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三十六章：杀人其实很简单
小田山看见小犬武微微点一下头打一个招呼，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小犬武知道他心里不服，自己这次从西安回来官升一级，超过了他，成为他的上级，小田山自然不会高兴，土肥原的特遣队几乎打光了，任务也没有完成，小田山认为凭什么败军之将能够得到提升，自己鞠躬尽瘁却还是一个少校。
小犬武才不管他怎么想呢，此刻小犬武把目光盯向了站在一边的老百姓，他们惊慌失措地围成一团，男女老少都看着地下，头都不敢抬，生怕与日本人的目光对上，引来杀身之祸。
这些就是我原来的同胞吗，七八百人也是黑压压一大片，而小田山的宪兵队充其量不过五六十人，武器先进吗，只有一处屋脊上的那挺歪把子机关枪有不小的威胁，剩下的士兵手里都是三八大盖，打一枪要上一颗子弹，离这么近，手榴弹丢出去自己也要被炸到，怎么就这么软弱无能，没有一个人敢于起来反抗，一群绵羊在一只狼面前的表现大概就是这样吧，悲哀哟。
平濑次郎说犬武君就等你了。平濑次郎说着话时很兴奋，两手来回搓着，平濑次郎说这话好像是在告诉小犬武，眼前是一道美妙的大餐，他已经闻到了血腥味，就等着小犬武来开刀，因为毕竟他是这里的最高指挥。
杀戮，对小犬武极不感兴趣，就在刚才他已经杀了一个人，一个中国的少女，子弹击在胸前，双乳之间直接穿过去，正中心脏。这样杀人是不是很痛快，干脆利索。
可是在场的日本士兵可不想这么痛快，他们要慢慢的折磨着些无辜的老百姓，就好像是扑向羊的狼，决不肯一口咬死它，而是耐心地玩弄着，慢慢撕开它的脖颈，慢慢吸干它的鲜血，然后才是大块吃肉，分而食之。
小犬武挥挥手对小田山说：“田山君你来吧，按照以往的做法你来执行，我不干涉。”
小田山点点头。
一个穿着黑布褂子，头戴白色礼帽的中国人走出来，他腰里挎着一把盒子枪，撸胳膊挽袖子地来到人们面前，狐假虎威地高声喊：“乡亲们，皇军是来追查反满标语的，皇军不想与你们为难，只要有人把散发标语的坏人揪出来交给皇军，皇军不但不会伤害你们，反而有奖，钞票大大地有。”
汉奸，小犬武冷笑一声，那个国家都会有汉奸，连日本都有赤党，不过眼前的这个汉奸与过去电影电视演的不太一样，过去的电影电视里的汉奸一个个穷凶极恶，比日本鬼子还要狠毒，眼前的这个汉奸声音虽然很大，眼里却没有凶光，甚至还残留一丝怜悯与无奈，小犬武很感兴趣。
面对着即将受难的同胞，一个人的良心不会那么轻易泯灭，就像自己刚才为什么拿起枪来射杀那个女孩，明知道救不了她，就让她死的干净一些，整整齐齐上天堂，总比赤身裸体满身伤痕要好吧。
人群一阵骚动，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对汉奸说：“我是这里的镇长，是良民，你去对太君说标语确实不是我们贴的，我们也确实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不是要断绝镇里乡亲们的活路吗。”
汉奸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对小田山解释起来，小田山冷漠地听着，残忍地微笑着，这是他杀人的信号，汉奸的手开始哆嗦起来。
小田山走下来来到老人身边，口气和蔼地说：“老人家别害怕，皇军只要反满抗日分子，交出他来对你们秋毫无犯，否则的话，统统死了死了的。”
老人说太君，天地良心，我们确实不知道呀。
小田山挥挥手，小犬武看见那个猪头小队长走过来，一下抽出腰里的战刀，银光闪闪，杀气腾腾，本来就如魔鬼般的脸变得极为狰狞，老人吓的后退几步。
“八嘎！”他怒喊一声举起刀来劈下去，在人们惊恐地目光与惊叫声里，刀劈空了，在老人的头顶擦过去，几根花白的头发飘落下来，老人背过气去。
那个汉奸的脸也吓白了，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人群里出来两个年轻人把老人搀扶回去。
