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十章 称兄道弟
吏部尚书张怀仁今年四十出头，张家其实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家族，但咸阴城内卧虎藏龙，张家跟这些家族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不入流的小家族。
张怀仁之所以能坐到这个位置，一半是因为裙带关系，他的夫人正是东方晓的侄女。另一半是因为他这个人脑子还比较灵活，夹在几股势力中间，居然谁也没说看他不顺眼。
再加上帝国其他几个要害部门都是慕容沧海的门生或是大皇子的支持者，所以秦政为了平衡双方，也首肯让并不出众的张怀仁先坐上这个位置试试。
吏部主官看似油水充足，但这却是一个实实在在得罪人的位置，张怀仁自从坐上这个位置就明白，自己的位子坐的并不稳，所以他接手以来，表现的简直就是兢兢业业，秉公执法，不是他不想捞点好处，而是实在不敢，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时刻紧盯着他，令他是如坐针毡。
现在总算熬出头了，是个人都知道，抄家那是大大的捞油水机会，特别是贪官的家。这个李铭做了几十年的财政大臣，那得捞多少钱啊，虽然被他带走了不少，但是为了掩人耳目，肯定还是有许多值钱和贵重的东西都没来得及转移。
陛下虽然让张震辅佐自己查抄李家，但是张怀远很清楚，如今张震已经红透半边天，如今又是御赐黄马褂，钦差大臣的身份，这件事真正做主的，却是张震，自己一个处理不好，反而会被陛下怪罪。
等着秦政一顿臭骂完了，今天的紧急会议总算完了，刚一出殿门，张怀远就赶紧凑到慕容家三父子跟前道：“慕容老将军，二位公子请留步，在下有些话要和张兄说说，望老将军给个薄面！”
张震看到来人是张怀远，有些奇怪，这货放在地球那就是组织部长一样的角色，来找自己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见人家组织部长都把身段放的这么低，张震也不好伸手去打笑脸人啊，也停了下来道：“义父，大哥，你们先回去吧，张尚书现在和我也是工作上的搭档，我且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慕容沧海点点头道：“嗯，去吧，你这小子够机灵，我也不担心你吃亏。不过，记住一条，如果他是拉你加入两位皇子的任何一边，你都一定要拒绝，这里面的水很深，我怕你刚来帝都，分不出轻重！”
张怀远恭恭敬敬的看慕容家的两父子走远，这才拉着张震走到墙根，一张脸笑的比花儿更加灿烂道：“恭喜张兄，贺喜张兄啊！”
“别别别，张尚书这么叫小弟，可是折煞小弟了。”张震一头雾水道：“再说这个喜从何来啊？”
“哎，我这个尚书……不提也罢！”张怀远提到伤心之处，先是叹了口气，旋即又眉飞色舞道：“张兄可能不知道，这黄马褂加身，就犹如陛下亲临，斩杀一品佞臣也可以先杀后奏，我天秦开国三百多年以来，一共也就赐过五件，上一次赐黄马褂，正是赐给了慕容老将军的爷爷。”
“哦，什么马甲这么牛B？”张震听后兴奋道：“那穿上它是不是见到当官也不用下跪了？”
“岂止见到百官不用下跪？”张怀远靠近张震低低道：“就是见了陛下，以后你也不用下跪，而且可以任意进出皇宫，可以说是无冕之王了。”
“哇嘎嘎……”
张震得意的大笑几声，却突然被张怀远捂住嘴巴，低声道：“张兄，皇宫之内不得喧哗，您现在是赐穿黄马褂的钦差大臣，虽然在万人之上，但是……别忘了，您还在一人之下啊！”
张怀远说完，还用眼睛瞟了瞟秦政所在的大殿。
张震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自己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他现在越看这个张怀远越是顺眼，这人不但身居要职，而且做人极为圆滑，又肯放低自己的身段，简直是难得的人才啊。要是把他拉拢，以后义父和大哥的亲信，在人事上的调动不方面的多么？
张怀远现在也是怀着一样的心思，这个张震一到帝都就成为了帝国元帅的义子，又被白须魂王硬收作徒弟，现在连陛下都表现出对他的宠爱，摆明了要给这小子一次发闷声财的机会，关键是如此年轻还身怀医治魂器的绝技。天秦的半边天都被他红透了，不行，我一定要拉拢这小子，以后跟着他难道还少得了升官发财，大发横财的机会么？
两人都是一肚子的龌龊心思，几乎同时开口道：“我有话想跟张尚书（张兄）说。”
“哦？”张震没想到两人这般默契，一愣道：“那还是张尚书你先说吧。”
“不不不，还是张兄你先说吧。”
“你先说吧。”
“你先说。”
“那我们一起说吧！”
