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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家访才女邓月婷

类别:东方玄幻 作者:aa988998 书名:搞笑武侠第一书 更新时间:2014-03-20 23:37:50 本章字数:11029

大沽镇镜内,有条奔腾不息的大河,当地人叫它炎河。炎河水质达到了二级,可以直接饮用。它清澈,但深得不见底。关于炎河,有这么一则故事:传说若干年前,有一双修炼千年的雌雄龟精,幻化成八仙中吕纯阳和何仙姑的模样,祸害世人。许多少男少女遭了毒手,众人积怒之下,生出一股冲天的怨气,惊动了吕祖何仙二人。吕祖查明实情,上陈天帝,请下法旨。飞剑斩了雄精,雌精躲在河中,未果而终。吕祖怕她再出世害人,飞升前留下佩剑,化作一块镇妖石,立在江衅。从此风平浪静,渔樵无忧。世人感戴吕何二仙功德,建祠修庙,世代供奉,传为佳话。

乃至今天,炎河仍以盛产龟类闻名。中部占全国市场份额的一半,而大沽镇占中部总产量的一半。但,这份数字来自五十年前,随着过度捕捞,野生龟数量急剧下降。现在的炎河,早已风光不再。当地的经济受到制约,以渔为生的村民纷纷失业。由富返贫,和周边的几个乡镇没有两样。

田间地头,三三两两或作或憩都是侍弄庄稼的人。顶着骄阳,挥汗如雨。不亲临其境,个中滋味你无法体会。“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悯农》的写景,真实且不夸张,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他们,被知识分子起了个雅称:地球整容师。

路在脚下,如果你不识路的话,路就在嘴上。不远处的田里,一老一少正在拔萝卜。他们给了我二个背影,我刚猜二个人的关系是父子,青年就叫老汉:仲伯。我也喊上了:“大叔。”老汉弓着腰头也不回干自己的活,倒是那铁塔大汉回头了,轻碰老人:“仲伯,有个后生喊你哩。”大汉搀着老者过来,一个道上,二个地里,站点形成三角。

目光交错,大汉和我都是一愣:怎么这么眼熟?我先想起:“你是今早大众衣行替邓姑娘请假的那个人吧?”铁汉尚未开口,老者先发言了:“你认识我家月婷?”从这几个字里,只要脑子会转,就能听出一些名堂。我再次打量面前的老者:瘦削地脸庞起满褶子,微弓地背不曾直起过,发白胡须,一双死鱼眼睛,我用上了人们第一次见面常用的一招——攀交情:“岂止是认识,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听说婶婶染恙,特意过来探望。”

我的手里,拎着几样果品。探病是假,试邓月婷虚实是真。毕竟,我和香芸的秘密被她捏在掌心。不来看看,我连觉也睡不安稳。大汉的眼里有敌意,我的说词让他起了警惕:“怎么以前没听月婷提起过你?”老者则问:你和月婷是怎么认识的?

我感觉不爽,路没问着,倒让人问住了。反问道:“你们是?”大汉介绍老者:这位是月婷的父亲邓仲。我作揖道:“邓叔,你好。”邓仲点点头。大汉又自我介绍:“我是月婷她哥杜其风。”我又是一揖:“杜兄,幸会。在下人称“独行侠”杨达民,请多指教。”心说:姓都不同,假冒的哥。杜其风还了一礼:“杨兄客气了。”暗忖我的来历。

我面向邓仲:“婶婶在家吗?”其实我想问的是婶婶的女儿。邓仲看了看我,道:“在,我带你去吧。”我忙称谢:“如此,有劳仲叔。”杜其风道:“仲伯,你们先走吧,收拾完我就回去。”邓仲不忘嘱他:“差不多就行了。”对我说:“杨公子,我们走。”邓父的脚步踉踉跄跄,他身高不足五尺,显得那么矮小。人到老年,通常越长越矮。倒不是人真的会长回去,医学上把这种现象叫足弓塌陷。是脚掌凹漕里那块肌肉松驰造成的。

