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武林大会 -- 第十三节 倾心
第十三节倾心
雾里看花，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东方无尘站立在茫茫的薄雾中，寻找方向。
雾太大了，方向难找。
向左？
不，那是充满恩怨情仇的地方，他不想去。
向右？
不，那时充满权力斗争的地方，他不要去。
向后？
不，他东方无尘做事从来不后退的，他不要回头。
“那只有向前了，不是吗？”
一个声音在雾中响起。
“是谁？”他警惕的想从后背拔剑，却发现剑已经不在了。
他的剑哪去了？
雾中迷音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突然一股臭味从前方飘至，是一股熟悉的鸡蛋臭。
真的很臭……
东方无尘捂住鼻子，却发现右手好像动不了，是啊，刚刚拔剑的时候，不是剑不在了，而是手动不了呵。
那就左手吧，可是左手也动不了，因为太疼了，只要稍微抬起，就会像骨头碎裂的感觉。
他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为何看不见伤口的？
相比这鸡蛋臭，骨头碎裂算得了什么？他硬生生的抬起左手，捂住口鼻，向前行，他知道，前方有他想要的答案。
漫天的桃花飞舞，树下有人影随着起舞。
明明都是雾，为何他能够看清桃花？
雾里看花，孰真孰假？
是那绚丽的桃花，还是那人，亦或他们都是假的，连自己也是假的。
那人是谁？
他慢慢的靠近，会是娘亲吗？
“无尘。”那人见他来了，停下舞步，朝他笑着，挂着两行鼻血……
娘亲已经好久没有笑了，那人笑靥如花，不会是娘亲的；
娘亲已经好久没有动了，那人如翩翩起舞的仙女，不会是娘亲的；
娘亲已经好久没有说话了，那人喊着自己“无尘”，不会是娘亲的……
见他会挂鼻血的，就只有那傻丫头了。
他低笑了一声，却是满满的辛酸，走了过去，替她擦干两行鼻血，那人瞪着圆碌碌的眼睛看着他。
“子默。”
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那个会傻到替他硬生生的接了三颗石子的傻丫头，那个会劳心劳累照顾自己的傻丫头，那个会见到自己就流鼻血的傻丫头……
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有着满满的感动，尽管是雾里看人花。母亲为了所爱之人宁愿躺在那寒冷的冰窖，也不愿醒来，关心一下他这个亲生的儿子；父亲纵使深爱着母亲，但仍流连三宫六院，甚至为了报复母亲，传言要传位于他，害得他的亲兄弟到处追杀他，让他深受重伤；师傅，母亲所爱之人，传授他武功，知识，如今也远远的离他而去，真正的登了极乐世界。
只有她啊，只有她呵。
师傅曾经说过，参参子的命定之人，将是你一生的良人，一生的知己，切记要珍惜啊。
他好奇过，也问过师傅，他一生的良人，参参子的命定之人，会是什么样子的，会是三头六臂，亦或就是芸芸众生的一员？
直到三年前的第一次初见，她从天而降，救了他多命，那时的他来不及多想，没有猜到她就是他的命定之人，放她离去，知道一年半前那田黄石壁赫然出现两行大字，那时他恍然大悟，他的良人，早已出现。
天降异女，命里有她终须有；
参参苏醒，却道命定是一半。
江湖中许多打参参子注意的人都打这块石壁的注意，认为这正是开启参参子苏醒之谜的关键，但他们却不知道，这块石壁，只是一块很小的石壁而已，是师傅小时候给他用来算参参子还有他良缘的。
只是江湖中人却不怎么认为，一批又一批的人想上参参崖看个究竟，可是却没有一个成功的，甚至有人愿意假扮教众，尾随他到参参崖边，只为看那石壁一眼。
“参参子对我很重要，我必须拿到它不可。”慕容芷抿着嘴唇，抽出了他不常用的慕容神刀。
“她是我的人。”东方无尘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拔出了参参剑。
“预言上说命定只是一半而已，那一半命定之人却不一定是你。”
“难道是你了？”
“这说不准的东西，或许只要得到她的心的人，就是那剩下一半的命定之人吧，我是不会输给你的，东方兄。”
