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蚕到死丝方尽 -- 五 违抗皇命（上）

“名字。”

“籽紊，顾籽紊。”

“嗯——”

“年龄。”

“十七。”

“豫州人氏？”

“喏。”

“嗯——可有亲人？”

“已无亲人。”籽紊想了想说。

“嗯，很好。你给我记住了，从今以后你是新生的顾籽紊，你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和将来。没有和谁有任何瓜葛，你的现在和未来凭借你自己的造化。进了宫深似海，少说话多做事，可避是非，而可明哲保身。否则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你明白了吗？”詹事大人甩了甩衣袖，叮嘱道。

“……喏。”籽紊拘礼。

“嗯——这一路上你给我安稳一点，至于那个沈媚贞你少给我口无遮拦的。明白吗？”

“喏。”

他终于离去。

籽紊有些脱节地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切来的太快，一切都没有预兆。

媚贞姐姐，生死未卜。

自己即将要被送往宫中。

不行，媚贞姐姐，媚贞姐姐……

籽紊越想越坐不住。

可是天色已晚，已经离开豫州府邸一天了，又怎么回去找媚贞姐姐呢。

籽紊又急又气。

真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以泪洗面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正当籽紊为了媚贞姐姐的事情焦急不已时，有人敲门。

“谁？”

“小寰。”

小寰？小寰怎么会在这里？！

籽紊连忙打开门，“小寰？”

“嘘——”小寰捂住籽紊的嘴巴，关上门，“我是来带你走的。”

“这……”

“籽紊姑娘，快。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会在这里顶替你，蒙上斗笠，发现不了的。你快走！”小寰说道。

“为什么？”籽紊看着小寰，忽然很想知道理由。“小寰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因为沈姑娘是我的恩人……”小寰的眼神里充斥着淡淡的回忆，她怔了怔，“不要说这么多了，快走。”

“我不会走的。”籽紊坚决地说。

“找不到媚贞姐姐，我哪里也不会去。”籽紊觉得自己不能拖累小寰。

“傻瓜，你不走。又如何寻得沈姑娘。”小寰劝道，“再说了，我在府衙的井边找到了这个。估计是……”

小寰从怀里拿出一个发钗，籽紊觉得十分熟悉，拿过来一看，不错，正是媚贞姐姐经常戴的紫色木钗。是自己亲手做的，送给媚贞姐姐的时候，媚贞姐姐还说这木钗样式别致又十分简单大方，不同于别的珍珠玛瑙相嵌，大气婉约，甚得喜爱。媚贞姐姐一直戴在头上。

可如今……怎么掉落在井边……难道……媚贞姐姐她……

“籽紊姑娘……籽紊姑娘？”小寰唤她。

籽紊的心被万千马蹄踩过一般地破碎不堪，大娘走了，媚贞姐姐也走了。

留自己一个人在世上独活。这，是何道理。

“兴许沈姑娘走的匆忙，所以发钗掉落也不一定。兴许沈姑娘……”小寰试图安慰籽紊，可是就连自己也说不出个原因来自欺欺人。

烛台上的蜡烛欲烧尽，籽紊出神地走过去，换上了一枝新的蜡烛，点上。

坐下，看着铜镜，籽紊梳理了一下鬓角，拿过刀片，在手腕上划开了口子。

小寰惊呼，跑上去死死地抢过籽紊手里的刀片，扔在地上，血在地上，在籽紊的手上，在白色的裙裾上，小寰的手掌上。

“籽紊姑娘，你这是做何？！”小寰心疼地撕过群布，为她的伤口快速地缠上。

籽紊像是疯了一样地拉开。

小寰和籽紊拉扯了起来。

“我要去找媚贞姐姐！我要去找媚贞姐姐去！！！”籽紊疯了一样地推开小寰。“你走开，我要去找媚贞姐姐——我要——”

“啪——”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小寰不顾受伤的右手，重重的一记耳光打在籽紊的脸上。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巡视的詹事大人推门而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