我把着他的臂弯,问问题:“萝卜不是经济作物,为什么不种水稻?管理也易。”邓仲擦汗:我们农民都靠天吃饭,老天爷几个月都不下一滴雨,庄稼全旱死了。我道:“炎河未曾断流,水源就在边上,怎么还有旱情?”邓仲道:远水不解近渴。炎河河岸低,庄稼地高,无法实现灌溉。近的,还可以肩挑手扛。像我们这样的,只有望洋兴叹。虽然试过各种法子,仍引不上水来。奈何。我道:“旱情如此严重,地方官不管么?”邓仲叹道:好事难成双,祸总不单行。我们这个镇隶属纳县管辖。前任父母官姓石,倒是两袖清风的好官。石青天在任时,大力兴建水利。可工程行进到一半便中途下马。施工难度大只是个小问题。主因是经费短缺。石公几度上表朝廷,佳音迟迟未报。等到专项拔款下来,他却离任了。现任县令姓周,人称周扒皮。据小道消息说,此公花了十万雪花银贿赂大员买得这顶乌纱。平日搜刮民脂民膏,欺行霸市,是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民间疾苦不闻不问不说,赋税是一年比一年重。像我这般,辛辛苦苦一年下来,交完地主家的地租和官家的地税,几乎空空如也。赶上好年景,还能吃口饱饭;像今年这样,不但血本无归还闹了饥荒。不出三载,便要倾家荡产。

我道:既是没前途的行业,为何不改做其它?

邓公叹息更重:祖宗世代以土地为生。做子孙的,怎好弃了先人的本行?像我年纪一把,大字不识,商贾不精。除了种地,别无他法。

我不说话了,无话可说。

邓仲询问我,我父亲,我祖父三代的具体情况。我用三个字回答他:“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就是真的知道,也会答不知道。”老邓,“和我们邂逅的一个相仿岁数的老者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我,我记得这是第五个了。他问:“这小伙子是谁啊?”邓仲实话实说:我女儿的同事。我微笑点头:“你好。”老者意味深长地拍邓仲的肩:不错。”邓叔。“我被乡下的土狗吓到,这些家伙用如雷的吠声欢迎陌生人,比城里的犬暴力多了。我担心:“它们不咬人吧?”邓仲蹲下身,凶巴巴地家伙们立刻条件反射地跑开,估计吃过石子的苦头。

一株数人合围的香樟树下,几个未出幼的小儿在和泥筑房。童真的笑语有如天簌,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未经修葺的通幽曲径纵横交错,组成一个迷宫。茅草当盖,土坯做墙,这样的房子比比皆是,邓月婷家亦如是。

排扉而入,看见一洼草坪。庭中有井,井旁是树。树上结满了青涩的桃子。这让我想起崔护的一首七绝:“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去处,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桃花,多么美妙地譬喻。

这里面有则故事,闲来无事,说与诸位听听,权当饭后谈资。

话说江南才子崔护赴京赶考。行至酉水地方,干粮用尽,口干难耐。崔生就随便找户农家院讨水喝。敲了许久,出来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进内舀了一勺泉水,用纤纤玉指递与他。

崔生不幸落榜返乡,那女儿的一颦一笑却犹在耳边,刻不能忘。一年后,崔生抵京,早早去那女儿门首等待,在板上题了首词,失望而归。第二天仍不死心,又去女儿檀府守了一日,不见。崔生心冷,转身欲去。这时,门里出来一位拄杖的鹤发老者,劈头问道:“君是崔护么?”崔生诧道:老丈何以识得小生?老者语出惊人:“君杀我女儿,如何不识。”惊得崔生面色如土,矢口否认。

原来,老人是那少女真真的父亲。崔生讨水那日,夫妻两口庙里还愿去了,家里只剩了女儿一个。真真自那日崔生走后,像丢了魂魄,昏昏不离床席。昨日,忽然开口道:“去年今日在此遇见崔郎,想必其今天也要来。”拖着病躯,在门口望了一日,怅然回首,看见那首诗,嘤咛一声,软瘫在地,一夜不见好转。下晌猝然醒转,对父亲说:爹爹,崔郎来了,您可到门口去接他一接。

