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走马洛阳卧花阴 -- 第九章:裸奔吧,兄台
刘伶告别袁绍众人,领着小弟离开醉红楼已经天黑,那时代还没有路灯这玩意,所以两个护卫提着马灯走在前面,张辽等酒已喝足,醉醺醺地吆喝着少儿不宜的小曲。
“洛阳的夜晚没有行人?”刘伶望着黑幽幽的长街,心中一阵发虚。
“不应该的。”贾诩皱眉道:“文远,你们打起些精神,回王府的路还长。”
他话音刚落,街道转角后冒出十数马灯。当先一个小白脸,不是曹操又是何人。他还没说话,身后的一壮汉闷雷般响亮的声音问道:“兄长,当中那个猪头么?”
“操,你娘的才是猪头,没见过小王这么帅的男人,嫉妒么?”刘伶啐道,他见对方也就十来人,而自己身边的三人可是万人敌的猛将,胆气也就壮起来了。
“就那奸猾小子,给我把他往死里打。”曹操双眼冒火。
“哼哼,曹操小儿,今天没有揍你,爷爷正手痒着呢。”张辽三人立刻挡在刘伶身前:“就你们这些土鸡瓦狗,也想来找我们主公麻烦?嫌死得不快么?”
“兄弟倒是条好汉,可惜跟错了人,在下夏侯淳,就跟你比划几招,省得你小看天下英雄。”那闷雷壮汉原来就是夏侯淳,刘伶心中暗骂,就你生了个好家族,勇士一抓一把的,怪不得这么嚣张,哼哼,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今儿,小王就好好灭灭你的气焰。
“揍你,哪用文远兄出手,在下文丑,今儿就把你打个大猪头。”文丑跳出来,两条牛犊般的汉子也不再多话,乒乒嘭嘭地打将起来。这两人可谓将遇良才,斗了个旗鼓相当,各自赞叹对手本事。
那边曹操就有些心虚了,见对方阵势,这黑丑汉子就能敌住元譲,看那张辽似乎比黑丑汉子更强,妙才怕不是其敌手,身边这些装腔作势的汉子除了唬唬善良百姓,没什么用处,看来这次大意了,该等子孝等来了洛阳再动手不迟。
这边的刘伶心中也不踏实,鬼晓得曹操小儿带了多少夏侯和曹家的猛将,即便张辽等三人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他咬牙挥手,张辽、颜良也大喝而上,连那两护卫也丢了马灯,期期艾艾地加入战团。
一时间,长街里,撞击声,喝骂声,哭号声……声声不喜。
不一刻中,那夏侯兄弟将曹操护在核心,静静地与张辽等三人对抗。“嘿嘿,孟德兄,你又落在小王手里了,你说我该怎样教训你?”刘伶无良地拍了拍脑袋:“打断你一条腿?还是卸下一条胳膊,抑或将你揍成个白痴?哎,真伤脑筋。”
“休伤我兄长,除非从某家尸体上过去。”又是夏侯淳叫嚣。
“啧,啧……死到临头了,还跟小王狂?孟德兄,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己脱光衣服,裸奔回家!”
“哼,休想!”曹操怒骂。
“二,把你们揍成猪头,再强迫你们裸奔回家。”刘伶笑看着曹操。
“好,我自己裸奔!”于是曹操脱光衣服,迎着料峭的春风,一溜眼跑了。“哎呦,妈,连你石头也和曹某过不去。”黑暗中,曹操摔倒。
刘伶大笑,贾诩阴笑,张辽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有那夏侯兄弟哭笑,慌忙在黑暗中寻兄长去了。
“刘伶,我曹操与你势不两立。”黑暗深处,响起曹操歇斯底里的咆哮。
“主公,诩观曹操似有霞光盈身,将来恐是主公大敌,何不趁次机会,杀了他?”
“少了他,这天下会少很多乐趣,文和,寂寞啊。”刘伶大言不惭地感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刘伶回到王府,就看见满面寒霜的袁太妃。因为陪在袁太妃身畔的正是蔡邕那老东西。
“跪下!”袁太妃娇呵,转首对小蝶道:“去取家法。”
“不是吧,母妃,伶官儿现在也是大人了,你还要当着一个糟老头子打我屁股?”刘伶子竹篾还没上身就哀号道:“你看伶官儿的脸都被他们打成啥样了,你也不知道心疼。”
“什么糟老头子,他是你师父。”袁太妃的竹篾毫不留情地落在刘伶屁股上。
“你还真狠心打啊,你就这么个儿子,打坏了可就没有了。”刘伶的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掉,杀猪般的惨叫几乎能响彻整个洛阳城。袁太妃一阵心软,但一想到他在外面惹下的祸,下一鞭子更有力了。只是刘伶不再哀号,就这么默默地数着:二、三、四……十九、二十……终于,袁太妃的手打累了,停了下来。
“打够了没?”刘伶淡淡的问:“我今年还不到十一。为了那样个糟老头上门的哭诉?”
袁太妃看着儿子冷淡的目光,觉得这个儿子突然间离自己远了。
“春梦,来给小王上药穿裤子。”刘伶在春梦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看向仍旧高坐的蔡邕:“岳父,你的两个女儿都飞不出小王的手心。”
“你……”蔡邕站起身,气得浑身发抖:“娘娘,老朽教授不了小王爷,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礼仪廉耻已废,你的确老朽了,不如去求治国平天下的本事。”刘伶突然看向袁太妃的眼睛:“他今夜会来吗?”
袁太妃浑身一个激灵,原来伶官儿什么都知道了。
“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他,他凭什么就能占有你?”刘伶的嘴有毒,袁太妃泪流满面,他很想说一句:那个人是你的亲身父亲啊。
夜已深了,袁太妃的大床上,几度风雨过后,袁太妃软柔地躺在那个英俊男人的胸膛上:“景郎,你什么时候才肯认伶官儿?”
“他现在不是很好么?贵为胶州王……”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吹进袁太妃耳蜗。
“我怕,景郎,我好怕……”
胶州王府,刘伶也在春梦的身子上停止了动作,他披上外衣,走到院坝中,静静地看着母亲屋中的灯火。牙齿咬得嘎吱一响。
贾诩不知何时走到刘伶背后:“主公,如果你不喜欢那个男人,可以给太妃找三五个英俊的少年,断了他们的联系。或者叫文和他们把那个男人咔,做了。”
“闭嘴!这是我的家事。”刘伶怒道:“每个人都有他的忌讳,不可以说,也不可以议论,更不想人知道。”
“是,学生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看见,也没听见。”贾诩擦去额角的冷汗,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