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 -- Chapter7笑不僵
白爸爸见凌雨薇如此放松，大笑道：“薇儿，瞧你这样子，还是那么调皮。奇了怪了，你这些个月在巴黎锻炼，怎么就没什么变化呢？”照道理应该变得沉稳之类的呀。
白妈妈拿捅了捅白爸爸，斜睨凌雨薇一眼，不紧不慢地道：“老公，不要被薇儿的外表所蒙骗，这些日子，她竟长鬼主意了。”什么？！明明是干爸长鬼主意了，怎么又变成是她凌雨薇了，难不成是因为她把这主意剽窃了去了。
她两手叉腰，摆出泼妇样，佯怒道：“敢情我笑笑你们的服务生，又成了被你们取乐的对象？！还不快哄哄我，说不定我心情还会好点儿。”
白爸爸索性拍拍桌子哈哈大笑，凌雨薇冷哼了声侧头不理。“乐死我了，你啊，活宝一个！”
以前，凌雨薇总能和干爸一起，肆无忌惮地大笑。可是今天，她发现自己笑不起来。干爸的笑，不自然，是挤出来的，是装的，是强颜欢笑。
为什么？是公司的事情吗？凌雨薇很担心。她突的道：“干爸，喝点酒吧？”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不容置疑，她知道，干爸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在干妈面前他不得发泄，怕她担心。
白爸爸愣了半晌，点点头，居然对自己的干女儿，报以了感激的眼神。不枉十几年了！
待酒拿来之后，白爸爸又发现一个问题。
“薇儿，你不喝？”
“不喝。”
“服务生！”
白爸爸背着凌雨薇使了个颜色，那服务生便点头，转身离开……
“为什么不喝呀，偶尔也要喝喝的。”白爸爸以过来人的姿态拍拍她，“跟着炎冰羽来了，打拼，应该也会有些不如意的，怎么会那么顺利呢？”
“顺利！”凌雨薇随手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茶，一口喝进去想浇一浇心中大火，但……
“噗——”茶？是酒！
“你给我喝酒！”凌雨薇郁闷瞪向干爸。
“死人，你又对干女儿干吗！”一旁的白妈妈连忙殷勤递上另一个茶杯，“来，薇儿，快喝我这茶水冲一冲味。”
凌雨薇猛地结果，仰头咕咚咚一干而净，“啊！好酒！”究竟是酒还是茶，她不想再分辨。她给自己干爸斟了满满一杯酒,与他一碰。白爸爸道:“为了干爸的过去干杯!”两人同时一饮而尽。“第二杯为了干爸新的明天干杯！”凌雨薇男儿一般豪爽的大喊一声道：“好！”“第三杯为了你我的父女情干杯！”“第四杯为了薇儿的未来干杯……”
“第……五……杯……”
“干爸，你醒醒……”
白爸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就好像是恍若隔世。孩子似的哭也哭了，闹也闹了，醉也醉了，想不通也快要通了，一个字，蠢。他公司可以没有，可是，亲情不可以没有，他有了亲情，也有了为之奋斗的力量，有了力量，他完全可以回到从前。
……
巴黎很早就进入了冬季，和首尔一样，雪下得特别早。那雪，总能让失落者厌恶，它总是湿湿冷冷、缠绕指尖，提醒着你挥之不去的记忆，所有受过的伤害都会在这样的天气里重现在脑海里。
沙沙沙的，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它如此轻微，却偏偏可以穿透一切的喧哗，固执的钻入耳膜，打入心底。沙沙沙……这让人哀伤的雪花奏鸣曲……
凌雨薇看着干爸入睡之后，心纠的痛极了。待回家，远远地看见了自己和炎冰羽的两栋别墅，路灯照耀下，城门上的雪泛着淡黄的光。
炎冰羽原本就心急火燎，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这会见她回来了，连忙跑过来为她披上一件衣服，抱过她就走：“去哪里了，怎么那么晚回来。”
凌雨薇的腿都冻麻了，嘴也冻僵了，硬邦邦地道：“快把我放下来，我的腿没有知觉了，我要再走动走动才行。而且，我说了我想一个人呆几天，你怎么又跑我面前来了？”
炎冰羽没有回答她，他知道凌雨薇喝酒了，还喝的不少。干爸的悲伤，把她的不快也赶了出来，她，一个女生而已，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她后悔了，她，想朋友们。
炎冰羽微微一个踉跄，把凌雨薇放了下来，摸着她的腿，关切地道：“麻了吗？还有知觉吗？等等，我帮你搓搓！”
他的脸也是冻的黯红，鼻子通红，用手擦了一下鼻尖的水珠，忙又帮凌雨薇捏腿。凌雨薇感动的无以复加，又不好意思说，便搓了搓冰冷的手，吹了口热气，俯身摸着他的脸，柔声道：“羽，冻坏了吧？”她叹口气：“咱们赶紧回去，回家取暖去。”
炎冰羽惊喜地望着她。半晌，他用摸了摸凌雨薇的脸，戏笑道：“总算把我的野丫头找回来了！”
凌雨薇伸手揪起他的耳朵，笑骂道：“你才野男人呢？用湿答答的手，摸我的裤子也就罢了，还摸我的脸。”炎冰羽未带伞，在为她挡雪的那一瞬间，被她捕捉到了。
他笑嚷着重抱起她道：“搂紧我的脖子，不要光顾着我的耳朵！摔下去，你原本就冰住的腿，咔喳一声就离身了。”
凌雨薇捶着他的背，骂道：“你咒我，我又不是冰柱，倒地上就断了。”
炎冰羽回头嘻笑道：“你就是冰柱，我也把你抱在怀里。”
凌雨薇提高嗓门道：“什么，你是想让我融化了消失罗？”
他道：“说不过你，你的脑子里已经装的太多废物，还是转的这么快，我炎冰羽佩服还不成吗？今后我当你是九天仙女供着你，决不让你伤心。前几天让你伤心了吗，为什么要和我分开？”
“只是想分开几天，仅此而已嘛！”凌雨薇坦然地道。
炎冰羽笑笑，不想追问什么，她的薇儿还爱着他，就好。
他喃喃道：“薇儿，我不要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绝不能没有你……”
唇角勾起一抹薄笑，凌雨薇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不是凉凉的风穿手而过，而是淡金色的路灯灯光透过五指的缝隙清浅地洒落在她的脸上，翻起一层华丽的光晕。
很温暖的感觉。
她更搂紧了炎冰羽的脖子：“我也是。”她眼眶略微泛红，小声道，“羽，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炎冰羽一直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他不知道，引得凌雨薇要赶他跑。
“你对不起什么呀。”凌雨薇从他的怀抱挣脱出来，踮起脚跟，费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怎么像个小媳妇似的对我说对不起？”真是的，到底吃什么长这么高的？
炎冰羽也不管胸前失去了一块“冰”，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你说我像小媳妇？！”
“呵呵，比喻，比喻。”没骨气的凌雨薇干笑着向后退着，“那个，明天我们再聊吧，我先走了，拜拜哈，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