崔护喟叹不已。室内传来老妇的号啕,却是真真死了。老者巍巍擎杖,颤声道:“君今番真个要替吾女偿命了。”崔生又惊又痛,不顾礼仪,登堂入室,抱着女儿的头放在自家腿上,香着女儿的脸,唤道:“小娘子,崔护在此!”须臾,真真三魂重生,七魄复至。就在堂前拜了父母,随崔生双双离去。后来崔护高中状元,子孙昌盛,岭南至今仍有其后裔。

故事讲完,回归正题。邓父和我进去,正堂外的走廊边,见邓月婷在和一个二旬左右年纪的村姑私语。那少妇白衣胜雪,清丽脱俗,羞答答低着头,半边脸掩在小邓身后,认生怯客。邓月婷着件青衫,肥瘦适当。看见邓仲后面的我,愣了一愣,我的出现不在她的意料。堵在门口,问:“你怎么来了?”我查颜观色,感到自己不受欢迎。也就不好意思往里闯。直奔主题:“我听风兄说令堂身体不适,顺路过来看看。婶婶呢?”邓月婷站在原地没有动的意思:我母亲怕见生人,你的好意我领了,你可以把东西拎回去了。

我不和她多纠缠,冲邓仲为难地笑笑道:“小生大老远来,一片诚心。不看过婶婶,怎么好这么回去?”邓仲马上以父亲的身份对邓月婷施加压力:“月儿,杨少侠好心好意,礼数周全。你怎地这般不通情理?还不快快请客人进里面坐?”邓月婷心有不甘,却不敢忤逆父亲。恨恨地瞪我一眼,娇笑道:“杨公子,里面请。”

那名女子在一旁局促不安,向邓仲微微一福,柔声道:“邓伯,奴家也该回去了,叨扰。”邓仲也不好挽留,说:“有空过来玩。”女子应诺,踏着莲步,往外面去。未及门口,先进来一人,与她打了个照面,却不是杜其风是谁。杜其风见是女子,笑道:“嫣然姐,要回去了么?”嫣然本来很惊慌,待看清来人,哪有拒人千里外的意思,说:“原来是风兄弟。上回多亏你帮忙,我和公公还没道谢呢。”杜其风呵呵笑道:“哪里,有事你说话。俺老杜别的本事没有,就只有一把子力气。”那边邓月婷喊上了:“风哥哥,王伯伐了几棵枯木,他侄儿又常不在,你去搭把手吧。”杜其风爽快应了,没有半秒的犹豫:“好的,我这就去。”嫣然推辞道:“杜兄弟,有我就行了,我们怎么好老是麻烦你呢。”杜其风已在往外走:“大家乡里乡亲的,你跟我客气啥,有说话这工夫,活都干差不多了。”说完,抬脚走了,不一会,又伸个脑袋回来:“仲伯,车我撂库里了,萝卜等我回来弄。”言罢,不见。

我们这里,邓仲不觉感慨道:“多好的娃啊,我要有这么一个儿子,就是折十年阳寿也值了。”呆呆地出了神。邓月婷不依道:“您这是重男轻女,老封建思想。难道女儿对您和娘不好么?”邓仲疼惜地轻拍女儿撒娇拉着不放的小手,一时忘了我的存在,叹道:“积谷备饥,养儿防老。你大了,终要嫁人的。我和你娘膝下就你一个。我们百年之后,连个送终扫墓的也没有。人生凄凉至此,宁不令人泣零!”邓月婷红了眼睛:“女儿不嫁,一辈子守在您身边。”邓仲笑得很苦:“那怎么可能。好了,别闹了。你娘怎么样了?”邓月婷:“请郎中看过了,按着方子给母亲服了药。杜姨在房里陪她唠嗑呢。”邓仲才想起招呼我:走,去看看。