“那要试过才知道了。”东方无尘出剑，快准狠，但慕容芷年纪轻轻能当上武林的盟主，自是有他道理的，两人一剑一刀杀的天昏地暗，日月失色，尘起石飞，如同有千军万马在激烈的战斗，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参参剑架在了慕容芷的脖子上，而慕容神刀正好在对准了东方无尘的右臂。
“我输了。”慕容芷撤下神刀，他输了，他要是下刀，只能要东方无尘的一条手臂，但是东方无尘下剑，却是能要了他整条命。
他叹技不如人。
“你是条好汉子。”
东方无尘撤剑。
“输了就是输了。”慕容芷叹了口气，“慕容任凭东方处置。”
“你走吧。”东方无尘转身准备离去。
“什么？”慕容芷有些不相信。
“我说过这田黄石壁并非是什么预言石了，慕容兄不信也罢，你可自行下山去了。”
“东方兄——”
慕容芷叫住他。
“还有何事？”东方无尘转身，看着他。
“倘若不是因为参参子，我们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呢。”慕容芷笑道，“不过，在慕容有生之年，这都是不可能的吧！”
“你放弃她自是可以。”东方无尘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放弃她吗？放弃慕容山庄那老头子的愿望，放弃母亲？
不，我做不到。
红衣袂飞，慕容芷轻功一展，参参崖不一会儿，不见踪迹。
往事历历在目，眼前闪过一个又一个片段，原来的桃花林不复存在，东方无尘猛然惊醒，有些害怕失去刚刚的温暖。
一帘一床，他是在哪儿？
刚刚的原来只是梦么？不对，还是很臭……
他想起来找到臭味的来源，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不能动弹，准确来说，是有人正枕着他的右手睡觉呢。
但更准确来说，是自己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她被迫无法离开的。
这傻丫头。
东方无尘低笑，瞧着昨夜那奋不顾身挡在他身前的女子。他稍稍转身，面对着她，她熟睡的容颜真的很美，让人很安心。
原本如此静谧的气氛应是十分的浪漫的，但是那臭味实在是……
估计她又强迫他吃了她那“万能丹”了吧！他记得她给韩天昭吃过的。
那人从她袖中找帕子替她擦拭鼻血的时候，他悄悄的拿了颗“万能丹”，他本身就是善于使毒之人，对于医术也略知一二，她那“万能丹”斥候之所以会有副作用，原因在于她多加了一味“延胡索”，虽然这延胡索主治气凝血结，但和其他的药材相混合之后，就会产生一种鸡蛋臭，只要去了这味药，这“万能丹”堪称万能了。
但她睡着，自己不好叫醒他，他小心的从她袖口找出几根没毒的银针，针刺自己的嗅觉穴位，让它暂时的麻痹，一切做完之后，他无事可做，便呆呆的看着他“命中有她终须有”的良人。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烈，又或许是那臭味实在是太臭了，苏子默终究睡醒了，和东方无尘四目相对。
“啊！”看见那双如同星星般褶褶生辉的眼睛，苏子默连忙从他的手臂上抬起头来，看着被她当枕头的手臂，她尴尬的笑道，“你醒啦。”
东方无尘朝她眨眨双眼，像是在应答，又像是在放电。
苏子默觉得自己的鼻血又要流出来了，东方无尘是在是太美了，美到她每次见他，鼻子都会不舒服。
还好臭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挣脱开东方无尘的右手，不好意思的笑道，“昨天你伤的厉害，所以我给你吃了万能丹，不过你放心，一天之后你的脚就不臭了。”
“恩。”反正他现在也闻不到，他挣扎着想起来，却发现有些困难，苏子默连忙将他扶起。
“你要是觉得臭的话，可以用银针使得自己的嗅觉暂时麻痹的。”苏子默道。
他早就这么做了，东方无尘笑容满面，“不用，我已经做了。”
“呀，你那么早就醒了！”苏子默更加内疚了，自己枕着他手臂，估计他是很不舒服吧，“你应该叫醒我的。”
“你昨天不也没有叫醒我吗？”东方无尘反问。
“你是病人，需要休息。我是大夫，正所谓医者父母心。”
“是医者父母心吗？”东方无尘有些不悦。
“是啊。”不过还有一点点的不忍，昨晚他噩梦的时脆弱的样子，至今还留在她心间。
东方无尘呆呆的看了她一会儿，对于她的回答很是不高兴，但是一想到做完的梦，就觉得甜滋滋的，他笑道，“等我伤好了，我们就一起回参参教吧。”
“去参参教？”
“是啊，你可是答应当我娘子的哦。”东方无尘狡黠的笑了笑，“小娘子可不许反悔。”
