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 第十三章 不值得追随的人
杨明重重地摔倒了地上，望着无尽的夜空，仿佛看到点点繁星。
握着各式各样武器，长得更是怪模怪样的亡灵士兵冲了过来。
牛头马面，更是趁机扑了过来。
格雷尔拔出画戟，也想过来抢功劳。
“都给我退下！”
蒯天忌用那诡异的声音叱责，骑着九尾狐狸慢慢地到了杨明面前。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你们也算男人么？”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亡灵战士并没觉得不好意思，他们毕竟不是男人，而是男鬼！
格雷尔低下了头，以他从前做事风格，不屑于以多欺少，更不屑于跟手无寸铁的人动手。但是，此刻亦非从前。
杨明慢慢地爬了起来，疑惑地看着蒯天忌。
虽然他没办法看到蒯天忌藏在鬼面具下的脸，但是总觉得，眼前的蒯天忌，与他师父颇有相似之处。
首先，蒯天忌两次说了跟他师父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
再者，杨明没见过他师父开口说话，却用一种神秘的方式，说出音调怪异的话。而眼前的蒯天忌，那怪调的声音，似乎又和他师父的怪异声调有异曲同工之处。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少主！”
格雷尔向蒯天忌拱了拱手，“此人不可不除啊！”
蒯天忌看了看格雷尔，又看了看杨明。
“你们决斗吧。”
杨明和格雷尔同时一愣，然后看向对方。
“呀！”
格雷尔突然挥动画戟，但他要攻击的并不是杨明，而是薛不平！
“啊……！”
薛不平吓得一屁股摔地上，但在格雷尔画戟挥落之前，突然“锵”的一声，杨明腰间软剑出鞘，直向格雷尔喉咙刺去。
格雷尔当即回防，用画戟狼狈地格挡住杨明突然的袭击。
“当当当！”
一连串金属敲击，杨明攻势不减，连连逼近，恰恰巧用格雷尔画戟无法在近身格斗中发挥的缺陷，打得格雷尔措手不及。
牛头马面，退到边上，亡灵士兵，更是腾出了个空地。
“呀！”
格雷尔运气能量，“真龙戟！”
突然，画戟白光四色，爆发出的巨大冲击力，硬生生把杨明撞开。
“唔……！”
杨明连退了几步，竟然无法站稳脚，只觉得一股犀利得如同尖针般的能量侵入了自己体内。
格雷尔趁势追击，运起全身力气，咆哮着向杨明劈去。
哪知杨明侧身一闪，敏捷地避开。
而在杨明闪开之后，格雷尔这才看到，站在杨明后面的蒯天忌！
“呀……”
格雷尔赶紧撤力，强行改变力道，朝旁边的薛不平挥去画戟。
“愣着干什么！”
杨明当即一脚把薛不平踹飞到马车上，这才让愣得像木头人似的薛不平又逃过一死。
“哪里跑！”
格雷尔握着画戟又追杀过来，似乎非得要杀掉薛不平，绝不善罢甘休。
杨明当即出手相救，但他不明白，格雷尔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绝情，也不明白，薛不平为何不闪不避，似乎死在格雷尔手下，毫无怨言的样子。
“驾！”
杨明从薛不平手中夺来马鞭，狠狠地朝着马匹抽去。
就在格雷尔画戟劈下之前，马车急速冲了出去，有惊无险地避过一击。
“薛副将，你为什么不躲啊！”
杨明摇晃着发愣的薛不平，但是薛不平就像活死人一样，呆愣得没有反应。
“真龙戟！”
格雷尔就像一条索命的怨灵，招招致命，却被杨明一次次从中破坏，这次，更是愤怒得使出了属于他的暴杀一击。
杨明的瞳孔迅速放大，再缩小。
威力强横的真龙戟，绝不是他能够格挡得住的。
“快走！”
杨明拽起，薛不平，朝着城楼方向扔去。
一股旋风刮起，将薛不平卷入其中，并拽着他往城楼方向飞去。
为保住薛不平，他放弃了自己避开的时机。
他甚至来不及想，这么做的后果会怎样。
但他只知道，人是他带出来的，那么就要平平安安地把人带回去。
背后传来的龙吟之声，让杨明的耳朵嗡嗡鸣响。
这就像，明知有一股足够对自己照成致命伤害的能量冲击过来，却无法躲避，就在即将被击中前的那一瞬间，苦苦地等待与挣扎。
“嘭！”
波动的能量冲击到了马车上，极度缓慢的一瞬间，将马车震成了碎片。
嘶鸣着的马匹，挣脱了缰绳，重重地一头撞死在地上。
杨明如同大鹏展翅一般，在被轰炸飞出去的那短暂片刻中，头脑一片空白。
“噗……”
杨明大字型地摔到地上，毫无动静地趴了许久，这才慢慢地支起手臂，很勉强地企图爬起来。
格雷尔倒持着画戟，慢慢地走了过来。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格雷尔慢慢地举起画戟，“如果不是你，薛不平就不会背叛我，绝不会背叛我！”
“去死吧！”
格雷尔咆哮着使劲戳下，用力之猛，速度之快，绝不是杨明能够闪避的。
突然间，射来一道黑色的光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在格雷尔的手臂上炸出一个血孔。
“唔哇！”
格雷尔突然被打伤手臂，画戟戳歪，扎进了紧贴在杨明肋骨旁边的土地上。
回头一看，只见蒯天忌骑着九尾狐狸，慢慢地过来。
“这个人，给我留着。”
“少主！”
格雷尔咬着牙，疑惑地朝着蒯天忌投去疑惑的目光。
若说以前不杀杨明，是为了从杨明身上知道些什么，得到些什么。
那么现在，如果不杀杨明，岂非纵虎归山？
而且，格雷尔意识到，杨明进步之快，实属世间少有，加以时日，恐怕会威胁到自己。
蒯天忌骑着九尾狐狸走了，扔下一句话。
“不杀没有抵抗能力的人！”
格雷尔捂着伤口，拖着画戟慢慢跟在后面。
“杨明，下次见面，咱们就是敌人了！”
而杨明放出的那股旋风，不知是能量不够，还是刻意耍人。
在即将把薛不平送到城楼的时候，旋风戛然而止，险些把薛不平活活摔死。
庆幸的是，薛不平突然爆发出求生的欲望，双手扒着围墙，把自己挂在上面。
也就是这一刻，从鬼门关徘徊了几次又被杨明拽回来的薛不平，这才意识到，生命，除了自己，无人可以主宰！
求生的欲望，让薛不平原本灰死的双眼，重新散发出明澈的目光。
“既然格雷尔不仁不义，那么，他已不值得我薛不平再死心塌地追随！”
薛不平咬着牙，拼着所有力气，慢慢地爬上了围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