邓月婷头前带路,领着我们去了西厢,她母亲的卧室。还未迈进西厢门槛,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扑鼻而来。我蹙着眉头,没有几个人喜欢这味道。进去之后,发现房间采光不好,大白天也需要点灯。环视四周,除了那张显眼的古董床,还有一张二米高的立柜等。柜子年深日久的缘故,漆面黯淡无光不说,还散发着朽木的霉味,感觉不好。床头脚几上,坐着一位中年乡下妇女。因为风霜的洗礼和个人的不擅保养,她的皮肤粗糙暗黑,着穿和相貌平平,身上也没有任何贵重的饰物。

床上一位,背靠衾被,头束毛巾,云鬟堆雪,雾鬓染霜。比起底下那位显得苍老一些。以小邓和父母的年纪差,邓月婷应该是老来子。民间俗传:老年得子,必乃积善之家。

说有一对年逾七旬的木姓夫妇,三代单脉,香火无续。夫妻二个早年还拜佛求子,寻医问药。如今行将就木,已作绝望。乃散尽万贯家财,广结善缘。附近都称他木大善人,受他恩惠的不计其数。一日,木翁不慎跌倒昏死,迷迷糊糊间,见牛头马面拷着自己的灵体往黄泉路上去。到了阎罗殿上,居中坐着一位黑脸的煞神,堂下两边侍立无数的饿鬼恶吏。堂上王者打扮那人阅过木翁生前罪状,脸色稍霁,道:汝生平无大恶,念你积德救人无数,特赐汝阳寿一纪,可速回阳界。木翁伏泣甚哀:冥公恩德,小老儿铭感五中。只是不知何故,要小人断子绝孙,便是苟活世上,亦无生趣。王命长吏官:取木家族谱来看。看毕,说道:汝祖曾有奸淫大罪,今报在孙身,一啄一饮,不失公平。木翁哀号泣血,不肯回阳。王悯他年老,不肯发威,道:尔等凡人有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也罢,看你面上,明日自有人投胎到汝府上。言毕,长袖一挥,撤身而退。黑白无常给木翁灌下迷魂汤,猛地推落再生崖。木翁梦中惊醒,隐约有些影像,偏记它不起。果然,木媪有娠,十月期满,临蓐生子。夫妻两口惜他如金,轮流怀抱。此子聪慧异禀,后来连登三甲,侍养父母终老。

相隔日久,所传难免有讹,又以讹传讹。好比这则,凡是稍有生理知识的人都知道,女子五十几岁绝经,不复生育。七老八十还喜得麟儿,只能当作笑话来听了。(靠,笔者又欠骂了,同样的错误犯了不止二次,再三再四地跑题,休想读者见宥,活该吃鳖。)

闲话少叙,且说邓月婷如风儿一般钻进母亲怀里,又娇又嗲地腻声道:“母亲,您的头还疼么?”邓母慈祥地笑着:“只要你听娘的话,娘就不痛了。”另一个邓月婷口中的杜姨圆场:“月婷从小就是懂事的孩子,怎么会惹你生气呢。”邓月婷抱之一笑:“还是杜姨了解我。”邓父插嘴道:“要说懂事,比起你家其风,她哪是个。其风这孩子,不是我说他,大沽镇上找不出第二个。弟媳妇,你就等着享福吧。”邓母也道:“因为其风,我们家老头没少抱怨我,没替他邓家生个儿子。他对你呀,羡慕的了不得。常念叨着要收其风做干儿子。”杜母泛起为人母的骄傲:“那是大哥看得起他。我们当家的去得早,我和风儿孤儿寡母的,不是大哥大嫂帮衬,他哪能长这么大。风儿早就把你当成他父亲了。”

