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梦断西夏 -- 第五十六章
黄飞虎问了了尘几句话，点了下头，微微笑了一下，转过身去，来到了杨露的面前。杨露如今较那了尘稍好一些，杨露虽然被捆绑了，但是不像了尘被五花大绑捆的那么紧。但是杨露一个女子为人捆绑在木桩之上，也颇有几分不雅，且是形容狼狈，全无了一丝女子的娇媚之色。
黄飞虎来到了杨露面前，用手指抬了杨露的下颌，眯了眼睛，轻声说道：“你便是女剑客杨露了。听那个了尘的口气，他一心要为你脱掉了罪过，令你活命。是也不是？看你这姿色，给这个和尚做妾委屈了。以我看，你乃是在这个和尚的私生女，可是么？”
杨露为黄飞虎抬了自己的面颊，杨露微微睁开了眼睛，目视了黄飞虎，冷冷一笑，说道：“黄飞虎，我如今既然是落到了你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什么私生女不私生女的，我全不计较。你当我是那了尘的私生女我便是了。”杨露说过之后，恨恨地咬了一下牙齿，侧过了面颊。
黄飞虎冷冷笑了一下，轻声说道：“莫非你真是梁震收的义女不成么？看你这性子，倒颇有几分关西响马的味道。哎，我问你什么，你从实回我，说不准可以保全了你同这个和尚的性命。若是你执意的耍赖，少不了要吃受上一些皮肉之苦。小的们。”黄飞虎一声断喝，打一旁走上来三五个手持了骆驼鞭子的贼人，一个个五大三粗，横眉立目。
杨露淡淡地笑了一下，打下面抬起了面颊，目视了黄飞虎，说道：“我姓杨名露，明州府人士，出家在华山脚下玉泉道院之中，那关西的响马梁震正是我的义父。这个了尘素来同我无什么瓜葛，此番上大漠之中我中了他的情毒，为其所淫辱。这便是实。”
黄飞虎微微笑了一下，用手指在杨露的面颊上缓缓地划过，轻声说道：“空口无凭，你让我黄飞虎如何信得过你呢？你既然说自己是那梁震的义女，你有什么凭证呢？说了出来让我听一听，不则你让我黄飞虎如何相信你的？”
杨露无声地闭了一下眼睛，痛苦地笑了一下，目视了黄飞虎，轻声说道：“我无非是只是一个空身一人的女子，你让我拿什么让你信服呢？你若是不信，杀掉了我，把我的首级送与梁震。你黄飞虎便晓得一个真假了。只怕你黄飞虎无这个胆识呢。哼。”杨露打鼻子中不屑地哼了一声，侧过了面颊。
黄飞虎呵呵笑着，用手指撩开了杨露的衣襟，眯了眼睛，轻声说道：“我黄飞虎是没有这样的胆识，我黄飞虎一辈子杀赃官除恶霸，杀的都是名震四方武功盖世的豪杰人物，手上却从不肯沾女子的血。何况是你这么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了？我黄飞虎如何忍心下手呢？”
黄飞虎摇晃了一下脖子，朝向一旁的几个小贼说道：“来，给这位女侠松绑。”一旁几个小子面面相觑。一个小子上前同黄飞虎说道：“大王，不能放阿，这个女子武艺高强，身手过人，放了只怕不太稳便阿。大王，还望大王三思之。”
黄飞虎用手指捋过颌下的胡须，朝那个多话的小子一瞪眼睛，说道：“这里我是大王还是你是？少他娘废话，给我松开了。我要好好问她几句话的。”那个小子不敢不听，上前为杨露松开了绑绳。
杨露怔怔地目视了面前的黄飞虎，不知道黄飞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黄飞虎微微笑了一下，用手扶了杨露的身子，轻声说道：“我也听说，那梁震自从金盆洗手去了南方，收了一个义女在膝下，如今看来你便是他的义女杨露了。呵呵。真巧啊，不想二十年后，我黄飞虎还能见到自己大哥的义女。来来来，到了这里和我讲讲中原的事体。”
黄飞虎用手扶了杨露的手臂，朝向篝火边上走了过去。如今篝火边上已经摆下了虎皮交椅，黄飞虎带了杨露到了交椅边上，自己坐上了交椅，把杨露拉在自己的面前。黄飞虎目视了杨露，微微笑着，说道：“我大哥身子还好么？我听说他伙同一个海盗做起了海上的生意，赚了不少钱，如今还做么？”
杨露微微笑了一下，目视了黄飞虎，摇晃了一下头，说道：“义父如今不做盗贼生理了，如今改邪归正做起了丝绸瓷器的买卖，一年下来也能赚上几十万两银子，强胜似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日子强些。”
黄飞虎呵呵笑了一下，把手在椅子上拍打了一下，大声说道：“这么说，我大哥也算混出头了，不但积攒下了泼天的富贵，而且收了你这么一个美丽的干闺女，这后半辈子只怕是享不尽的清福了的。呵呵，好啊，好。大哥好福气阿。”
杨露微微笑了一下，目视了黄飞虎，说道：“我的义父说来也是一个英雄豪杰，只是现而今老了，义父常常说的都是，如何安定下来作上一个富家翁了。昔日的豪情已然不再，只是每每提到了那些做关西响马的日子，常常感慨万千而已。”
