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4.草棚(1)
周大运憋了好一会儿才说:“孙……书记,桂花婶,我……明天……,”他憋得脸通红,见孙德建和何桂花都张着嘴看着自己,他连忙改口,“好,我明天……一定来贺喜!”
孙德建拿毛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说:“你们是同学嘛,是一个热闹意思,又不是考上了大学,贺什么喜啊!”
“好,我明天一定来!”
周大运点头哈腰地刚走到堂屋门口,就被孙德建喊住了:“哎,你不是要买蜡烛吗?”
周大运迟疑了一下说:“是……。”
孙德建对何桂花说:“我们家里还有吗?给一根他。”
何桂花在低柜上拿了一根蜡烛递给了周大运。
周大运手里拿着那根蜡烛,又摸了摸口袋里的蜡烛,几乎是一路小跑地跑回了卫生室。
卧在门前的那个大灰狗从地上爬了起来,摇头摆尾地迎接它的主人。
周大运看到大灰狗很听话,没离开,就摸摸它的脑壳说:“好,刀狼,你今天守信用,我明天就跟二旺说,让你去搞他的娇娇,幸福幸福。”
周大运点燃蜡烛,躺在床上,想到何桂花那妩媚的神态,心里的那个高兴啊,就不用提了!
这时,“咚咚咚”有人敲门。
“哪个啊?”周大运大声问,也是给自己壮壮胆,他顺手拉起了卧在床前的大灰狗。
“我是你爸。”
“耶,爸,你这么晚还来这里干什么?”周大运打开了门。
周大运的爸爸周道寿走进屋里,看到桌子上散落的麻将牌,就问:“我晚上下班回去的时候把麻将都收得好好的,你怎么又把它打开了?”
“我一个人寂寞,就拿出来玩了一会儿。”说着就站起来,走到桌子边将麻将牌往麻将盒里装。
周道寿又说:“哎,你先会儿野到哪儿去了?我在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你的人影。”
“我到赵老三那儿买蜡烛去了呢。”
“买蜡烛?抽屉里不是有么?上回我一次买了10根,还没用完呢。”
“哎呀,你也不给我说一声,我今天又买了10根,那狗日的赵老三的老婆少于10根不卖。哪天他们家里人来看病,你也一次给他开10针,看他们怎么说。对了,我还碰到孙书记了,我还帮他搬过纸箱呢。”
“孙德建?”周道寿似乎不太相信,“你到支书家了?”
“嗯。”周大运乐呵呵地说,“他还请我明天去喝酒呢!”
“请你喝酒?没搞错吧?”周道寿眼睛一瞪,有点不信。
“他的女儿孙腊梅过18岁生日,请了不少同学,我是她的初中同学,请我喝酒,这有什么不正常的?”
“嘿,看把你美得,我看八成是孙书记那狗日的又灌马尿灌多了,一时冲动,犯了糊涂。”周道寿拍了一下床,扯了扯床单。
周大运看到老头子拍床扯床单,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摸着后脑勺笑了笑说:“爸,你想做什么?”
“B,老子跟你妈又干了一架,你的妈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整天看病,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上床了,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可她还要瞎折腾,嘴里唠叨个不停,烦死了,这日子过得越来越不像话了!”周道寿气呼呼地说。
“爸,你没有搞错啊?这么窄的床,我们两个人怎么睡啊?”周大运锁紧眉头说。
周道寿坐上床说:“你不晓得回家睡啊?”
周大运摸了一下后脑勺说:“哦,好,我回家睡去。”他又拉起大灰狗,“走,刀狼,我们回家。”
第二天早晨。
“大运,起来吃饭!”周道寿已经在院子里劈了一大堆柴火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喊周大运起床。
“爸,我想还睡一会儿。”周大运闭着双眼说。
“睡,你只晓得睡,跟老子学了这么长时间,连一个血压就还测不准,以后老子还指望你接班的呢!”周道寿扯起嗓子唠叨了一通。
老娘却观点不同,她说:“晓得你这个师父是怎么当的呀,儿子那么聪明,你就教不会,你还好意思说哩!”
周大运睡在床上,听到院子里爸说话声,很不情愿地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穿了衣服下楼。“耶,爸,你不是在卫生室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啊?现在卫生室里不是没人啊?要是有人去看病怎么办?”
周道寿端了一碗稀饭,一边喝一边说:“我晓得,我吃了饭先去,你吃了早饭就到卫生室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