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十三,天凉个秋·二、
朵儿这才告诉闺密:“雷霆行动,给抓进去了,现在还在局里蹲着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惠说的,说打你的手机,一直不通。”,“不通?”丽儿拿着自己的手机拨弄,哎呀一声:“我咋调成震动了,这么多呼叫。唉,说半句留半句的,具体怎么回事儿嘛?”
“听谢惠说,阿洪到小区出钟,遇到警方的雷霆行动查户口,就弄进去了。”,“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
“哎,朵儿,出钟?什么是出钟?”,“你真不懂?”,“懂还问你?”,“出钟就是上门服务。”,“阿洪能上门服什么务?教人家玩电脑?”
朵儿停了话头,望着闺密,实在开不了口。
一个月前的那天,当她第一次面对舞台时,也曾这样问过谢惠。谢惠当即一笑:“出钟,就是外出卖淫!干了钢管舞娘,你就不要大惊小怪了。”
“合同上不是说卖艺不卖身么?”朵儿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那是指另外的人,不是你的,放心。”谢惠在她耳边轻轻说:“有许多姑娘因生计所迫,愿意这样;同情罢了,不要耻笑,这没有什么可笑的。场休时,我再给你慢慢讲。”
说毕,将心跳不已的朵儿往台上一推:“上,台上全是美金英镑人民币,看在钱份上,妹妹你大胆的向前走哇,向前走,别回头。”
最初的慌乱过去后,一切都按训练时的规定动作办,朵儿越来越感到得心应手,暗自惊愕自己的舞蹈潜能。
其实,她哪儿知道,观众们全都被自己的肉体和大胆所引诱迷惑,根本就不在乎她的首次表演,生涩而干硬。
30分钟过去,场内掌声雷动,跑下场的朵儿这才如释得负的出了口气。
场休时,她果然从谢惠嘴中听到了许多自己以前不曾知道,或模模糊糊知道一点儿的事情。当晚,她第一次失眠了,躺在床上,脑中一片空白。
凌晨四点多钟,老父起床匆忙洗漱,她平静的转过头。
经过吴队的帮忙,老父也鸟枪换大炮,扔掉了步行街上的水果摊子,到市场干起了批发。现在他必须在凌晨五点半赶到水果市场,一帮客户等着呢。
吭,吭吭!老父费力的咳嗽着。“他是工作,都是工作罢了。”朵儿想:“我上台了,我是钢管舞娘了,也是工作。”
就像一个长期在花圃玩耍前的儿童,园丁突然移走了花圃,儿童看见了花团锦簇后面的平淡无奇一样,朵儿也突然看见了生活中真实的一面。
因为年轻,一瞬息的惊愕过后,是习惯性的理解和淡漠;因为穷困,深切的痛苦以后是无可奈何的默认与接受。
这就是生活!
可这些弯弯曲曲的心路,作为城里人的丽儿怎会知道?王燕瞅着闺密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心中不由得腾起一股火苗:“凭什么你就应该生活在天真与表象之中?难道就因为你是城里人?就因为你有一个好的老爸老妈?”
“真想知道?”王燕欲擒故纵:“还是算啦。”
朵儿退后一步歪着头斜睨着她,打定主意:“本姑娘,今天就要破她的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