猪头小队长今井少佐钻进人群连拉带扯拽出一个不满十七八的女孩来，女孩拼命挣扎，吓的小脸苍白，她怎么能是今井的对手，被拽到空地时双手捂着脸，全身哆嗦。
小犬武心里在骂，这个混蛋，专门对女人感兴趣。
小田山不动声色，平濑次郎蛮有兴趣地观瞧着，一对杀人狂。
今井少佐手提着刀对人群喊：“我的知道这个花姑娘不会知晓谁是抗日分子，但她是支那人，你们都是支那人，死不足惜，如果不马上把人交出来，她的就死了死了的。”
人群又一次骚动起来，有人试图往前挤，小田山飞快地掏出手枪就是一枪，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应声倒地，胸口喷出血来。
镇民们慌乱地往后退，人挤人乱作一团。
小田山又朝天开了几枪，才稳住人群，小伙子已经断气了。
今井慢慢举起手里的刀来，女孩突然镇静下来，两手轻轻拽了一下衣服，手放到头上梳理一下凌乱的乌发，双眼轻蔑地看着今井，身体也不在颤抖，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今井也愣住了，手里的刀没有在劈下去。
小田山的脸猛烈抽动几下，突然走过去一把蒿住女孩的长发说：“你真的不怕死吗？”
女孩看着冷漠地看着他回答：“谁能不怕死，可是你们日本人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回答的好，小犬武心里暗自敬佩，明知道是死，也得死的像个样子，谁说中国人没有骨气，一个才十七八的女孩所表现出来的志气与胆量，足以叫周围的大老爷们汗颜了。
小田山松开手，恶狠狠地说：“我让你在临死前受尽折磨，带下去，今井君，别和他们玩了，开始吧。”
猪头小队长一声嚎叫，十几个日本兵冲进人群拉出十个年轻男人来，把他们捆绑站成一排，十个日本兵手端着枪站到他们面前，枪口的刺刀闪发着阴冷的寒光。
今井喊道：“我数三声，交不出抗日分子就杀一个人，直到杀完为止。”
随着他冷冰冰的声音，镇民们全身哆嗦，一个个胆战心惊，却没有人敢大声叫喊。
“一，二，三，杀。”
今井少佐一声令下，最前面的小鬼子一个突刺，刺刀捅进年轻男人的胸脯，血喷出来，男人一阵痉挛倒下去，人群里传来哭声，一个老太太踉踉跄跄跑出来扑到男人身上大哭起来。
凶狠的今井一挥手，鬼子的刺刀又扎进老太太的身体，老人死死搂抱着孩子断了气。
一个个杀下来，十个男人没剩下几个，也没有人出来承认是他干的，伤心欲绝的百姓哭声一片，连小犬武都看不下去了。
最后一个男人倒下，血流成河，地上的血浆已经凝固了，散发着刺鼻的腥味，杀人者无动于衷，被杀者还是麻木不仁，他们不懂得反抗，他们只是希望杀戮到此为止，因为杀了十几个人，没有日本人所要的东西，小鬼子应该知道确实问不出什么来了吧。可是镇民们想错了，今井又一次指挥人冲进人群里再拉出十个年轻人时，人们失望了，一个个大哭大喊起来。
有人高声骂：“他日本狗，禽兽不如。”
有人低头在寻找什么，准备拼命了。
屋脊上的机关枪突然响起来，“突突突突突”最前面的一排人横七竖八地躺下来，后面的人往后躲，没有一个人往前冲的，刚刚激发起来的血性被打压下去，枪声过后死尸一地，没有人再敢反抗。
第二十个年轻人被刺杀后，今井显然对这种杀人方法失去了兴趣，他依照小田山的命令把剩下的镇民全部关刀一个大院子里，院门一锁，叫士兵把住门，余下的日本兵开始挨家搜索，于是鸡鸭猪羊的叫声替代了人的哭喊声，火光冲天，房子开始燃烧起来。
小犬武看着躺在地下的尸体，他们对大日本士兵本无任何威胁，他们手无寸铁，刚才还是老老实实的镇民，过着各自的小日子，转眼间就被当成反满抗日的顽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死不瞑目。
原来杀人也如此简单，小犬武心里想着。
杀人者兴高采烈，因为随着天渐渐黑下来，镇广场点起一堆篝火，火堆熊熊燃烧，火光中出现了女人的身影，身上的衣服随之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