“不行。”苏子默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东方无尘有些动怒。
“我……”看着东方无尘那生气的小脸，她甚是不解，他们只不过相识不久，她承认对他很是有好感，但他为何那么执着和她成亲呢？莫非真的跟那预言有关系？一想到她有可能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特别是东方无尘的一颗棋子，心下有些暗淡。
瞧见那小脸有些愁容，东方无尘以为是自己太过凶了，连忙说道，“你若是不想成亲也可以，我东方无尘从来不会强迫任何一个人的。”
“是真的吗？”
有他这句话就好了，慕容芷说过，东方无尘说话一言九鼎的，说话算话，这样她下次去参参教看田黄石壁的时候，就不用是打着成亲的名义了。
“你很讨厌我么？”为何听到可以不用成亲，她竟然那么的愉快。
“不是啊。”苏子默连忙说道，“只是我觉得年纪尚小，太小成亲不好，加上我们俩又不是太……”
“熟”没敢说出口，她怕了东方无尘微眯的眼神。
“你都已经二十了，还小么？”东方无尘嗔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二十的？”苏子默大惊。
“我自是知道的。”东方无尘笑道，他不会告诉她，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将会有她这号人的存在了。
“二十其实真的很小。”苏子默叹了口气，这时候倘若她在现代，她和哥哥一样，应该都上大三了吧。
“为何叹气？”东方无尘想触摸她的脸，却被她躲开。
“倘若我不嫁给你，我还能去参参教么？”她想要搞清楚那田黄石壁之谜。
“哈哈。”东方无尘大笑，带着宠溺以及温柔的眼神看着她，“你想什么时候去参参教都行，你是我倾心的人。”
倾心的人，因为昨天她是他的命定之人，但更重要是因为昨夜她奋不顾身的挡在了他面前。
她是世上活着的唯一的真正关心他的人，不酬任何的回报。
苏子默小脸一红，视线别过，“我会去参参教游览游览的，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去千川。”
“千川？”东方无尘眉头微皱。
“你认识觉明子这号人么？”苏子默期待的看着他的表情，希望看到的是茫然，但却不是。
他果然认识觉明子么？
是他杀的么？
“他是我的师傅。”东方无尘大概猜到他想什么东西，叹了口气道，“世人皆说他死于东方无尘之手，可我却说那不是我杀的，你可相信。”
“不是你杀的！”苏子默惊讶道。
“你不信么？”东方无尘有些失望。
“可是觉明子大师是死于参参剑下的，当今会用参参剑的就只有……”
“我检查过他的伤口，很深的一道从背后到前胸的剑伤，的确，这伤口像是参参剑造成的，但当还有一人能造成这种伤口，世上还有一种武器。”
“是什么？”
“铁索鞭。”
“铁索鞭？”
“正是，铁索鞭不是一般的鞭，整条鞭子都是用铁做的，一片片的像是绳索一般，却贴合的天衣无缝，像一把剑一般，故还有剑的功能。”
“你是说，觉明子大师不是死于参参剑下，而是铁索鞭？”苏子默好像有些明白了，“那那使鞭之人……”
“慕容枫，如果当世没有人再会使铁索鞭的话。”
“慕容枫？”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苏子默搜索着回忆。
东方无尘看出她的疑惑，淡淡道，“慕容芷的父亲。”
“是他！”苏子默想起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武林大会上很多人在吹捧慕容芷的时候，都会顺带吹捧下慕容枫，说什么虎父无犬子，可是慕容枫却没有出席武林大会，找慕容芷说是身体不适，在归燕楼疗伤，所以苏子默也没有见过慕容芷的老爹。
可他为什么要杀觉明子呢？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过节呢？
她好像有点进入江湖了——
原本打算将傅君珏和苏乞儿的故事放在一起写的，后来发现这样写不连贯，经常要将人物跳着跳着，亲们看着会比较累呵呵。所以默默打算写完《穿越江湖》后，先写傅君珏的，再写苏乞儿的，分开写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