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 一百零一 苦情！合欢？
清晨，白玉将郑烈方叫进房内。
“可以帮我办点事情么？”白玉坐在铜镜前却没有发现木梳，无奈只好用手指，随意的将头发陇上。
“说就是了。”郑烈方静静地站在白玉身后，看着铜镜中与那细密的长发奋战着的人。
“帮我把那信中的东西准备齐，能办到么？”总算将头发系好，虽然过程比较惨烈，不过跟结果比起来应该还不错了。
将一旁桌子上没有写字的信封拿起，又放了一袋碎银后，无声的出门去了。
“他看起来还是挺可靠的，不是么？”白玉倾斜着身体对着床上的布丁轻笑。
“怎么？不要告诉我你对他动心了。你昨天可是向我保证过的。”一阵短暂的光芒后，同样一袭白衣的千年狐妖，风姿绰约的走到白玉身旁替他重新把头发梳好顺便占点便宜。
“有么？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白玉一脸天真的眨着眼睛对上那如同怨妇一般的俊美脸庞。
挑起他如玉般光洁的下颚，霸道的吻上那双在纸窗缝隙中透出的阳光下闪着诱人光泽的红唇。
“我就在这里，一直在你的身旁。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我只想你记得，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这里。在你能够看得到的地方。”
握住白玉纤细的手指在指尖轻轻印上一吻，而后移至自己的胸膛。
这一只修炼千年的狐妖，放弃了得道成仙的唯一机会。他不知道自己做得选择究竟值不值得，但是肯定的是他没有半点后悔与迟疑。
自从与他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开始，自己就再也做不到六根清净、心如止水了。
如果是他，甘愿永世背负着妖孽之名。
白玉不知该如何回应那沉重的爱意，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这一生就只与他们其中一人相遇。想必结局会简单美满的多吧。
又或许在初次相见时，能够管得住那颗不安分的心。
白玉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是心中唯一清楚的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自己都无法放下。
落荒而逃般走出了客栈，独自一人在这充满了回忆的城中游荡。
直到过了正午之后，白玉才如约走进客栈之内。
“公子，您来了。掌柜的已经在后院摆好了酒菜。”昨天那店小二，像是等候已久，一眼就见到了白玉。笑呵呵的迎上前去。
微笑着点头，径自走进了后院。跨过高高的门槛，白玉却呆愣在那里。
别致宽敞的院落中那树叶纤细似羽、绿荫如伞，红花成簇，秀美别致。
在阳光的照耀下，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树下绿荫出，一张方桌上摆满了精制的菜肴与散发着醇香味道的美酒。
走到近处一阵清香袭来，混合着酒的味道让人未曾举杯便先醉了三分。
那嫣红的花朵形似绒球，一团一簇在翠绿的也中摇曳着身姿。
“这是……”白玉入迷的看着这眼前的美景。即使开口也没有将目光移开分毫。
“呵呵，这树的名字叫做合欢。”老掌柜笑呵呵的解答着白玉的疑惑。
“合欢？昨日我也见过。只是……”白玉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不甚理解。
“这合欢树有一奇特之处。”苍老干瘦的手掌抚摸着枝叶。
“这树叶，日落而合，日出而开。其实，这树在以前并不叫做合欢。而是另一个名字。”
收回手臂，转头对着白玉微笑。“呵呵，看我年纪一大，竟忘记了招呼公子。真是失礼，快请坐吧。”
“无妨，还请老先生不要客气。今日我只是应朋友的邀请来赴约而已。先生也坐吧，好说给我听听这树的故事。”
白玉微笑着拱手施礼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坐在了椅子上。
“呵呵，既然如此。那老朽就不客气了。”老掌柜笑呵呵的坐在白玉的对面。
“其实，这树原本的名字叫做苦情，而且也不会开花。”
“哦？苦情……”白玉一脸兴趣的为老人斟酒。
“相传，有个秀才寒窗苦读十年，准备进京赶考。临行时，妻子粉扇指着窗前的那棵苦情树对他说：“夫君此去，必能高中。只是京城乱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秀才应诺而去，却从此杳无音信。粉扇在家里盼了又盼，等了又等，青丝变白发，也没等回丈夫的身影。在生命尽头即将到来的时候，粉扇拖着病弱的身体，挣扎着来到那株印证她和丈夫誓言的苦情树前，用生命发下重誓：“如果丈夫变心，从今往后，让这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说罢，气绝身亡。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树果真都开了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挂满了枝头，还带着一股淡淡地香气，只是花期很短，只有一天。而且，从那时开始，所有的叶子居然也是随着花开花谢来晨展暮合。”
老人说完后长长地舒了口气，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酒。
“原来，这树还有这样的故事啊。”白玉再次抬头看着那树木，心中有一丝说不出的苦涩。
“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笑容荡在唇边，白玉也将杯中的酒喝干。
“公子，老朽有一言不知公子可愿。听老朽唠叨？”老掌柜为他倒好酒后缓缓开口。
“洗耳恭听。”
“人世间最为奇妙的便是这一字，世人万物皆被它牵引。”老掌柜食指沾了些杯中的酒水，在木桌上写了一个缘字。
“可这缘也有好坏之分、深浅之别。所谓善缘、孽缘，在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不同的定义。可惜现在很多人都忽视了这一点，莫道失去后才知晓，徒留另一人好像这苦情树一般，寂寞萧条。”
望着不知何时已经缓缓落下的余晖，原本娇艳的花朵也在一瞬间枯萎衰败了起来，而那绿叶也紧随其后卷缩闭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