“好！既然我们都姓张，我想和你拜把子，做兄弟！”两人几乎又是异口同声的开口。
“哈哈哈！”两人同时放声大笑，简直有种知己难逢的感觉。
还是张怀远先反应过来，赶紧捂住嘴道：“莫要喧哗，这个哥哥我痴长你几岁，以后你私下见我，就以哥哥相称，我则称你为小弟，你看可好？我们现在就出宫杀鸡摆酒去罢。”
“呵呵，一切依大哥所言！”张震猥琐道：“不过想来哥哥也不是迂腐之人，我看不如把杀鸡买酒，换成‘叫妓’买酒，岂不更好？”
“哈哈，想不到小弟和我竟然是同好中人！”张怀远开怀道：“朝廷里那帮伪君子，明明自己每晚都去，还装出一副自命清高的鸟样，哥哥我见了实在心烦。好，就依小弟意思，今天哥哥我做东，请你到天秦最著名的天香人间楼，来个一醉方休！”
张怀远现在正在着力巴结张震，当然是张震说啥，他就打蛇随棍上了。而张震也因为逛窑子这个“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而开心不已。
待要出宫门的时候，张怀远又想起什么似的，跟张震说道：“弟弟，这个宫廷有规矩，不准百官之间拉帮结派，虽然弟弟你还没有正式官职，但那也是迟早的事。我们二人结为兄弟这事，还望弟弟不要随便提起！”
张震一想也对，张怀远严格的说来，是东方晓那边的人，而东方晓和慕容沧海又常常处于对立面，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张怀远是怎么样的一个政治立场，如果贸然告诉义父，以后出了什么事，说不定把他老人家也装在里面。要是慕容沧海不知道这件事，反而可以在出事的时候置身事外。
当下也谨慎道：“这个哥哥放心，小弟我自然晓得中间的道理。”
张怀远这才放下心来，邀请张震和他同坐一轿，直奔天香楼而去。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张震自从到了咸阴城就一直住在慕容府，达贤街每天晚上除了偶尔走过的一队队巡逻的城防兵，再无其他人，张震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没有电力，夜晚一定非常无聊。
直到今天，张震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厉害，现在他们所在的这条倚红街，才是咸阴城真正的商业中心。道路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店，手工品店，武器店，酒店等等等，人们来回穿梭其中，讨价还价，热闹非凡。
当然最吸引张震的，还是一些衣着单薄，站在大街中央挥着手帕揽客的窑姐，虽然长相并不是多么出众，但是她们身着各式古色古香的衣服，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又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张怀远终于叹道：“让贤弟久等了，这天香人间乃是天秦国内最顶级的销金窟，保管小弟去了一次，就明白哥哥所言非虚，就是走再久的路，也是值得的。”
“天上人间？”张震摇头晃脑道：“好名字，好名字，在地……我家乡也有一座很有名的销金窟叫天上人间，想不到我张某人，也有幸能到这种地方去逍遥一番。”
刚一下车，一个青年就为两人拉开车帘，看到张怀远很客气道：“原来是张尚书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今天您能来小店，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
张震也走出车厢，看见那青年二十来岁，身穿一套白色劲装，和自己比起来，恐怕他更像一位富家公子哥。张震心中暗自腹诽道：这人穿的这么骚包，把本少爷的风头都抢了，真是没有一点做龟公的觉悟！
那青年看见张震下车，也是一愣，但马上又向张怀远道：“这位小哥可是眼生的很，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能和张大人你同轿呢？”
张震郁闷不已，这个龟公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一下自己，一直在和张怀远说话，明显看不起自己。但是好容易到了妓院门口，张震也不想就此憋一肚子气回去，没好气道：“本少爷我是来寻乐的，你怎么搞的像查户籍一样？尚书大人，我们这就进去吧。”
张怀远见张震不愿点破自己身份，当然也赶紧说道：“乐平，你就不必多问了，总之今晚一定要把翠烟寒，柳依红两位天香人间最红的姑娘找来作陪，多少钱本官都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