黄飞虎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怎么？大哥还能想到我么？你倒是说说看，大哥提到了我黄飞虎时，都说上一些什么？我倒是想要知晓上一个明白。”
杨露点了下头，狡黠地笑了笑，说道：“无非是说，黄飞虎跟从我出生入死多年，到了最后竟然为了一个无耻的女子弃我而去，如今想来真正的可恨至极。无非是诸如此类而已。”
黄飞虎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恁的说，大哥还在责怪我么？我黄飞虎昔日同大哥的一个女子偷欢让大哥撞见了，大哥给了我黄飞虎三条道路：一条，自刭在他的面前。一条，杀了他的女人而后为他打个半死。一条，则是从此害羞忍辱滚下山去，永世不再相见。我黄飞虎既不忍心自杀，也不忍心杀了心爱的女人，于是含羞忍辱下了山来，到了这西凉作了沙匪。”
杨露轻轻笑了一下，同黄飞虎说道：“义父自从你下山之后，心也冷了，一把火烧掉了山寨，到了中原，在长江边上义父收留了我杨露，把我带至了明州府。从此不再过问关外响马的事体，一心一意作开了海盗。这便是实了。”
杨露目视了黄飞虎，咬了一下嘴唇，继续说道：“我义父还每每说道，黄飞虎乃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义父至今不再养女人，只怕也是为了这个。生怕下面的小弟再为了一个女人弃他而去而已。说来这都是你黄飞虎之所赐。”
黄飞虎猛地打下面抬起了面颊，目视了杨露，说道：“这么说，梁震那个老狗还在恨我么？”黄飞虎一双眼睛凛凛泛出了寒光。黄飞虎突然丧心病狂地大叫道：“我黄飞虎为了他梁震性命可以不要，出生入死跟随了他那么多年，他梁震不念我的累累功勋，却为了一个女人，让我把我逼下了山去。说来我不欠他的，他欠我黄飞虎的。”黄飞虎怒气冲冲大叫了起来。
杨露冷冷一笑，轻声说道：“兄之妻，不可欺，你连自己兄长的女人都可以动，我义父不曾杀掉了你，给了你小子一条性命便是看在你为之出生入死的份上。恁的，你还记恨我的义父不成么？可知你是一个无心无肺的白眼狼了。”
黄飞虎如何能忍受，黄飞虎大叫了一声，“阿呀，小贱人，你还敢训斥我么？”黄飞虎一把推在了杨露的身上，把杨露推倒在了地上。黄飞虎打下面的虎皮交椅上站起身，用手点指了杨露，大声说道：“小贱人，想当年老子叱咤风云之时，你杨露无非还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娃娃，你也敢小觑我黄飞虎么？恩？”
杨露在地上轻轻笑了一下，打鼻子中哼了一声，小声说道：“什么东西？和自己大哥的爱妾私通，为人赶下了山去。从此便成为了一个丧家之犬，跑到了这茫茫大漠之中作起了一个沙匪。时至如今连故土都不敢回了，还算得上什么英雄？真正令人可发一笑。”
黄飞虎一时被杨露三五句话气的自己火冒三丈。黄飞虎冲上前去，从一旁一个匪人的身上取下了一柄弯刀，扑向了杨露，大声吼叫道：“我杀了你这无耻的贱人。那梁震昔日羞辱我已经太甚，不料今日他的干女儿也敢这般羞辱我黄飞虎。我焉能容你？”
杨露在地上一伸脖子，闭上了眼睛，大声说道：“我杨露非是一个畏刀避剑的苟且小人。杀阿，把你的刀磨快上一些，给我上一痛快好了。我杨露既然落到了贼人之手，便不想再活着出此大漠了，大不了一死，换取上一个心里痛快。”
黄飞虎刀也举在了空中，但是又不砍下去。黄飞虎目视了杨露，说道：“你这个婊子，你跟随了这个淫贼和尚这么多日，你算是一个什么？恩，你既不配做上一个华山的剑侠，也不配作上一个江洋大盗的女儿，你也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罢了。我这么让你死掉了，反而是成全了你，让你白得了一个侠名。我如今偏不杀你，我要好好地羞辱羞辱你，让那梁震老儿知晓，我黄飞虎不曾忘了他的那些话语。来人啊。”
黄飞虎丢下了手中的弯刀，一回头，一旁走上来两个党项的汉子。黄飞虎说道：“把这个妮子，给我剥光了衣服，在篝火之旁树上四根木桩，把这个妮子的四肢捆在木桩之上，让弟兄们一个个轮番快和上一场，听到了么？”
这些沙漠之中的党项人，成日不见女人了，见到了女人便和见到了稀有动物一样，那个兴奋就别提了。一听什么，大王有这样的命令，一个个激动的热血沸腾，好不快和。两个党项的大汉答应了一声，过来拖那杨露的身子。
杨露闭了一下眼睛，怒目注视了面前的黄飞虎，咬了一下牙齿说道：“黄飞虎，你好大的本领阿，欺负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你黄飞虎真的算得上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不怕这事体传到了江湖之上，为人所耻笑么？”
