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第五章 越狱
“唔!唔” 杨明不断地闷声呻吟着,脸上,身上,到处被打得铁青,被折磨后的样子,恐怕稍有良心的人都不忍描述。 狱卒们的拳脚还在持续着,只有听到杨明痛苦的呻吟声,他们才能感受到一丝乐趣与快感! 这就是以正义自居的人,他们已经因为善恶观念的深层潜意识,全然忘记了他们的立场。只是认为自己是在面对着一个恶徒,用正义者的身份,给予恶徒应受的惩治和打击!
世上本没有善恶与对错之分,但被定义之后,又有多少所谓的“正义之士”,能在面对邪恶的时候,还坚定不移地保持着真正的“正义”?
沙漠地区的法制极其严厉,按照法律规定,行窃者将要受到惩罚,即要在身上取下任意一个部位,以作为对失主的赔偿。 庆幸失主除了没有要求赔偿,还给杨明求情,这倒是让杨明或多或少地得以“轻饶”。
与此同时,小镇来了一班杂耍班子,敲锣打鼓地摆开了场子。 长久居住在沙漠中的人,大多饱受寂寞的煎熬。而这样热闹而新鲜的杂耍,教他们如何能够抗拒?
喷火的壮汉,穿舌的黑人,甚至还有光着膀子,让人用真刀真枪来招呼的男子。 狭窄的街道,被小镇居民堵得严实,黑压压的一片,尽是骑在男人肩膀上,不断欢呼喝彩的小孩。 就在这些拥挤的人群背后,一行穿着夜行衣的神秘人匆匆走过。 “第一小组,往牢房;第二小组,往议事厅;其余的跟我走,以信号弹为讯,行动!” “是!” 神秘人立即分成三组,疾速窜进了不知通向何处的小巷子里。
闷热而潮湿的地牢,到处爬满了臭虫。 没有通风口的牢房,只剩下被镜子折射过来的月光。 杨明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去做多余的事情,他只想趁着深夜,抓紧时间休息。 虽然他根本睡不着,但听说天亮之后就要劳役,若不恢复体力,恐怕是没办法活着刑满出狱的。
“着火了!着火啦!” “差爷,快点开门啊!着火了呀!” 地牢突然开始暴乱,囚犯们不断拍打着牢房的围栏。 火光渐起,浓烟四窜,地牢里瞬间无法视物。 囚犯们的咳嗽声起,再也没人能够在这呛人的浓烟中叫喊。 “完了完了,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么!” 杨明紧贴在地面,因为他知道,若像那些囚犯一样站起来,没被火烧死,就要先被浓烟熏死了。
而这时,牢房外面已是火光冲天,狱卒们慌忙地胡乱扑火,竟然连里面囚犯的性命也顾不上了。 赶来救火的民兵,却在半路上发现议事厅也失火了。结果,两头的救火工作都被打乱,毫无秩序可言。 更严重的是,大街上热闹的杂耍,竟然市民们全身贯注地围在那里,对于失火的事情浑然不知。
“塌了塌了!牢房要塌了!” 扑火的狱卒全都退了回来,看这火势,已是无力扑灭 被烧毁了梁柱的牢房,开始大面积的坍塌。 弥漫的尘烟,冲天的火光,教人连半步都靠近不得。 牢房坍塌的轰隆声,狱卒慌乱的叫喊声,到处乱成了一团糟,任由监狱长如何喊破喉咙,也无法控制这场面。
而在牢房里,大量坍塌下来的土墙堆积成山,到处纵横着燃着火的房梁。 地牢已经塌成了鸡窝状,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把里面的囚犯关住。 但是没人一个犯人敢爬出来,因为要逃出去,首先要冲过燃着火的木头,堆积成山的坍塌的土墙。 这无异于飞蛾扑火,纵然再勇敢的汉子,也不会那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和熊熊烈焰开玩笑。 但是杨明知道,内焰的温度远比外焰的温度要低得多,如果以飞扑的速度,紧贴着内焰,加上在空中划过而停留的时间,或许可以…… 但现在,时间紧迫,已经容不得杨明在做多余的假设。 随着一声闷响,杨明头顶上的最后一块天花板正在应声坍塌! “呀!……” 助跑,跨跃,踮脚,跃起,飞扑…… 一系列的动作被杨明一气呵成,就像一只飞燕,纵身扑进了火海中!
小镇的酒楼上,玄衣男子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跳舞的歌姬们。 桌子上的灯火跳动着,似乎有股气灌进了房间里。 摇摆的珠帘外,隐约站着黑衣人。 玄衣男子给身旁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即回复了正坐。 “你们都下去吧。” 随从打发了歌姬,并检察四处的门窗。 “少主!” 黑衣人已经站到桌子前面,但珠帘却才开始摆动。 对于有这般身手的手下,玄衣男子从不怀疑他们办事能力。 “少年已经趁乱逃离,议事厅里的所有案卷也已经被烧光。” 玄衣男子微微扬起嘴角,清着嗓子咳了几声。 就在他咳嗽的时候,已经把体内的浑浊的气体咳了出来。 “很好!” 玄衣男子并没有张嘴,而是调控体内的真气,通过喉咙和鼻腔一起发出的假音。 黑衣人就像桩木头,毫无反应地站在那。 “下一步的行动,请少主指示。” 玄衣男子用手指敲打着桌子,发出一连串笃笃的声响。 “安排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让我好好欣赏。” 黑衣人的眼珠子一转,当即会意。 “是!属下明白!”
天已蒙蒙亮起,地牢和议事厅在大火熄灭之后,仍不断冒着黑烟。 议事厅的管理员派人来报告,所有案卷付之一炬,所以犯人的资料查无可查。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清理出尸体,也没办法通知他们的家属来认领。 最后,坍塌的地牢,被修成了坟墓,让他们的家属得意祭拜。
浑身狼狈,满脸熏黑的少年,躲进了无人的巷子角落里。 没人知道,这个少年为何得以幸存,又是如何从火海里逃生。 更幸运的是,杨明虽然身上到处是伤疤,但是却没有被火烧伤,只是皮肤被高温热得发红而已。 他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但是双眼却炯炯有神,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对于一个死里逃生的人而言,没有理由不去感慨活着的美好。只有活着,才有资格去谈理想,才有资本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没有谁能夺取我的生命,就连老天也不行!” 杨明的拳头紧握,如同初升的太阳,载满坚定信念的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