我在一角,插不上嘴,作声不得。邓月婷搂着母亲的脖子不依道:“爹娘对风哥比对我还亲。我有时真怀疑,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邓父笑道:“这丫头,又在胡说了。”杜母道:“好闺女,姨疼你。”邓月婷笑道:“还是杜姨对我好,从此我只管您叫妈了。”邓母对杜母笑道:“别说,我家丫头和你比和我都投缘。莫如你带了家去,这闺女我们也不要了。”邓父打趣道:“要得。换风儿过来,我们爷俩一块住。”邓月婷道:“您真舍得?我要走了,谁给您捶背,谁陪您解闷?”杜母笑道:“他们才舍不得呢。这么一个人见人爱,聪明伶俐的姑娘,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哪像我们家其风,又憨又傻,没心没肺的,还爱管闲事,整个一愣头青。哪个姑娘会看上他,老大不小的连媳妇也说不上。”邓月婷道:“风哥哪有您说得那么不济。好多姑娘对他有意思,是他看不上人家。”杜母道:我怎么没听他说过?邓月婷笑道:“还不是怕挨您训,不敢说。风哥的事,包我身上了。”杜母笑道:“好姑娘,姨谢谢你了。”邓父笑道:“放心,有我这个证人在,她赖不掉。如果她搞不掂,就让她嫁给风儿好了。老太婆,你说好吗?”邓母笑道:“好啊,要我说也别费那个劲找了,这丫头和她风哥哥一起长大,感情好着呢。其风的为人我放心,委屈不了她,妹妹,你说呢?”

我郁闷,真想大喊一嗓子:“女士们先生们,我是空气吗?行,我惹不起,躲得起。”准备闪人中。

杜母欣喜若狂,她早相中邓月婷这个丫头了,只是因为家道中落不好开口。现在可是良机:“好姑娘,你会答应吗?只要你点头,姨别的不敢保证,可是风儿我敢保证:你让他东他绝不敢西。他,我全听你的。”杜母几乎要跪下求她答应了。

刷,刷刷,三道炽热地目光聚集在一个人身上。邓月婷被烤得全身发燥,脸色绯红。她不可能答应,正在找最好的措词把拒绝的伤害降到最低。

我的一只脚已踏在门外,我晕得不能再晕,这时候,她想起了我——需要我当挡箭牌的时候。邓月婷想到怎么说了:爸爸妈妈,杜姨,这里还有不相干的人,你们怎么能问我这个呢?

又是刷的一声,四道火辣辣地目光望我。坐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冷板凳后,也该轮到我上场了。不等他们请,我先打起退堂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真的。”但是,我的另一脚是迈不出去了,邓月婷早在后路上等着,胸有成竹地让我生气:“杨公子,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不是你的风格吧?”邓父老脸泛羞:“唐突贵客,有罪有罪。”二个女人,脸上则是问号:“老头子,他是谁呀?”邓父看着女儿:“你问月儿。”

以邓月婷对我的态度看,他也拿不准我和他女儿停留在哪一层:一个大老爷们都跑到女孩子家里来了,关系应该不浅了;可要说好呢,邓月婷对我又不冷不热的。他想着撮合杜其风和女儿,却不知道邓月婷已经有喜欢的对象。和杜其风同一阵线,亲如父子的他,对我的出现可能造成的威胁,早把我划到不受欢迎之人的行列。邓母和杜母几十年的妯娌关系,非同等闲。杜母不会喜欢一个她儿子不喜欢的人;同样,邓母也不会喜欢她不喜欢的人。邓月婷对我的敌意很明显,具体原因还有待考证。

我站在潮湿的地上,少也有半小时了。还没有一个人想起应该为客人沏杯茶,哪怕是白开水。我跑了这么大老远的路,虽说是坐车,可众所周知坐车也是很累的。我的口自然渴了,越喝不着越想喝,越想喝就越渴。似乎一切都在说明,我的到来是个错误。

杜母最先回避了。虽然她很想知道面前的小白脸的来头。最关键的,我和她预选的儿媳妇有没有暧昧关系。但她不能若无其事地呆下去,这里没有她什么事了。第二个走的是邓仲,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外面一大堆的柴火还等着他劈。第三个出去的是我,房内的空气让我呼吸困难,而在其它二位女士身上却没有类似症状。先不要怪责我的无能,当有一张喋喋不休的大嘴审犯人似的盘问你的隐私,相信没有人会感觉良好。

邓仲坐在桃树下的石几上,右手举着五斤重的铁斧,去劈保持立姿的一尺多长的圆木。他的左侧,圆木堆得像个小山丘。我看着他,每一斧笨重缓慢,干一小会要歇一大会。他的年纪大得不适合做这种重体力活了。

