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第十一章 地痞流氓
牢房的臭虫、老鼠、跳蚤，发臭的残羹剩饭，就像噩梦一般地苦苦折磨着杨明频临崩溃的意志。 但是囚犯甚至没资格吃上那残羹剩饭，那是喂猪喂狗的！ 这些获刑入狱的人，绝不会奢望狱卒能够把他们当人看。因为他们平时吃的是糟糠，喝的是脏水，睡的简直比狗窝还不如。 但他们终究是人，是人就会想着活下去，但要活下去，首先就要保住自己的肚子！
杨明是也是人，他也想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去争取所谓的面子和实现所谓的自我价值。 煮成糊状的米糠，杨明并不陌生，但这恶心的卖相，实在让他很难吃得下去。 杨明端着木头削成的盛器，望着这糊状的米糠，纵然再坚强也抑制不住辛酸的泪水。
“杨明，别吃了，有人保释你了。” 就在杨明即将强迫自己吃下这令人恶心的东西时，狱卒突然把牢门打开了。 “什么！有人保释我？” 杨明脊背一阵伐凉，双手竟颤抖了起来。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又如何是草草几字可以形容的。就连他自己也不知究竟该有什么感觉，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否该让他高兴。 莫名奇妙地被冤枉，莫名奇妙的入狱，莫名奇妙的被人保释。 这究竟是上天的作弄，还是人为的耍弄？ “快走快走，别浪费我们的粮食！” 狱卒夺去了杨明手里的盛器，然后随手扔进了一旁牢房里。 另一间牢房里的囚犯，立即像狗一样地扑了过去，埋着头，狼吞虎咽地把盛器里的米糠舔舐得一干二净。 杨明走到了拐角，但不得不回头看一眼刚才那个像狗一样的囚犯。 只要他走出监狱，这些辛酸，这些痛苦，都会变成一堆不堪的回忆。 但在这里所丧失的尊严，在这里所丧失的人权，将是让他刻骨铭心的噩梦。 杨明发誓，自己觉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任人摆布，绝不！
小镇的空气，充满了自由的气息！ 周围不会有囚笼，更不会有枷锁。 “到底是谁，这么舍得花钱把我保释出来？” 杨明没功夫去感慨自由的美好，他已经一次又一次地失去所有。出狱后的他，一无所有的他，甚至连自己的肚子也都保不住了。 “唉，我终究还只是一无所有。” 杨明撅着嘴，带着浑身的疼痛蹲到了路边。
此时此刻，杨明不禁回想起了当初…… 当初，自己刚来到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人生地不熟也就算了，就连身上残剩无几的钞票也变成了废纸。 但他当初没有像现在这般的落魄，至少当初他还能混到破庙里偷吃贡品，至少他当初没有进过牢房，至少当初他也没像现在这样，被人打得浑身是伤。 残酷的社会，吃人的社会！
“哐啷！” 两枚硬币顺着一名路过的那女子的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光，在杨明面前的地砖上跳了几下，不断地打着圈。 “喂！你以为我是乞丐啊！” 但当杨明抬头的时候，那名好心的路人早就不知去向。 硬币还在打着转，不断发出引人注意的声响。 “树靠树皮，人靠肚皮嘛，这次就破例一次！” 杨明叹了口起，伸手去捡那两枚硬币。
“哇……呀！” 就在杨明刚刚伸出手去捡硬币的时候，突然一只男人的脚狠狠地踩了下来。 “臭小子，来本大爷的地盘混饭吃，也敢不交保护费？” 没等杨明抬头看清楚是谁，对方的鞋子早已一脚踹在了杨明的下巴上。 杨明猛地感到下巴一阵剧痛，似乎在这剧痛之中，被人一脚踹了出去，连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但这剧痛的感觉尚未消停，又是一阵乱脚不断地踢踩在自己的背上。 这样的挨打，杨明绝不是第一回。 就像当初镇长的那些家丁一样，毫不讲理地就把自己当成狗一样地暴打。 杨明已不是当初那个怕事的杨明，经过这么多的折磨，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不还手，就只能任人折磨！
“呀！” 杨明突然暴发出力量，强行站起来的同时，保住了一人的大腿，随后使尽全力地把他扔了出去。 好一招“大鹏展翅”！
那人张着双臂，大鹏一般地飞了出去。 但他毕竟不是大鹏，除了不会飞以外，还像狗一般地扑了出去，结果重重地迎面趴在了地上。 打杨明的人绝不只一个，光是刚才混乱中对他踢踩的脚，就足足有好几只！
“竟敢还手！” 没等杨明看清楚到底对方有多少人，一记重拳已经砸在他脸上，随后立即看到了漫天的星斗，以及天旋地转，仿佛被拉扯的时空……
杨明一次次地倒地，随后不屈地爬起来，再被打趴，然后再绝不屈服地爬起来…… 每次爬起来，只会受更多的拳脚，但他却还是不屈地爬起来，哪怕脸上挨拳头，身上挨腿脚。只要他没倒下，绝对要拼着力气给对方一拳！
不知如此循环多少次，杨明终于爬不起来，也终于晕得连上下左右都无法分辨。 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一只死狗，任人摧残的死狗！
对方被杨明的反击激怒，更是趁着这会儿发泄地把他往死里打。 但杨明感觉到，对方的拳脚并没有在他身上落下多少次，随后突然毫无预兆地豁然停止。 杨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没有力气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对方确实已经停手，听着脚步声，可以确切地知道他们站到了一起。 “喂，你是谁啊！” 风潇潇，落叶翩翩。 负手而立的玄衣男子，似乎随风而来，突然间出现在了这群流氓的面前。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你们也算男人么？” 玄衣男子用的是腹语术，但这些地痞流氓，哪知道这般高深莫测的功夫。 “谁啊你，是不是想找死？” 地痞流氓别的不会，仗着人多倒是会摆摆样子。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知道我是谁的人，马上就会变成死人！” 玄衣男子没有看他们一眼，这群地痞流氓，还不配让他去看。就算让他去看地上有几只蚂蚁，也绝不会看这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弄死的人一眼。 “我看你是找死！” 流氓头子给手下们使了个眼色，这才抡起拳头，一哄而上。 玄衣男子没有动，更没有出击。这群地痞流氓，不配他出手！
毫无表情的脸，酷若寒冰的冷眼！ 就在玄衣男子突然用这种令人窒息的眼神去看这些地痞流氓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一群地痞流氓，而是一群死人！
这些地痞流氓绝对不是死人，他们还有急促的呼吸，急促的心跳，还有满头的冷汗。 但他们却与死人无异，就在他们被玄衣男子的眼神看到的那一刻，他们的胆子早已被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