,弥散在彼岸花开或者败落.
已经十二月末了.武汉即将开始下起连绵不断的大雪.上帝也即将在头顶用铅灰色的乌云把武汉一整个包裹起来,然后密密麻麻地开始浇花.光线暗的让人心情抑郁,就算头顶的荧光灯全部打开,我也只能提供一片更加寂寥的苍白色.其实我们的生命就是这样一天一天地转动过去.秒针,分针,时针,拖着虚影转动成无数密密麻麻的日子.最终汇聚成时间的长河.变成我们所生活的庞大的时代.而我,和我们,都是其中,最最渺小微茫的一个部分.这一年,又是这样漫长而灰蒙蒙的冬季——我们的爱,恨,感动和伤怀.
"将我带回月球吧.我永远也不想再回地球."
"好.我将你带回属于我的国度.你等我,等我骑着黑色的骏马来接你."
"恩.我等你."
如果我们的生活是一部灰色的旧电影,或者说是一部迭起的连续剧.那么,在这样的时刻,一定会是非常感伤的背景音乐缓缓地从地面外浮现出来.而那些伤感的钢琴曲,或者是悲怆的大提琴琴音,把我们的悲伤和难过,渲染放大直到撑满一整个天地.那些旋律像胸腔里翻腾的哽咽和刺痛,都被用力地压进身体的内部.像是月球上剧烈的陨石撞击,或者赤红色蘑菇云的爆炸.被真空阻隔之后,万籁俱寂,空洞无声.
其实自己一直都是这样.每当耀眼的阳光刺痛自己眼睛,亦或者是夜阑人静时分.思绪就会跳跃性的出了躯壳.所有的爱.恨和伤怀交织重叠在一起.演变为心底那一抹最低糜的悲凉.而所有曾最感动的那些情节也在最终化为城池底部最深处的悲情.
我都会很少回忆起曾经了.只有在华灯初上时分.只有在孤独的黄昏时.或者季节昼复变换的时候.抬头看到一群两群大雁迅速飞向暖方的瞬间,我会依稀记起某人的容貌.大眼睛,挺拔的鼻梁,还有嘴角边两个酒窝.朋友们说有酒窝的女子都很会笑的很甜.可是.我都已经不记得某人笑时候的样子了.时光像水一样轻易覆盖住我们的人生.唯一记得的关于某人的记忆,那是个关于天使的故事.记得自己曾经对某人说过.我以为你是自己生命中的天使,教会我成熟,教会我爱.可是没想到,我生命里真正的天使,是另一个女子.她匆忙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出现在便利店里的收银台后面,出现在我美好的人生.她教会我真正的爱情,教会我美好的人生,教会我永远不要因为来自一个小城市就放弃自己,哪怕是乡下的小孩,也可以成为最好的建筑师.这些某人对我说过的话.我还依稀地记得.记忆里有关她的零散片段,还有她出生在武汉某个地方,那是个靠近江水的地境.从小就可以看到滚滚的长江,却从来也没有看到过江水的波涛汹涌.在武汉看到第一场大雪的时候我欣喜若狂的样子还被同学耻笑过.而现在,她应该是幸福的吧.她当初对我解释说她希望过平静生活时候,说是永远宁静的意思.那么.现今白云之上的那一端,是不是另外一片宁静呢?只是没有来得及和她一起去看某个美丽的城市看海,这成了我一生最大的遗憾了.在我已经能够平淡的记忆起你的时候,我也已经能够用不伤心的语气来说起你了.我也已经能够不流下眼泪地说出你已经离开了,我已经可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你了.只是偶尔的,你调皮的脸和你的酒窝还会在记忆里突然地出没,就像最初的你喜欢突然从后面紧紧地将我抱紧.只是偶尔的,在人群拥挤的街头或者公交车上,我会突然有点怀念你用双手环绕住我脖子的那一片温暖.那些惆怅的青春,叛逆的岁月,发酵成一碗青绿色的草汁.倒进心脏里.