“我来吧。”心里有一种声音指引我过去,接住邓仲的斧头,然后像他一样坐在他的位置。邓仲教我使斧技巧,这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他不在身边,我根本不会去用工具。以我现在的身手劈柴火,四个字形容:牛刀小试。我运了一点内力,其结果是我的斧头距木头尚有三寸,它便自动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桶粗的圆墩,也是一斧到底。快而准,我的效率不是蛮牛大汉可以比拟的。

邓仲被强绝的能力征服,他对我是刮目相看了。杜其风是大沽镇公认的第一力士,不可想象的是,瘦小的我超越了他,而且还是未尽全力。

男人,总是更崇拜力量。我的力量为我赢得了一个老人的尊敬。而这个老人,又会用自己的看法影响他家人对我不好的成见。这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却又完成的那么轻而易举。我在邓仲的心里,一下子上升到新的高度。

邓仲进了内室,没有再出来。相反,一直没现身的邓月婷拎着我拎来的东西出来了。她说:“谢谢你来看我母亲,东西我们不能收。”我不去接,送出去的东西是不能往回拿的,道:“随你便。扔了好了。”邓月婷淡然道:“我母亲留你吃晚饭。”我看了看半空的烈日,要吃晚饭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这显然只是客套,不能当真。真正的寓意,是催我走。我笑道:“我去和叔婶告个别。”邓月婷没有闪开:“不用了,我会替你转达。”

我来邓月婷家,受了香芸的托付。我决定把她的意思带到:“香芸请你去参加她和我的婚宴,这也是我的意思。”最后这句,言不由衷。我并不欢迎陌生人去我的不对外开放地私人地盘做客。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邓月婷不可能答应和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度过一个晚上。如果她去,她父母这关也不好过。果然,她说:“抱歉,我的母亲需要我。代我向香妹说声对不起。”我点头:“我会的,谢谢你和你家人的盛情款待,代我向你父母问好,再见。”说完,回头走人。

邓月婷站在那里,张了张嘴,却没吐出一个音节。犹豫过后,她追了出来。如果不去送送我,她会不安的,这是礼貌。

远远的,杜母和杜其风在朝邓家这个方向来,我不停步。来时不觉,出去甚难,我最少穿了三条一百米的胡同,却像撞鬼一样回到。我身后,隐约听到邓月婷的呼声,我仍然不停,赌气。我前方十米远,迎面过来一个翩翩花少,他身后跟着四条彪悍地走狗。加上他手上牵着那只四条腿的,一共是五个。之所以没照面就骂四名走卒,源于本少生气。看见极度嚣张地匪类我的脾气通常都不好。他们的样子,脑门脸上写着五个字:我不是好人。对于恶人,最好的办法是比他更恶。何况,我正一肚子气,我们碰到一起,不是他们晦气,就是我晦气。

那条牛犊大的狗狗直冲我眦牙,跃跃欲扑。不知怎么回事,少年手一松,大狗脱却束缚,凌空跃起,发起闪电一击,用时零点三秒。我和它的距离,也就是三米。胡同本就小,闪避不便。我看见狗主人眼中一刹而过的凶狠得意,显然这不是什么意外。贴墙闪过,在去势已急的狗屁屁上加一脚,加速度。可怜地小东西,撞在石头上,惨哼一声,立时毙命。五人顿时色变。我拍拍脚上的尘土,对少年抛了个更为嚣张的媚眼。并作势离开凶案现场。

不出所料,路被封死了。我站在五座门户山的最前面,喝令芝麻开门:“让开。”咒语无效,少年道:不让又怎样?我寸土不让:“那么,就从你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少年又重新用目光对我进行了一番打量,他亮出身份:“知道我是谁吗?”我当然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问了:“是谁?”少年声音徒高八度,底气十足地样子,架子大得很:“告诉他。”一个肱二头肌发达的老小子负责翻译:“小子,听好站稳了,当心吓得尿裤子。我家少爷就是:大名鼎鼎,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靡万千美少女的天下第一美男胡进友胡少侠。纳县周县令义子,大沽镇地主胡爷独子是也。”

