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二十四,人在江湖·一、
二十四,人在江湖
眼下,见铁柱又比又划的着了迷,候车就悄悄拉上门出去了。
他在隔壁办公室看一会儿文件,便接到了陈总的电话,瞅瞅已是晚上七点过,华灯初上,满街喧哗,正是夜生活大放异彩之时。
候车便唤过铁柱,下达了陪陈总外出的命令……
待老公结结巴巴的讲完,秀花也听累了。不过,她倒是听明白了,早出晚归,说走就走,这就是铁柱现在从事的工作。
叫喝就喝,喊上就上,以血肉之身抵挡刀剑子弹,于危局危难之中保护老板,这一切,才值一万二的月薪和这间看似报恩赠送的二室一厅,51万元。
这很让秀花感到惶恐不安,这是为了什么?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原先那种小俩口虽然贫寒,却生动有趣的日子消失了;代之的是渐趋而来物质的丰富和生活上的舒适。而这一切,却是铁柱以牺牲自我换来的……
秀花捂住了自已眼睛。
她当然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的道理。
这个闹闹嚷嚷的红尘世界,一切都是为了生存。有得才有失,有付出才有收获。作为混在城市的乡下夫妻,一切都太沉重而艰难。
现在,即然有了这么一个靠自身改变命远的机遇,为什么不抓住呢?因为,我们是乡下人啊。
在这个花花绿绿的物质世间,我们除了一身泥巴味的身体和经久不息的梦想,就一无所有!
“那,铁柱,你就脱了衣服快睡吧,天都要亮啦。只是,以后喝酒,慢一点。你忘啦,你是滴酒不沾的。”秀花慢慢松开了手掌。
一眼瞅到老公身上被自已淋得湿漓漓的衣服,还紧巴巴的裹在他身上,禁不住一阵心疼,忙跳起来替铁柱剥去。
那边厢,铁柱搭拉着脑袋,早已经发出了绵绵的呼噜。
铁柱睡了,秀花却再也睡不着,黑暗中瞅着淡蓝色的窗外想心事。想一会儿,看看手机四点过,干脆就坐了起来。
她悄悄下床,拎起铁柱换下的衣服到了厨房。
这几天的生活转变巨大,在过去那租赁房的公用洗间忙碌惯了,现在突然面对自已崭新的新厨房,还真舍不得用呢。
秀花将仍散发着一股熏人酒味的衣服扔进水里,倒上洗衣粉泡着。然后,握住气灶黑晶晶的把手轻轻一旋,啪!哄!电子打火键愉悦的一响,淡蓝色的火苗跳了出来。
看见火苗愉快的舔着崭新的不绣钢水壶底。秀花按着自已心窝,陶醉地看着,想起租赁房用惯了煤气罐和简易灶,不禁暗自感叹:还是自已的厨房方便啊!
就这轻轻一点,让水慢腾腾烧着。亮堂堂的灯光下,自已再慢悠悠的忙忙碌碌,多么幸福的小女人啊!我现在就是个幸福的小女人啦。
秀花想着,忽又拉灭了灯。
这一开就是四十瓦的,太浪费啦,
铁柱醒后,记得叫他换盏8瓦的节能灯。反正白天有太阳,小俩口平时里都是在单位上吃饭,不用开灯的。
秀花借着黎明前星空的微光,打算先把铁柱的衣搓起来。然后利用清衣服的水,再冲洗厕所。那呆子留下的污秽物,黄黄臭臭的,还没完全冲干净呢。
哎,这是什么?怎么像女人的嘴唇?
秀花的手停了下来,拿起衣服凑到自已眼前,可看不太清楚。只得又拉开灯,明亮的灯光下,铁柱的衣领上居然有着三个口红印。
那质量很好的口红印,带着女人温婉的半圆唇型,牢牢而清晰,再整整齐齐地排在衣领正中,像三双无名女人挑战的眼睛……
哗啦啦!
衣服被猛的捞起来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秀花又跳上去狠狠地狂踩……
于是,在黎明前的“幸福里”高档小区的5——6号房间,出现了这么一副奇特的画面:凌晨,五点,一位头发蓬松,身着皱巴巴短衣短裤,满脸凶凶的高挑少妇,在明亮的灯光下,踩着一堆衣服旋转跳舞。
秀花狂踩一阵,累了,一屁股坐在湿衣服和泡水横流的地板上发楞。
狗日的铁柱,喝酒倒也罢啦,居然和女人亲起嘴来啦?我听说,夜总会的女人都是不三不四很坏的。她们主动勾引男人,掏光男人的腰包后一脚踢开。
这还了得?
这还了得?
这时秀花才发现,铁柱在自已心中原来挺重要的。
怒火中烧的秀花想爬起来,猛然冲到那呆子床边,先啪啪啪啪搧他几十个大耳光,再揪住他头发逼问。
对了,这狗日的现在没有头发可揪了,就用力卡住他颈子。逼出在他衣领上印口红的婊子是谁?给了这小婊子多少钱?
对啦,钱?可我俩刚工作没几天,都没关钱呵,他哪来的钱呢?
秀花冷静了一些,哦,看来,很可能是呆子跟着陈总到了夜总会。陈总与那些女人疯癫时,作为保镖的铁柱,被人恶作剧偷偷印上的?
对青马竹马的铁柱老公品性,秀花心里十分清楚。
可他这样下去会变吗?陈总又是这么一个放荡不羁的小90后,自恃有钱,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就拿刚报到那天说吧,自已和铁柱坐在陈总办公室与她谈话,这小90后哇,就那么大咧咧的叉开腿,面朝小俩口坐着。雪白的大腿和鲜红色的裤衩一览无遗。
甚至,唉,连那的黑森林都露了出来……自已都为她感到害臊,吓得自已将话题转移,紧接着挤挤铁柱,转了身子……
想到这儿,秀花嘴里泛起浓浓的苦涩。上天有眼,天资敏感的秀花确实聪明,几乎是毫无遗漏地,就猜到再现了铁柱当时的情景。
那天,在集团保卫部练功室的铁柱,正在依葫芦画瓢的比比划划,候车出现在了门口。
“行啦,功夫不在一时急于求成,空了多看多练事事留心。现在,着装,换衣服,十五分钟后,去见陈总,有任务!”
“是!执行任务。”铁柱立正,挺胸,大声回答。
前集团军总教练把军人作风,不折不扣的带进了企业。唯一不同的是,自已和部下穿的是工作服——黑西装,白衬衫。
铁柱穿上刚烫好的西装,候车又帮他仔细拉拉露出上衣口袋的一小截白绸娟巾。轻轻拍拍他的腰际,捏捏他腋间,踩踩他鞋尖。
说实话,自从穿上这黑西装后,铁柱就没感到过舒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