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十四节因果

哪吒停住了手，虽然他想捏死这个卑鄙的小人，但是他还是停住了手，只因为后面人的一句话：“难道你不想看看我手中的东西么？”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就连神佛也不例外，哪吒转过了头，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他愤恨异常的一件事情。

魔师羊欢竟然如同一具尸体死气沉沉的的躺在一个高大的青年的脚下，而那青年轻蔑的用脚踏在羊欢的头上，看着那熟悉的白发有些污浊的白色锦衣，哪吒那血红色的三双魔瞳射出了丝丝怨毒的光华。

“放开他，我——说——你——放——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哪吒的嘴中冒了出来，而他的三张脸或是冷漠，或是怨毒或是疯狂那声音却不知道是从哪一个头中发出，也许是三张嘴同时说的吧。那青年却似乎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轻轻的抬起了脚，甚至向后退了一步，那是一种自信，他相信即使他退了开去，哪吒也没有办法从他手中救走这个魔头。然而在他心里却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踩在火药的感觉，虽然看似没有一丝危险但是只要一点火星，他一定会被炸的粉身碎骨，但他绝不会承认，他是强大的，他一遍一遍的告诫着自己，可是当他看到那血红色的双眸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他有些恨这双血红的眸了，一个甚至有些疯狂的想法在他的心中冒了出来。

“畜生，你想就他是么？那就先把你那双讨厌的魔眼给挖掉！如果你不挖自己的，那我就把他的挖掉。”

哪吒看着眼前和那李靖有些想象的青年，忽然间笑了，他没有回答那青年的话，反而将李靖提在了身前，他的八只手，分别幻化了八件利器指向了李靖的周身要害，轻轻的在李靖的脖子上刺了一刀，血流了下来，李靖疯狂的叫了起来：“金吒我儿救救唯父啊，快将这畜生拿下。”

哪吒听了李靖的话笑的更加的阴沉了，轻轻的甚至有些温柔的将把剑兵刃，一件件的刺入了李靖的要害，“他是你爹是么？可那人却不是我爹，我们一起来玩个游戏好么，你一刀我八刀，我们看谁割得时间长，就像这样。”

李靖的脸色吓得惨白惨白的，努力的向着金吒打着求救的眼色。金吒虽然不愿意放了手中的魔师羊欢，可是他也不敢和哪吒玩那嗜血的游戏，毕竟那人是他的父亲，而且他是奉师命来救他的父亲的，“够了畜生，把父亲放了，我把这魔头还给你。”说着话一脚将羊欢踢了过去，也不待哪吒是否答应。哪吒那血红色的身影一下消失了，而羊欢的身形还未落地就被哪吒抱在了怀中，而就在那刹那间哪吒感到了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涌了过来——借物传功，哪吒为了消解这巨力八臂瞬间交换了有上千次的姿势。终于将羊欢安全的接在手中，却发现此时的羊欢竟然已经睁开了，那双与他同样血红的眸子里闪烁着水晶一样的光泽，昔日死火山一般的眸子活了，变得充满了浩大莫可抵御的威能，然而却最终没有爆发出来，被某种东西阻碍住了，遏制住了，但随着时间流逝那阻碍的东西早晚会被那火山喷发般的力量冲毁，到那时三界可真的就没人可抑制住了他。

“你还好么？”哪吒嘶哑的嗓音中透露出了一丝温柔，也许眼前的人是他在这世界唯一还在乎的人的原因吧。

那个为了他不惜从封闭六识的死关中醒了过来，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一箭后，就悄然无踪的羊欢终于再次出现了，可是在这次的他不知怎的竟成了金吒的俘虏，然而当他恢复了自由的时候，眼中没有一丝的欣喜，却有着淡淡的悲伤，如同他已经知道一切，看着眼前三首八臂的哪吒他竟然破天荒的收起了嘴角的淡淡嘲讽的笑，变得有些黯然，有些担忧。哪吒明白了原来在这个世界，他并不是真的茕茕独立，最起码还有一个他，冲破了三千年的时光，从异界来到这个世界的与他相伴，哪吒笑了，然而三张不同的脸，却在那一刻显出了三种不同的表情，佛门修罗的狠辣，道家清静的无为，还有魔门真性情的喜悦，三种表情同时出现又各不相同。

羊欢第一次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我害了你？”他这话时什么意思，不但哪吒没有听懂就连身后大口喘着粗气的李靖也愣了一下，怎么惊天的一切这魔师竟要扯到自己身上，好啊，如果哪吒也是这样认为的才叫好呢，到时候自己不就可以清闲了，没有了这妖孽的打扰，他李靖的生活一定会过的更好。

哪吒摇了摇头，他不懂魔师那充满玄机的话，也许在这里只有那个金吒明白一点点，毕竟他是文殊菩萨的第一弟子，而那文殊菩萨更是号称智慧第一。“哪吒，我家老师文殊菩萨让我带句话给你，‘莫要做错了事，行错了路，到时候山高路远，迤逦难行，可就悔之晚矣。’”

这次哪吒却不在暴戾，他似乎也在沉思这西方大智者通过徒弟传来的口信，哪吒恭敬的回答（这是他入魔以来第一次表现出恭敬的神色，即使面对半师半父的羊欢都没有过的神情），“谢菩萨对我的教诲，可是佛度苍生度的只是有缘人，而我这破教出门身负血海深仇的，只好在这风雨里摸索前行，有个马高蹬短也是在所难免，但也好过茫然无措。”李靖听了索然无味，他不懂。可羊欢听了哪吒的话有些眉头紧锁，他懂，正因为他懂，他才不高兴，因为他本想的是帮这少年躲过这无边杀劫的，可如今他不但按着历史轨迹在一点点的前行，更让他无奈的是竟然走上了和他一样的道路，成了魔，做了怪。

金吒不懂，可是他知道老师懂，因为他相信老师的智慧绝不会比任何人低，他转身抓起李靖就要走，但羊欢却开了口，“金吒，我想你给文殊菩萨传句话可以么？”

面对这绝世的魔头的请求，金吒愣了一下，但是羊欢却没等他是否同意就说了下去，“今日佛门以足踏我头颅，他日我必上灵山再次领教。”原来这魔师怒了，金吒却在眼底的深处露出了一丝兴奋，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总之，他离开了，而他是否传话给文殊似乎羊欢一点也不担心。

“哪吒你手中的那粒九转金丹还在么？”羊欢似乎想开了，做了决定。

哪吒点了点头，拿出了那粒丹中的皇者，淡淡的金光映着羊欢有些狠辣的眼神，颤颤巍巍的伸手将那金丹拿在了手中，没有服下，却对着天空某处说道：“此次封神大劫，魔师一脉尽尊阐教号令。”说完后，一张口就将那金丹吞了下去。而此时那空处却传来一声道号：

“无量天尊。”

然后在那空处，一个道人就走了出来，自然和谐没有一点的突兀，“广成子见过魔师。”原来这人就是阐教的第一高手，五帝之首轩辕的老师。而羊欢似乎正在炼化体内那澎湃的药力没有回答广成子的话，而这广成子也不在乎，十分自然的说了下去，“凤鸣岐山，圣主已现，但请魔师西行。”然后，这广成子似乎已经完成了此次对话，转身就走了出去，没过三五步身形就已经完全的融合在天地之中了。

哪吒不由得低下了头，原来以为和顶级高手只差了一线而已，如今真的踏过了那条线，才知道原来，他们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那广成子就已经如此了，那名义上的自己的师祖元始天尊又是何种境界呢？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羊欢的声音响了起来，“哪吒，我们去西岐吧，那里还有你我宿命中的人在等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