的确,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胡进友的知名度绝对可以排在前十。孩子不听话,父母都用这三个字恫吓,比之糖果利诱还有效。小孩听了哇哇哭,“妈妈,我怕。”;大人听了绕道走,“咱惹不起,躲得起”。恬不知耻地他以此作为自诩的资本。通常自报家门后,对方都会乖乖就范,从没让他失望过。

但现在,这个名字失去了魔力。我的表情和没听到一样。问他:“那你知道我是谁吗?”胡进友有些担心:“你是谁?”他怕我的来头比他更大,那样,他只能吃个哑巴亏了。我一脸认真,忍着笑:“吾乃是纳县周扒皮的干爹;大沽镇地主胡老头的亲爹“打狗侠”杨达民。”“哈哈”,我倒是忍住笑了,胡进友的手下没忍住。笑了几声,又不得不用手捂上,平添几分滑稽。

胡进友气得说不出话来,喘了半天,勉强说了一个字:“上。”又站在边上鼓励手下们:“谁抓住他,我发他一百两银子奖金。”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因为这句话,一下子多出四个拼命三郎。人拼起命来,能激发超乎寻常的潜能,这股力量十分惊人。这四个人学过功夫,有底子。发起狠来,如猛虎一般,打得我忙于招架。但是,不用为我担心,这只是表面的假相。

四名不知名的小保镖被胡进友的话刺激,像打了兴奋剂,每个人的实力在短时间飙升数倍。更可怕的是,我的雷霆手段击在对方身体上,他们只是行动稍迟缓一点,哼都不哼一声。对于不怕痛不怕死的人,我头疼起来。他们已轻重不一受了那么一点点不算轻也不算重地伤,却处在颠狂状态不退反进,不防只攻。我完全可以出全力击杀他们,用一分钟解决战斗。即使我不对付他们,再打下去,他们也会成为废人。用透支体力获得的力量是要付出巨额代价的。

我对敌人动了恻隐,这绝对犯了兵家大忌。仁慈是一种弱点,敌人可利用你的弱点致你于死地。所以武功高强的剑客多冷漠无情,自负乖张,如傅红雪、西门吹雪等。但真正站在武学顶峰的,却是小李飞刀,燕南天这样的人。倒不是他们的武功不可战胜,而是他们的人品不可战胜。他们博爱忠义,而爱是无往不利的。

胡进友生于豪门,上到高堂姐妹,下至丫环婆子,哪一个人对他不是骄纵宠溺。物以类聚,他又和身世相仿的纨裤子弟走到一起。正是这种纸醉金迷的糜乱生活,把本性不坏的他染黑。

我有意戏弄这个未吃过苦头的宝贝少爷。将冲我飞来的拳头用巧劲一拔,于是,四奴的拳头不受控制地往胡进友身上招呼。表面看起来却像是他们打了主人。四人全力出击,下手不轻。待发现目标不对,收招不及。一通拳头下来,原先站着的胡进友抱头蹲在地上,惨叫连天。

我正玩得兴起,邓月婷到了。她知是我弄鬼,制止了流血事件。看那胡进友,脸上手上没一块好地方,面目全非像个猪头。四奴虚脱发汗,筋疲力尽了。他们惶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说什么也不相信打胡进友的会是自己。胡进友看起来像吃人的恶兽。谁能想到,他竟然栽在愚忠耿耿的四奴手里。他吐了一口血痰,想打四人耳光却没了力气。看着我小人得志的模样,咬牙切齿道:“姓杨的,你等着!”

