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章：对决，2009年深秋

庄舟大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捂住胸口直喘，头上冒出阵阵冷汗。

灯开了，亮光一下从黑暗里窜出来，又吓了他一大跳。

身边一个女孩坐起来，这是他的情妇小虹，此刻正睡眼朦胧，毫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又做恶梦了？”

庄舟哑口无言，抓过床头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支点燃，闷闷地抽着。

最近一些日子他老是在做噩梦，梦见被自己杀害的人血淋淋站在他的跟前，梦见自己手下的弟兄全身是血的尸体，梦见弟弟庄帆愤懑地目光，搅得他寝食不安。

2009年的深秋，是庄舟最倒霉的时刻，公安局现在到处在追捕他，通缉令满大街都是，他躲在县城一处偏僻的山村里，这里人烟稀少，与外界唯一的联系是一条通往山外的土路，十天半月难见一个人。

现在他身边唯一留下的是小虹，平日花天酒地的生活离他远去，粗茶淡饭，让他又重新回到了儿时贫困的年代。

他是吃过苦的人，贫困对他倒没什么，可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真的让他成为惊弓之鸟，好像到处都是无情地目光，到处都有复仇的刀剑。

人活到这个份上，与死就没有什么两样了。

庄舟吸完烟，转过头看着小虹，她躺下了，背对着他，穿着内衣的身体依然丰满，只是头发有点黄，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庄舟看着她发起呆来。

小虹，今年也不过二十才出头，曾经是那么漂亮，那么爱他听他的话，现在也开始冷淡起来，男人没有了地位与金钱，对于小虹这样的女人，已经失去了吸引力，唯一不可逆转的是，她现在还不敢抛开他。

我的灵魂在那儿呢？我自己不也只剩下一具干枯的身体，一具还能走路和思考的身躯，活一天算一天，掰着手指数自己还能活几天。想到这里，庄舟心烦意乱，在也没有了睡意，他猛地掀开被子，将小虹板过来，三下两下扒光她的衣服。

小虹毫无反抗，赤条条仰面躺着。

映入他眼帘的还是那对硕大的，娇嫩的身体，只是皮肤有点粗糙。

庄舟扑上去，进入他进入过无数次的身体里，疯狂地折腾着，发泄着。

传来小虹痛苦地呻吟。

陈绍康赶到郊外已是第二天的凌晨，包围了庄舟在这里的住处，破门而入，只有小虹自己坐在床上，坐在床上的小虹穿戴的整整齐齐，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见了陈绍康平静地说“陈绍康你来了，庄舟不在这里。”

陈绍康问他在那里，小虹说：“在后山上数钱呢，财迷，临死还想抱着钱下地狱。”

陈绍康冲出屋子，冷静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屋前是一大片开阔地，无法藏身，不远处是一座灌木丛生的土山，是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这样的山往往会有山洞地穴。在泽水花园庄舟没有找到一分钱的毒资，庄舟肯定是把钱藏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不会藏在乡下的家中，那么就只能藏在山洞里了。

陈绍康了解他，一个优秀的侦查兵即使在睡眠中都保持着高度地警惕，更何况像庄舟那样的惊弓之鸟呢。

陈绍康的反应很快，立刻命令部队迅速包围山坡，并一再强调庄舟是一个顽敌，不可与之周旋，见到就开枪射击，能击毙他就是首功一件。

部队迅速包围上去。

庄舟就在山洞里。

从情妇的身上爬起来，庄舟再也睡不着了，借故离开，直奔山洞。现在，山洞里的钱加起来超过了一百万，但还不够，他要攒足五百万，带着小虹远走高飞。庄舟山洞里数钱又折腾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竟然没听见外面的动静，也就为陈绍康的搜捕赢得了时间。

陈绍康进山就发现了蛛丝马迹。

这座山很荒芜，平日极少有人来。庄舟选择的路线也很隐蔽，一般人是不会去注意的。可他碰到了陈绍康，两个死对头多次的较量，庄舟输的很惨，连自己的弟弟庄帆都搭了进去，庄帆死时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顺着庄舟留下的足迹，陈绍康他们慢慢逼近了他躲藏的山洞。

陈绍康手里拿的是国产97冲锋枪，上足了子弹，因为他知道，敌暗我明，手枪火力弱，发挥不出更强的威力，而97冲锋枪一扫一大片，30发子弹足可以像一挺小型机关枪了。

庄舟突然醒过来，他感觉到了危险，而且这危险在步步逼近。

他也吃惊地发现，对方也是一个行家，与自己旗鼓相当，除了陈绍康外，公安局难道还有如此的能人吗，能够无声无息地找到自己的隐藏之处，也只有陈绍康这样的高手了。

庄舟扑到洞口仔细聆听着，估计出脚步声离自己不过几十米远，人还不少。

完了，完了，这是他闪现的第一个念头，自己被包围了。

他抓过身边的微型冲锋枪，又把手枪上了膛，回头看了看堆在地上的崭新的人民币，它发出红色的光芒。带不走了，能装多少就多少吧，如果命大的话，也不至于两手空空。他胡乱抓起几叠塞进衣兜里，观察着动向，得出结论，不能坐以待毙，洞口小，又没有别的出口，守在这里是等死，冲出去，先给他们一梭子弹，也许还有机会。

想到做到，他推开堵住洞口的石块冲出来，对准来人的方向就是一梭子弹。

“哒……”打的对面树枝乱飞，硝烟四起。

丢下冲锋枪，庄舟夺路而跑，

一梭子弹飞过来，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而过，是97冲锋枪，射的那么准，只要枪口往下一点，他就成了马蜂窝，对方不想至于他死地，想抓活的。

庄舟松了一口气，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生擒活捉，没水平。庄舟骂了一句，朝前看着，前面是一片树林，穿过树林是一道斜坡，跳下去，沿水沟跑就是一座更大的山，林茂山陡，是逃跑的最佳地形。

他一咬牙窜出去，进入树林，还好，没有人跟上来，再跑几十米就是陡坡，庄舟暗自高兴，加快了速度。

对面人影一闪，他一惊，抬枪就打，可对方的速度比他快了零点一秒，枪一响，庄舟手腕一抖，子弹直接打在手枪上，手枪飞出去落地，成为废铁。

他站住了，也愣住了。

是谁，有这么准确的枪法？

又是谁，有那么快的速度？

他抬头张望着，看见一个人向他走来。他的心直往下坠。

“陈绍康，是你，真的是你，我早该想到你会来，是我太狂妄了。”庄舟沮丧地说。

陈绍康在离他七八米的距离站下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陈绍康愤怒地看着他。

庄舟冷笑一声说：“绍康，你赢了，开枪吧，死在你手里我不后悔。”

陈绍康没回答。

“陈排长，我知道自己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只是，你放过小红吧，她没有罪。”

陈绍康回答说她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现在是跟我走还是想继续顽抗，你自己选择。

庄舟说：“我不会跟你走，我的弟弟庄帆死在你手里，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陈绍康抬起枪来，一字一句地说：“庄舟，你走上贩毒这条不归之路，甚至在云南向我开的那一枪，我都没有恨过你，可是你不该杀了敏絮，那是我最心爱的女人，在部队她救过你的命，更不该在杀她之前污辱她。我说过一定要亲手宰了你，为敏絮，为被你残杀的人报仇。”

“是的，你说过，你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敌，也是我庄舟最佩服的人，我们一对一来决斗怎么样，你不见得能够打赢我。”庄舟站直了身体，微微笑了一下。

陈绍康丢下手枪，两个人站在山岩上，一场生死格斗开始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