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八章 （2）
看姐夫难过的样子，彤阳真想把有小不点的事告诉他，姐夫准会跳起来，也总该让他这做父亲的给孩子起个名字才对。
可是姐姐不许，她有她的理由，彤阳自己觉得姐姐做法有些过份却无法违拗，自己对她在外面的情况知道的也不甚多，只是多了解一个小不点而已，想主动打个电话也做不到，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里，彤阳对陶凯明越发同情起来：“姐夫，你把心放宽些，姐姐的性格你知道，她不会轻易变心的。你把事情颠倒过来想一想，要是你处在她的立场上会怎么做？一个有性格的女人会随便地听人摆布吗？在姐姐没有错地情况下，让公公把他自己的罪过强行加在姐姐身上，她受得了吗？不知我姐那辈子欠你陶家的，救了你母亲又搭着钱，还没赚个好。我要是你，婚姻不能完全自己做主，就听你父亲的，干吗要和我姐姐结婚？既然结了婚，就该知道疼老婆，有强烈的责任心才行。你父亲坚决反对你的婚事，公公的错却要怨儿媳，让她受尽委屈，还不许她出去为自己的事业闯一闯吗？面对这样一个婚姻，有谁会理解她这做媳妇的难处呢？姐夫，我说多了，请你谅解，也请你放心，姐姐在西方为你陶家立了一大功，到时你准会乐得跳起来。”
“哼，就算她拿回个博士后的证书，也不如守在我身边的好。她到底多久能回来呢……”陶凯明无法理解小舅子话中的意思，他后面的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
“姐夫，难道姐姐不愿意守在你身边么？我看哪，到时你的夹板气就受不了。想寻求真爱，又要与父亲并行不悖，你就想想《孔雀东南飞》，还有那陆游和唐婉，这两出大悲剧还不足以做我们的“前车之鉴”么？我喜欢陆游的诗词，却不喜欢他的懦性，为了孝顺母亲，他丢掉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我看这孝子不做也罢。其实，你倒可以学那陆游，跟我姐分手算了，做你父亲的儿子总要付出代价的。怎么样？” “你又胡说，要不是母亲病着，我就去找她。可是，咳……”
柳彤阳笑了：“我看哪，说不定你母亲用病胁迫你，想再给你找个媳妇逼你就范呢。放心吧，到时我还会参加你的婚礼。”
陶凯明狠很地瞪了彤阳一眼：“你这家伙存心整我，妈妈可是完全站在我这一边的。” 彤阳笑着看看表：“走吧，到点了。”他说着拍拍姐夫的肩膀。
陶启程把自己的错误行为全部归罪到白雪梅身上，柳丹阳当然也成了同谋者，更加之凭空又赔出去七万元，丢人现眼又赔款，一举两失，亏死了。你柳丹阳要进我陶家，休想！他对丹阳是恨上加恨，一想到她就要臭骂一顿。
林惠珠见儿子心神不定，真怕他忧郁成疾。虽然心疼却也毫无办法。对丈夫绝口不提儿子结婚的事，还在背地里经常向儿子问起丹阳的情况。
凯明的回答是：“她出国进修英语，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
“凯明，妈这阵子想好了，不行就去找她吧，不知出国需要多少钱，可惜我的钱匣子空了，要不……”
“妈，那些事不是别人的错，只能怪我爸……对了，你找机会问问我爸，那住院的一万元是不是真的给了柳丹阳？是我爸亲自交给她的吗？”
“凯明，事情过这么久怎么还提它，你爸说给了就是给了吧，莫非你有怀疑？” 凯明点头：“妈，那次我问丹阳那住医院的钱收到没有，丹阳挺生气地让我问你们，看样子是没人给她。” 林惠珠皱起眉头：“你爸没给人家？”
陶凯明冷笑一声：“他还干不出来么？妈，这钱没给也不要紧，丹阳说过不要的，可总要有个情分在吧？这么久了，我爸却还是对人家……”
“我会弄明白的。不管怎么说，你们也结了婚了，只是她人可什么时候回来呢，难不成让你做个“贞节烈夫”守着她？”母亲说着自己也笑了。这话倒是说到凯明心上，也是让他难过的事，他无语地走进书房关了门。
母亲对儿子的事忧心忡忡，丈夫一提到凯明的婚事，她就说让孩子自己做主。
让林惠珠最着急的是，她一双眼睛的视力急剧下降，尽管多次上医院去做检查治疗，却丝毫不见效果，
