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先祖佑我青云直上 -- 67 刘哥帮我渡危难
“我是正常执行公务。她能把我怎么样？”老刘看到我为他担心，拍拍胸脯说道：“再说，她也不知道我们是同学关系。”
“这件事儿，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立刻承诺为他保密，防备江玉玲钻了空子整人。
“不过，文采，我现在倒是担心你……”老刘忧心忡忡地说道：“虽然说她打了你，到底是你先动手了呀。虽然今天你逃过了警房之灾，可是，依她的性格，她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我看，你得想个办法。”
“是啊。文采，你得赶紧找个大人物，来替你挡一挡。”美玉连忙提醒我，“现在这官场，只要有人替你说话，犯多大错误都会逃过去。”
“这样吧，我去找市长。“我不加思索地说了出来。
“为什么要去找市长？”老刘问我。
“因为……今天事情的由头，是因为市长那个批文。再说，我之所以敢对江玉玲动手，也是因为市长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
“市长说什么了？”美玉问我。
“呵呵，这话有点儿粗。”我先卖了个关子。
“没事儿，这儿没外人。你直说吧！”美玉看看周围，让我说。
“有一天，市长谈到江玉玲，曾经骂她是个骚娘们儿。所以，我在心里就没把她当盘儿菜。看到她在我面耍态度，我才敢抡那个金蛤蟆砸她。”
“嗯，就算是这样，我觉得，你也不应该先去找市长。”老刘提醒我。
“为什么？”
“因为，市长的职务太高。一般情况下，他管不到副局长的事儿。再说，你这个理由，也说不出口哇！人家随便骂一声骚娘们儿，你就动手打人。以后，市长还敢跟你说知心话吗？”
“嗯，你说的也是……可是。”我一下子没了主意。
“喂，我常常听你说，市委组织部那位惠部长对你很好。你为什么不去找他？”老刘提醒我。
“虽然惠部长对我很好。可是，我是个政府干部，他在市委工作。提拔之后，我与他接触并不多。现在，出了事突然去找人家，不好意思开口啊！”
“文采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听到这儿，老刘一下子批评起我来，“人家惠部长对你有知遇之恩，你怎么当了官就冷落人家了？这可不对呀！就算是没这事儿，你也应该常去看看人家才对。”
“是。”我默默接受了他的批评，同时觉得，出了这种事儿，还真的应该去找他。
“嗯，如果去，记住，一定要恶人先告状！”接下来，老刘叮嘱了我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恶人先告状。这……好吗？”我的婆婆妈妈、优柔寡断作风又出来作怪了。
“文采，记住，你这次惹怒的不是一个平民百姓，她是幽州官场有名的‘母老虎’，如果你不狠一点儿咬她，她反过来就会一口把你咬死。你信不信？”
“这……我信。”我再次点起了头。
“如果信，就听哥的。没错！”
“文采，当年，你是我们学校有名的神童，这一次，你能不能转危为安，就看你会不会做戏了。”美玉像个大姐似地鼓励起我来。
“刘哥，现在检查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走？你这个模样，怎么往外走？”美玉首先不同意了，“我看，趁你伤未好，马上在我这儿办个住院。嗯，起码挂两个点滴消消炎。等消了肿，再出门见人不迟。”
“嗯，也好。文采，你就听你嫂子的吧！”
“什么，嫂子？呵呵，老刘哥，我得恭喜你们啊！”我明白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了，立刻开了个玩笑。
“都让人家打成这个熊样儿了，还他有心情开玩笑？”老刘立刻奚落了我一句。接着又吩咐美玉，“嗯，给他弄个小黑屋子，严格看管。免得他再胡说八道，乱说乱动。”
“放心。交给我吧！”美玉立刻答应老刘：“我会让他享受病危待遇，对他进行重伤号处理。”
“文采，记住，没有我和你嫂子的允许，你不能出院。也不能见任何人。尤其是，不能接受记者采访。”
“是，遵命！”我的俏皮话没说完，美玉就叫来的几个护士，将我的脸上缠上了层层药棉和纱布。我一下子真得变成了重伤员了。
接下来的事情，像是预先设计好了的程序，一步一步地按照他们夫妇的方案演示着：
