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 第六十八章 柴瑞就是柴瑞
这下可惹急了张凯、典云。二人急忙阻止柴瑞，异口同声的说：“我来断后。”
“断后我来。”众将也纷纷的请缨。柴瑞扶起跪在地上的张凯、典云说：“二人，我知道你们都是骁勇善战之士。不过断后却不适合你们，你们都是有用之躯，将来保家守国可必须依靠你们。尤其是你张凯，天生的将才。他日必定可称为名垂千古的名将……”
还没等柴瑞说完，张凯就说：“可是将军乃真将才，文韬武略天下少有人可比。运筹帷幄之中，可决胜于千里之外。将军断后，必定是我大唐的损失，犹如大厦断了顶梁柱一般。”
柴瑞哈哈一笑：“谁说过断后者必死，我自有妙计脱身。你们大可安心的撤离。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在长安再见。时间不多了，还不快走。否则到时候大家都走不了。”
典云、张凯见柴瑞已经毅然决然，知道自己在如何恳请也于事无补，只能挥泪告别柴瑞。虽然柴瑞说有妙计可以脱身。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身为将领，必须为自己的部下着想，自己若留下，一是柴瑞不答应，二是自己的部下也会随自己留下，就像自己对柴瑞一样。
为了更多人可以活下来，典云、张凯只能希望柴瑞真的有妙计。只能挥泪离别柴瑞。
望着，尘土飞扬……
柴瑞心里有一丝丝的眷恋。
这一去，怕是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柴瑞明白的知道，断后者必死无疑。想想自己早就该死在那次大爆炸中。现在这些日子，都是额外的。这个世界，柴瑞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好眷恋的。
身为一方主将，责无旁贷的要负责断后。
柴瑞只带了三千甲胃随同自己断后。不必多带，带多了也没用。回鹘人的目标是自己，就算是所有将士都集结在一起，也于事无补。
三千甲胃，足矣。
只要暂时托住回鹘人，四散而去的大唐将士必定可以脱险。
没有退路！
只有静静的等待。
等待死亡的到来。
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壮举。虽然不会被载入史册，但至少绝对不当个懦夫。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即使做不到项羽般那种乌江自刎的霸气和豪气，但此时的柴瑞绝对有着过人的胆气。
一种面对死亡，无所畏惧的胆气。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真的勇士同样也是敢于直面死亡的人。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那一个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人会思考很多很多。原本坚定的心，哪怕是多么的视死如归，也会慢慢的动摇。
在这段时间，柴瑞也回忆了很多很多，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自己暗恋多年的她，想起了在美军基地那一刻生与死的刹那，也想起了李可馨，也想起了梦菲……
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很多人多人。
柴瑞本就不想死，现在对生的依恋也越来越强。但是柴瑞并没有退却，依然矗立在大路中央。这里没险可守。但有着是一群目光坚定的战士。
这里也不会像二战一样，一个营就可以对一个师完成一次精彩的阻击战。
这里只会有刀光剑影。
这里只会有喷洒的鲜血。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
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
长者虽有问，役夫敢伸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
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
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柴瑞望着三千甲胃，不由的念叨起杜甫的诗。虽然那个时候还没安史之乱，但是唐玄宗穷兵黩武，连连征战少数名族，导致中原人民苦不堪言。天宝十年，也就是鲜于仲通率兵攻打南诏的时候。
天宝十载四月，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讨南诏蛮，大败于沪南。时仲通将兵八万，军大败，士卒死者六万人，仲通仅以身免。杨国忠掩其败状，仍叙其战功。大募两京及河南北兵以击南诏。人闻云南多瘴，未战，士卒死者十八九，莫肯应募。杨国忠遣御史分道捕人，连枷送诣军所。于是行者愁怨，父母妻子送之，所在哭声振野。
虽然兵车行，所说的战场似乎是西北。但是柴瑞可以肯定是说的是南诏。只有第二次征讨南诏的时候，才出现了大规模捕人参军的事。虽然是写攻打南诏，但是古来不义战争何尝不是“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杜甫的诗，太好了，我非常喜欢。”忽然从背后穿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柴瑞回头一看，大惊失色的说：“怎么是你？”
柴瑞想到是梦菲。虽然自己把梦菲赶走，让她和典云一起撤退。但是以梦菲的性格，必定会半路赶回来。为她量身打造的红色娘子军，这支生化部队的雏形，柴瑞不想就这样完蛋。而且女人永远不会是战争的主角。
可是柴瑞见到的不是梦菲，而是“圣女”凌瑶。
凌瑶声音似乎没有以前冰冷了，但依旧那种没有表情的说：“我只是来看看而已。我只是答应你义母，要保你活着出去。”
“那你为什么突然现身？”柴瑞问道。
凌瑶如实说：“我只是好奇，你竟然会亲自断后，这不符合你的性格。没想到一向心狠手辣，就连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都干的不亦乐乎的蓝玉，现在成了一个有担当的将军。”也正是这份担当，凌瑶才对柴瑞的态度稍微的缓和了点。
柴瑞大吼道：“我现在是柴瑞，不是蓝玉。”
凌瑶都惊讶柴瑞为什么突然大吼起来，“好吧，现在的柴瑞比以前的蓝玉要好的多。”其实凌瑶不知道，柴瑞不是真的蓝玉。只不过是一个年纪相仿，容貌极似的人。柴瑞不屑冒充他人，所以大吼自己是柴瑞。
柴瑞就是柴瑞。
不可替代。
不可磨灭。
哼，蓝玉是谁？柴瑞压根就没在乎过这个人。柴瑞要做的只是自己。哪怕今天战死在这里，也是作为柴瑞的身份战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