陶凯明想到那个洞房去住几天，那么大的房子空着，不知彤阳能否答应让他一个人回到那张床上。如果自己能在那张双人床上做着甜美的回忆，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柳彤阳总惦记着小外甥的名字，他觉得就应该由这个伟大的父亲来起这个名字。可是，想让陶凯明起出名字又叫他不知道自己有了儿子，这倒是件难事，他一连想了几天也没个好主意。
这天晚上，他和妻子提起这件事，陈雨飞笑了：“这也没什么难的，和姐夫多接促，闲聊之中引诱他给男孩起名字，或者你自己预先给儿子起个名，他要有兴趣，说不定就引出来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明天就去试试。”
星期六的下班时间，陶凯明正想找彤阳商量回柳家住的事，却被小舅子拉到窗前的大树下。
“有消息？”陶凯明有些惊喜。 “怎么？除了姐姐就不行聊点别的么？看你那忧郁的样子我就受不了，不经常给你开动一下脑筋，你会闷死的。”
“谢谢你彤阳，我也正想找你说说话，唠唠你姐的事吧，我想听。”
“你想听我却无化话可唠，自上次到现在没来电话，让我说什么？姐夫，你父亲的情况怎么样？不会改变一点态度吗？他就不知道心疼你？”
凯明摇头：“父亲好像要一直固执下去，母亲是支持我的，不行的话我去找她。”
“去找？连准确地址都没有，你怎么找？” “暂时走不了，去住宿舍也好。” 彤阳笑着：“不行，结了婚有住独身的么？” “所以就难了。”陶凯明的话有些沉闷。
“哎，回你们的洞房啊，那么大的房子没人住，闲着可惜，今晚就去，现在就把钥匙给你。对了，姐姐临走时说你母亲那还有一把钥匙，收好就行。”
“是呀，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彤阳，你真痛快，我还以为……以为你需要向西半球请示呢。” “姐夫此言差矣，那本来就是你的家，你不能住谁能住？” 陶凯明笑着接过钥匙：“彤阳，谢谢你。” “姐夫，好久没见你笑了，就为你这一笑，走，我们喝酒去。”
陶凯明想不到这样顺利就拿到了钥匙，他顺从地和彤阳来到一家整洁的小吃铺，几个菜上来，两人开始轮番把盏，话也多了起来
“姐夫，你以后要快乐起来才行，闷坏了自己可是大事。” “我是想快乐，可就是乐不起来。什么时候你姐回来再乐吧。”
彤阳想着给外甥起名的事，便拐弯抹角地说：“我想让你帮我给孩子起个名字，这也是一件快乐的事。”
“怎么？你们……是真的吗？”
彤阳摇摇头：“她说像又不像，倒急着起名了，什么乾坤、海洋、泰山，尽是大名字，也不怕把孩子压着。姐夫，要是你有儿子想叫什么？”
凯明苦笑着说：“媳妇都不知道在哪里，还敢想儿子？”陶凯明说着把一杯啤酒倒进了肚里。
“看你又来了不是？想叫你高兴，只是随便说说么。你的面相就一定是当老公公的，起个名字我听听，看你啥水平。”
陶凯明又忍不住地笑了：“喂，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原来不信的。”
柳彤阳也笑着说：“其实我现在也不信，这是自寻开心。快说说看，你要生了儿子叫什么？”
陶凯明收敛了笑容，开始郑重起来：“这是一个从未涉及过的话题，其实简单得很，我和你姐要是有了儿子，就按姓氏加个合字，合并的合，本来就是两个人的结合体嘛。”
“那就是陶柳合了？别说，还真不错，陶柳的结合，好听又切合实际。哈哈，我外甥有名字了。”
陶凯明苦笑了一下：“看你的样子，倒真像是当了舅舅一样，你呀，就别替我做梦了。” “姐夫，这也是早晚的事，不过就是提前起个名字嘛。” “我看哪，你这舅舅也当得过急了些，喝酒。”
两人你斟我倒，几瓶啤酒全空了，看看差不多，两人又要了一斤水饺，不一时盘子也见了底。彤阳结了账，两人带着两张红脸，出门直奔柳家。
彤阳把姐夫送进屋，说了声：“晚安，祝你做个好梦。”
这天晚上，陶凯明一个人躺在这张曾经与丹阳重合过的大号床上，他心潮如啸，时而引出那温馨醉人的回忆，又时而扔胳膊撩腿地把丹阳的枕头紧紧搂在怀里。他就这样折腾到半夜，总算是走入了梦境：他感觉有人搂住自己的脖子，梦中喊一声“丹阳！”猛醒过来，原来自己的一只手臂压在脖子上。
他忽地想起彤阳叫给自己儿子起名字的事，在黑暗中苦笑着自语：“夫妻各在东西两半球，这儿子从何谈起。”
天快亮了，陶凯明总算又朦胧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