黄飞虎冷冷笑了一下，大声说道：“他梁震欠我的，他梁震不能还，你作为梁震的义女，务必要还了给我。杨露啊，你可知道么？自己所爱的女人惨死在别人的手上的滋味么？被人剥光了衣服抽打的遍体鳞伤的滋味么？受尽了而后逃走的和一条狗一样的滋味么？你不晓得的，我今天便让你晓得晓得。”
杨露知道，自己的义父同黄飞虎的仇恨乃是不共戴天，你听那黄飞虎开始口上说的多好，大哥大哥的，其实他们才是冤家对头。黄飞虎偷过梁震的女人，为此梁震把黄飞虎打了一个半死，当着黄飞虎的面杀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后放了黄飞虎一条生路。黄飞虎不敢在中原待了，才一个人只身跑到了大漠之中作起了沙匪，说来，他恨那梁震，真是恨入了骨髓一般。
杨露闭了一下眼睛，已然为两个党项大汉把自己架住了。杨露目视了黄飞虎，大声说道：“飞虎，你若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你便让那些党项狗离我远上一些。我们汉人之间恩怨汉人解决，我陪同你黄飞虎干上一夜如何呢？”
黄飞虎摆了一下手，说道：“我的心已经死了，女人啊女人，我爱的女人死在了你义父的手上，我对于女人的心已经死了。你不要喊叫了，我不会干你这样的骚货的，我怕脏了我的身子。”
杨露皱了一下眉头，目视了黄飞虎，大声叫道：“莫非你让我的义父把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阉割了不成么？你连一个女人都不敢干，还要让那些党项的狗子们代劳，可见你黄飞虎非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哼。”
那黄飞虎听了杨露的叫嚷声，大吼了一声：“你说我不是一个男人，我不是一个男人我在西夏怎么成为了令人人胆寒的西霸天？你说我不是一男人，那么你杨露看看，我黄飞虎二十年前为梁震打的伤痕吧。”黄飞虎突然一扯自己的毡袍，脱了一个赤膊。
黄飞虎走到了杨露面前，一把推开了一个架着杨露的党项汉子，用手点指了自己身上的累累伤痕让杨露看。黄飞虎一双眼睛闪烁着泪光，目视了杨露说道：“你看，只是我因为不忍心亲手杀害自己心爱的女子，为那丧心病狂的梁震把我打成了这般模样。你杨露晓得一个什么？听了梁震的一面之词，便口口声声说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杨露目视了黄飞虎身上的累累伤痕，心中一惊，说不出了话来。按说杨露真的不太明白黄飞虎同自己义父之间的瓜葛。杨露虽然从自己义父那里风闻了一些东西，也无非是，黄飞虎乃是一个小人，偷了自己的女人，又反下山去，仅此而已。如今一看，自己义父也太过分了。杨露情知自己理屈，但是还不肯改口。
杨露点了下头，说道：“我的义父为了你也受伤非轻，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受了伤么？你害得我义父至今信不过女人，到了五十多岁还不曾婚娶，这便是了。我杨露不管那么多，你我之间的仇恨你我了结好了，要那些党项人掺乎在其中算作一个什么？大不了。”
杨露闭了一下眼睛，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轻声说道：“大不了我杨露还你便是了。你黄飞虎也是男子，你愿打打吧，愿羞辱羞辱，愿杀了我便杀了我好了。为了什么一定要让我杨露临死受那帮党项狗子的羞辱呢？”
黄飞虎冷冷一笑，重新穿好了衣服，冷笑着说道：“贱人，想让我回心转意，同你这个淫贱无耻的女子胡来，我黄飞虎做不到。我黄飞虎自从失去了我的最爱，便死了心了。我发下了誓愿，从此不再碰女人，你死了心吧。来人啊，把她抬下去，剥光了捆了起来。”
两个党项的汉子重新架了杨露朝向篝火边走了过去，不计杨露如何的挣扎，只是不松手。杨露如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杨露心想，莫非自己要当了了尘的面，当了黄飞虎的面，被上百个党项的野汉子们轮番强暴不成么？这种羞辱自己如何承受得了？杨露绝望地说道：“黄飞虎，你这个小人，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禽兽，你竟然胆敢这么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