邓月婷知他的背景,好话说尽,希望能化解我们的梁子。

胡进友同样仇恨地目光望着邓月婷:“他是你的朋友吧?”邓月婷打了个寒噤,替我求情:“胡少爷。他是过路的人,不懂事儿。要是知道您老大驾,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您啊。不知者不罪,能不能看在奴的薄面上,放他一马?”胡进友的狗腿子道:“他把我们少爷打成这样,怎么算?”靠,倒打一耙,究竟是谁打得啊?胡进友瞪了那人一眼,把他瞪得后退一步。显然受害者对这个说法也不赞同。色色地在邓月婷脸上摸了一把,换了一副面孔:“放他也可以。只要你侍候得大爷高兴,陪我到醉香居走一遭。”看胡进友的样子,笑得那么奸,至于去醉香居干什么,恐怕不是吃饭听曲那么简单。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色令智昏的胡少连祖宗的古训都忘了。他流着口水,那副欠扁的模样,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邓月婷即使不用脑袋去想,也不会答应。不字一定要说的,至于怎么说学问可大了。土生土长的她还不想和地方上的恶霸结仇。邓月婷躲开那只手,僵硬地笑着,敷衍着。和英雄救美不同,情节反串。巾帼不让须眉,仗义拔刀不只是男人的专利。

戏,是旁观者看的。而我,不是。我站在那里,是座冰山。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放开她!”气势如虹。胡进友被慑,欺软怕硬是恶人共通的特性。我的手段他刚领教过,虽是不甘,还是照我的话做了。邓月婷马上选择和我站在一起,远离危险,寻求安全避难所是人的本能。

围观地村民越来越多,表情是心愿得偿地痛快。很多人想痛打落水狗,却有所忌讳。

胡进友感到情况越发不妙,民心都不在他这边。他想走了,还想在走前挽回些面子,撂下几句狠话:“好小子,我记住你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我要你十倍偿还今天这笔帐。”不过他忘了,能不能走现在是我说了算:“亏你自称江湖少侠,道上的规矩还要我教吗?”胡少五人露出惧意,色厉内荏道:“你想怎样?”我走过去,防止他逃跑:“很简单。你的右手碰了邓姑娘,这只手就不用要了。”胡进友更怕了,说话开始结巴:“你敢,我是胡克的儿子,有的是钱。你若动我,他老人家定取你的狗命。”我依然是死沉沉地样子:“很好,我随时欢迎他来,但现在,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我数三个数。”胡进友搬救星救命:我大姐是著名的霹雳女侠胡蕙铭,惯使双刀,师承名门。她最疼我了,她不会放过你的。我数一:“有什么遗言快点一起交待。”胡进友:我干爹是本县县令,他也不会放过你的。我接着数:“二。”然后,忽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那个三字的出世。唯一还能听见的,是脉动的心脏。胡进友的跳得最快,每分钟二百多下。他没了骨头,终于在内心的煎熬中倒在我脚下,哭哭啼啼像个妇人:“英雄,我错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四奴识相地跟着跪倒。呼,我大口吸氧,从没感到这么畅快过。掌声雷动,村民叫好声不断。我干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邓月婷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再闹下去就收不了场。胡进友寄希望于她,邓月婷顺水推舟,卖了他一个人情。她说:算了。

我也有此意。生劈活人如此血腥地事说说还行,真做就太没人性了。任何一个有善念的人都不会用这般手段对付他人,哪怕他是十恶不赦。我趁热打铁道:“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村民了?”胡进友好说话:“再不敢了,我保证。”我道:“向邓姑娘道歉。”邓月婷忙道:“不用了,我担当不起。”胡进友听话得很:“邓小姐,邓姑娘,我谢谢您了。你今天的大恩大德,我胡进友若是不报,誓不为人!”我听着他的语气怪怪的,不是真心话。送他一脚,不可一世的胡进友被揣翻在地。我怒道:“胡进友,今天当着父老乡亲的面,我郑重警告你,邓姑娘是我的朋友。若被我知道你骚扰她,我管叫你死得很难看,有如此石!”言罢,提脚轻踏,震得青石粉碎。呆了,全场人呆住了。胡进友见鬼似的,跌跌撞撞爬起,夹着尾巴溜了。

此刻,我体验到了做英雄的幸福。你知道乡下人热情起来多么可怕吗?我差点被你拉他扯的大力分尸。我好言相抚,把他们哄回家。但是,场上还是剩了一个老头。他瘦骨嶙峋,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只是用殷切地目光望我,示意我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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