二十五年.在我平凡而又微茫的生活里,并不是只有轻松的欢笑和捧腹的乐趣.在时光日复一日的缓慢推进里,有很多痛苦就像是图钉一样,随着滚滚而过的车轮被扎进我的心中.不是不懂得快乐.不是不懂得抓住幸福.只是,当幸福的背后需要承受过多无法承担的痛苦时.那些放肆的笑容.努力渴望获得重生的决绝.早已被这样或者那样的疼痛所替代着.掩藏着.久过再久,再多的幸福跟感动早已被自己背过去的脸庞所遮掩.或许,自己永远不会再有曾有过的肆无忌惮的欢笑.和那些在情人面前撒娇时的骄纵与任性.那些被扎进了树的年轮里的青春年华,消失殆尽.最终不复存在.这是一个以光速往前发展的城市.萧条且不堪入目.繁华而落寞.旋转的物欲和蓬勃的生机,把城市变成地下迷宫般的错综复杂.在这样的凡尘俗世里.我最终学会了残忍.这个十二月.岁末年华.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大雨里潮湿的回忆,所有的香樟,所有的眼泪和拥抱,所有刻骨铭心的灼热年华.所有繁盛而离散的生命,都在那个夏至未曾到来的夏天一起扑向盛大的死亡.
曾经一直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心情,那些沉重,那些无法讲述的悲伤和苍凉.可是,我要如何在浅薄的纸上为你画出我所有的命轮.我又该如何让你明白.
一直知道.自己是个爱哭的孩子.之所以还称自己还是个孩子.仅仅是因为在父母的眼里.而其实,在自己而言.那些光阴荏苒的岁月已然将自己折磨的毫无模样可言.只是现在的现在.自己好像不会再轻易的掉眼泪了.而其实所有的泪水也早已随着流年和寒风离散在天涯.挥洒进了灰色的年轮.每每在想哭的时候,总是努力地睁大双眼.望向耀眼的阳光.我幻想着.这些眼泪一定会被炙热的阳光所蒸发掉.前程似景.你我的错落年华,终然会老去.
我想知道.那些仓皇南飞的大雁究竟带走了谁的思念.我想知道.自己关起门来之后还会不会跳舞.我想知道.自己掉眼泪的时候是否还会有人递纸巾.我甚至想知道.自己是否真是没有明天的人.
我不知道死亡的时候,凝望苍穹是否会变的凄凉,一声一声声霰雪鸟的悲鸣.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全然颠覆自己原本单纯冲动的思想.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自己的那一颗一直不想平静的心绪.我甚至不知道.为何在那么多人离开以后,自己就真的不再那么爱落泪了.
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我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所以每一次我总是紧握住你的左手.不让你感觉到孤单和彷徨无措.我想.和游游结婚的时候自己已经长大了.该学会承担那些年岁.而自己也不再是曾经那样一个自闭而不爱说话的大孩子,我会穿整齐的黑色西装,骑着银灰色的摩托车去接她.只是.我多想接她的时候是在她家门口.多想要让所有的人都看到她的幸福.不知不觉的眼眶泛红.一点点的思念,似水流年.
当所有的人都能猜对结局的时候.当我自己能准确猜对了过程的时候.我也仿佛间,听到了世界崩溃的声音.我曾说.即使全世界的人都离开你了,我也会在你身边,有地狱我们一起猖獗.我还说过.你给我一滴泪,我就看到了你心中所有的海洋.我甚至还说过.倘若某年某天你迷路了.你一定要站在原地等我找到你.只是.是否等我找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有某人陪你看完了整个流星雨.你说.平安夜的时候会下起大雪.你很喜欢.其实我在想.多希望能够陪你看漫天大雪覆盖武汉的整个过程.我也多想告诉你.如果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宁愿让天空所有的星光全部损落.因为你的眼睛,是我生命里最亮的光芒.可是自己又会害怕.害怕灰暗的国度里,你再也找不到我.
眯缝着眼睛看整个世界.偶然会放肆的大笑.其实身边所有的人都喜欢看我笑.只是.他们也会告诉我.我笑的时候很甜美却也很落拓.当我深邃的眼神眺望远方的那一刻.是难过.是欣慰.还是心里载满着疼痛.其实都希望你会了解和懂得.也更想让你懂得.我的伤痕来源于过去.我的幸福却是来源于你给予的那份真切的爱.
这个忧伤而明媚的十二月末,从我单薄的青春里打马而过.穿过紫堇,穿过木棉,穿过时隐时现的悲喜和无常.而自己也只想在平安夜的前一秒闭上眼睛.双手做出祈祷的手势.期许着我们的幸福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红莲即将绽放,双星终会汇聚,命运的转轮已经开始,请你一定耐心地等待.因为我在学会一点点靠近你.然后从背后拥抱你.用自己的手握起你的手圈出一个心的形状.
命中最美的点缀,看天,看雪,看季节深深的暗影.也看着我们的容颜渐渐的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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