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五章 Dancing For Rain

遗忘变成了另一种开始。

他和她在过往漫长岁月里的痕迹，一些东西流淌了，存在了很多年。

事实上他曾经答应她有机会要把这些点滴记录下来，可是在不久之后他跟她说了实在太久远了，很多东西遗忘了，残留下来的只有片段，也许能被寻回的也仅仅只有这些碎片。

一些互相欣赏，一些存在缓慢延续发酵最终又变成了什么。

他总是选择遗忘一些东西，事实上他记得的往往只是一些场景，至于彼此说过什么则不是那么清楚了。

或许说他在逃避，比如一些失败。

曾经有段时间他被一些事情伤到了，他变得更加冷漠。

她希望他可以变得好起来，让他知道在远处有人挂念着他，她觉得只有这样他才能好好的。那个时候两人都在很遥远的地方，各自的所在对自身来说是一种阴冷。

事实上她在那边的城市的最后一年也遭遇到了一些麻烦，可是她很少跟他提起，他个性冲动，或许他知道了大概又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吧。

她说，你要更加坚强。

她说，虽然一直在鼓励他要坚强，希望他能快乐，但她知道太不容易。

可惜不是毗邻的两座城市，有的时候距离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存在，在那些年里，他和她在假期的时候会单独见面。其实在那个时候他就想照这样看，一些人大概就要消失了。他呢，那个时候的他看不到未来在何处，他被一些东西折磨着，困扰着，或许生活中总是阴霾吧，她想拉他出来，要拉他出来，就是这样。

他和她偶尔会通电话，当然每晚都会有提醒睡觉的电话，持续了几年，直到他离开那个北方城市。

偶尔，他会努力想要回忆一下自己记忆中最遥远的她是什么样，他想回忆起那个场景，可是一些都很模糊了。光影，只有模糊的光影，于是他跟她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啊，留下在身边的似乎只有你了。

不管是他在她的左边，还是她在他的右边。事实上他们在一起走的时候她经常在他的左边，至于是她怕他被车撞了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是个麻烦不断的冬天，她跟他说寒假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他说他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回去，事实上那年冬天他是不是该回去已经不重要了，或许他留下安心读书的话大概会是另一个结局。

她很开心的说，有一个星期的假期，你呢。

他决定回去，就是这么简单。

他和她面对自己的脆弱，都无能为力。

我们都是好孩子，

我们都是坏孩子，

她说。

这个世界上有着这样那样的无可奈何，也有着无数的相同场景下相同的人的再次相逢，物似人非，很多的时候会有着这样的感叹。

那年冬天，他见到了她，留长发有成的她，这让他感叹一些岁月的变化。

事实上看的习惯了，他对她以前的样子也逐渐模糊了，或许说她留长头发的样子的确不错吧。

他回来了，还拖着一些伤病，即使直到现在只要走稍长点的路，左脚掌骨就会隐隐作痛。当然这些被他隐瞒了，她不会知道她拨电话催那边快点睡觉的时候电话那边的人其实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了。当然，偶尔他也会依然在外边闲逛，还骗她说已经睡下了，事实上在大多数的夜晚他接到电话后都选择放开手头的一切回去睡觉。他答应她要听话，做个好孩子。

她说，他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要自己保重，可是他又是那么笨的一个人，不会自己照顾自己。

这大概就是存在的意义，或者对他和她而言，说谢谢这样的字眼太过沉重。

可是她忘记了，自己何尝不是在那么远的地方，

那些年，被一些苦难笼罩的又何止仅仅是他而已，她也是，她说她是个害怕孤单的人，却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磨练出自己的坚强。

事实上他和她都不肯面对自己的成长，似乎不过转眼之间，大家都老了，她写给他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和不幸，每个人都在寻求幸福的时候遭遇了不幸，可是毕竟我们有所得，也许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但正因为不一样，才引导我们的生活前进。毕竟我们无法阻止自己的成长和衰老，生活就这样一去不复返地进行，珍惜所拥有的才不会永远失落，不是吗？

也许有一些东西消失了，不再回来，我们心痛，失去希望和勇气。可是，生命中还会出现更多的事，你可以拒绝，却不能阻止它发生，顺其自然，让自己在快乐的时候笑起来，在悲伤的时候哭出来，让疼痛疼痛吧，那也是生活。

他对此表示沉默。偶尔他叹气，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若有所思。

她希望他放开一些忧愁，可是她自己活在忧愁里。

所以他选择沉默，两个在绝境中挣扎的人却都想伸出手拉对方出来，或许这就是他和她各自对对方存在的意义。

时光流转，黯淡掉的究竟是些什么，陈年的记忆就像发黄的老照片，一些定格也许也只是那些瞬间的掠影。他曾经以为一些事情不会改变，最终的结局确是他对昔日的影子阵阵冷笑。

大概这就是心境的转变吧。

事实上如此漫长的岁月流转，每个人都在发生变化，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在身边，于是另外的人关于你的记忆就定格在某个过往的时代，有的时候这种定格的记忆常常让他烦躁不堪。事实上，有的时候他用嘲讽的眼神注视着对面的人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过往关于他的记忆。

那么，他跟她说，那些人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答应过她，要收敛。

于是他尽量让自己心境平和，甚至于挂上伪善的笑容，是的，他说，在有些场景，虔诚地装傻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他对她发过火吗，大概没有吧，她在的时候他会很平静。

他和她都在努力着不去破换一些东西，一些感觉。

当然，这些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她一直说他太过孤单，所以她要在，让他不那么孤单，两个孤单的灵魂，大概是这样的理解。

那些年，孤独折磨着他们，一些东西或许另外的人真的无法理解。

是吗，他说，

你真的可以吗，她说。

有一段时间，他近乎消失了，事实上他常常这么干，他太懒散了，懒散到自己都可以淡忘自己的存在。

有个人会想念他，这对他而言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