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三十章 初遇旧仇（四）
“这怎么可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而且，他身边那个明明就是哮天犬嘛。”正如小玉所想的那样，沉香很轻易地就找到了这个理由反驳了她的猜测。
“可是，就是因为这个呀，沉香，你想想，哮天犬以前都是化成人的模样跟在他身边的呀，可是，这么多天来，这个哮天犬却从来没有现出过人形，这个不就是很奇怪的事吗？”沉香的回答反而提醒了小玉。
“这个……”对小玉的这个疑惑，沉香似乎也要感到哑口无言了，“或许这是因为在凡间的缘故吧，这样比较方便行事，再说那个哮天犬变成人形的样子也实在是有些滑稽。”沉香想了半天，说出了这样一个随便臆想的理由。
“可是，那天二郎神明明就是死在了开天神斧之下的，这是我们亲眼所见的事，这个孙大圣可以证明，他火眼金睛，确实看到二郎神是魂飞魄散了的。”小玉的思路终于被打开了，连日来的疑惑也都倾倒了出来，她可不想去管沉香的无厘头的臆想。
“这个……哦，对了，他的尸首不是被玉鼎真人领回去了么。”沉香听了小玉的话，好像也勾起了一些回忆，可是他仍然不想轻易认可小玉的猜测。
“这个，我知道啊，这又有什么不妥？”小玉对沉香答非所问的话有些理不清头绪。
“嗯……小玉，难道你忘了，杨戬是玉鼎真人的弟子，而玉鼎真人又是那个什么什么教的弟子，嗯，好像就是太上老君的那个什么教，好像是……”沉香使劲地挠着头皮，冥思苦想着，“坛教？嘶，不对，圣教？也不对，唉，明明记得在哪儿看到过的，怎么给忘了。小玉，你知道吗，他们那个什么教的高人很多的，法宝也很多，你看太上老君就是个例子。传说他们法力也都是鬼神莫测、无法估量，谁都不知道他们的法力到底有多高深，而且，而且让人起死回生的事又不是没人做过，我们怎么知道那玉鼎真人会不会也有这个本事呢？”说完这一通话，沉香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其实他的心里何尝不想这就只是个误会啊。
“你在说什么呀？沉香，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小玉睁得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沉香自言自语，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什么，她对沉香的回答显然还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嗯……我说的是，是哪吒大哥的事，难道你忘了哪吒大哥小时候的那叫事儿了？”沉香试着提示小玉道。
“哪吒大哥？他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啊？”小玉被沉香这一提醒，这时反而是更加糊涂了。
“哪吒大哥可是喊玉鼎真人师伯呢，你忘了吗？你这个小糊涂蛋。”沉香说着还不忘在小玉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哪吒大哥……哦，我想起来了，以前好像听你说过哪吒大哥的事，你是说……”小玉心里一下子豁亮了起来，连眼睛里都放了光。
“对，就是这个……”沉香心有灵犀，不等小玉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哦，你这样一说，也倒有可能啊，他们……”小玉不知不觉也认可了沉香的话，顺着他的思路仔细想开了，可是想着想着，小玉反倒担心起来，“沉香，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沉香听小玉一言，低了头，默不作声，他心里的矛盾和挣扎连他自己都没有个头绪，又怎么跟小玉说得清呢。
“沉香，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呀，你那天突然出手是不是真的还想杀了他？你怎么不说话？都急死人了。”小玉见沉香沉默不语，一时也没了主张，不禁催促道。其实她对二郎神的恨并不比沉香少多少，二郎神不但是杀了她姥姥的主谋，她与他也有不共戴天之仇，二郎神还曾经为了获得宝莲灯的灯油而把她捉回神殿当作工具般地随意欺凌，让她受尽了羞辱，她真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报仇雪耻。可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和沉香经历了相同的心路历程，她也总觉得二郎神的所作所为必定有更深的隐情，更要命的是她竟然会时不时地对他冒出莫名其妙的感觉，那种感觉摸不着也说不清，可是她就是觉得二郎神不该死，更不该死在沉香的手里。为什么会这样她不知道，今后到底该怎样对待那个人她也不知道，她多希望沉香此时能给她一个指引，一个方向。
“小玉，我，我不知道……”沉香在小玉错愕的眼神中微微抬起了头，望着远处的山峦轻轻地说道：“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再想到他时已经不那么恨他了，只是在看到他的一刹那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那天，那天我真的不是想杀了他，你也看到了我没有拿出开天神斧，想杀他好像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那天实在是，是一种冲动，是一个埋藏在心灵深处的心魔，看他毫无防备，我就，就想偷袭他，就想先出手制服他，我实在是怕他，怕他再次占据主动，再次将我们踩在脚下……”
“沉香，我懂了，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你实在是被他压抑地太久了……”小玉见沉香又陷入痛苦之中，不禁体贴地安慰他道。
“可是，小玉，我知道那是不对的，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指望把他捉回去，通过审问他而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所以，小玉，我很感激你那天出手拦下了我，否则大错铸成，我们就可能离真相越来越远了。”沉香顿了顿，看着小玉的眸子，认真地说道：“小玉，你帮我好不好，往后我再冲动时，你帮我冷静冷静好不好？”
小玉见沉香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被吓了一跳，可一听他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禁扑哧一笑，拍着胸脯道：“沉香，当然可以啦，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
“嗯，谢谢老婆。”沉香在小玉的粉腮上深深地吻了一口。
“沉香，娘在呢。”小玉羞红了脸，赶紧低下头娇嗔道。
“咦，娘呢？”沉香这时才想起三圣母来，一回身却忽然发现三圣母不知何时竟然不见了。
小玉一听也是一惊，赶忙和沉香一同回原路寻找，他们倒回去了约莫一里多地才找到了在崎岖的山路上边走边停停歇歇的三圣母，原来二人只顾着谈他们的话了，不知不觉就走得快了，把三圣母独自落在了后面老远竟然都还不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