我被推进住院部的重症病房，享受了特殊护理，药架上挂着点滴，脸部敷满了绷带和药布；来看望我的人，也像是走着程序：最先来的人是我爸爸、妈妈，接下来是岳父、岳母白玉玲，晚上来的是沙局长和几位副局长……几位副局长看到我的重伤唏吁不已，沙局长则恨恨地骂道：这个骚娘们儿，下手真够狠的！哼，这次我让过你，等几天，看我不让黑牡丹收拾你！
“怎么，沙局长，黑牡丹收拾过她吗？”我一听，来了兴趣。
“是她家的事犯到了黑牡丹的手里。”一位副局长接下来告诉我，“江玉玲的母亲住在东台高干住宅区里，那儿的房屋规划得整整齐齐，是全市规划的样板，也是市民们争相居住的好地方，可是，就是江玉玲家，却在住宅门口探出来一间小房子，租给一个小商贩卖冷饮。邻居们气愤地向我们举报，我们下达了《整改通知》，她也不拿当回事儿。沙局长派黑牡丹去执法，她还破口大骂，说：‘我就是规划局长，我看谁敢这间房子？’黑牡丹不听那个邪，坐在大铲车上一加油门，轰隆隆地开到了她家门口。江玉玲看见黑牡丹，不但不害怕，还侮辱黑牡丹，说‘黑不溜的脸蛋子还想执法？’黑牡丹一听，下了铲车，照着江玉玲的脸就是两巴掌。同时对她说：‘今天，我就让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这一下，把那个江玉玲制的服服帖帖。不但拆除了违建，还交了罚款。呵呵！”
“哦，我们执法人员啊，对这些立棍的人就是不能客气。”我感慨了一声，对黑牡丹手勇敢精神表示了钦佩。
听说，《幽州晚报》的一位记者偷偷潜入医院，想采访我的第一消息，被美玉赶走了。尽管这样，第二天，幽州还是传遍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执法副局长让江玉玲给打伤住院了。不知道医院里哪个爱管闲事儿的年轻人，用手机拍了我的面部，将照片登载在幽州政府网站的博客上，这一下，江玉玲就成了凶手，我反倒成为受害者了。
尽管老刘夫妇二人策划很周密，我排练的也很成功，可是，我的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心虚，因为，在这场是非中，毕竟是我先动手打了人的，试想，如果我把那个金蛤蟆举起来，真的打在江玉玲的脑袋上……我不敢想下去了。
可是，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这件事情真正有源由，还是她江玉玲自作自受。我反省自己的修养也好，自己平时的为人也好，什么时候这么粗鲁过？什么时候这样冲动过？没有啊，别说人们都称赞我文质彬彬的，是个儒雅君子，就是我自己，也不承认自己是个抓起东西就打人的暴徒。那么，我那一天突然失态，不全都是因为江玉玲的所作所为让我难以忍受吗？是啊，我朝思暮想的想得到那栋旧楼，想为作协找一片立足之地，我费了多少工夫，下了多少力量，最后，市长都不得不同意我的意见，分外开恩地签字了，你江玉玲无条件执行就是了，你凭什么对抗市长指示？卡我的脖子。就算是你没有从我这儿捞到油水，有些不甘心，你可以策略一些，婉言拒绝，或者是拖延一下，让我等一等，给我一点儿希望也好，怎么就断然拒绝，毫不留情面呢？如果你不给我这个同学面子，不给市长面子也就算了，何必又出口不逊，张嘴伤人，说什么“市长批了，你不能办，我这个同学求你，你更不能办！”这是什么话？这不是明明白白地在损人吗？别说我现在是个副局长，就算我是个平民老百姓，也不能让你这么糟塌啊！你这明明是找茬挨揍啊！
想到这些，我的心不再发虚了。是啊，说简单些，这是一场官员之间的欧斗；说复杂些，这是官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这是维护市长尊严和权威的必要手段。面对江玉玲这种敢于违背市长指示的现象，如果我唯唯喏喏，不敢斗争，一味儿地委曲求全，岂不是助长了她的威风？那样的话，市长的签字还有什么意义？顶撞上级的歪风岂不是越演越甚？最近，党政机关政令不通的事情时有发生，市委书记在全市干部大会高呼要反对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的肠阻梗现象，江玉玲的表现，正是典型的肠阻梗。我给她一点儿警告，不正是对这种肠阻梗现象的反击吗？这有什么不对的？如果说我做事的方式不对，以后注意就是了。可是，她手里握有审地大权，你就是讲上一千遍、一万遍的道理，她也是置若罔闻，奉行“不见钱不办事，见了钱乱办事”的原则，我一个血性汉子，不用这种办法给她点儿警告，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