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 第十三章 真相

龙羊镇。

吉星客栈门前停了一辆马车，小二哥赶忙上前招呼，车上做的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妙龄少女，看起来都是富贵人相。赶车的小伙高高大大，胆看起来有些呆。

这小二哥最喜欢观察形形色色的客人，正如前几个时辰来的那帮官兵，一个个冷冰冰的，而且都带着刀枪，凶神恶煞的，还有早先就已到达的两个客人，一主一仆，文质彬彬的，想来都是读书人吧！

小二哥把这三人安顿好，经过那群官兵的头领住的房间再要下楼时，忽听里头传来轻微的声音道：“曹大人，那主仆二人很可能就是文震孟，要怎么办？”那曹大人尖声道：“文震孟他竟敢出京来，先杀了再说，东林逆党必须斩尽杀绝！”那声音听得小二哥抖了一抖，另一人道：“先不说文震孟武功卓绝，万一杀错了人…”“哼”那曹大人哼了一声道“风指挥使不必担心，即便不是文震孟先杀了再说，我们这次南下就是要闹得越大越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我们这边，崔大人那边就越好行事!”“那人到底在哪呢？孙云鹤怎么也往南方去了。”“这个咱家也不知道，一切都是崔大人的主意。”“那杀文震孟的事…”“今晚就动手，趁吃饭的时候，众人齐上，任他武艺超群也甭向逃出去！你去通知一下袁寒等人。”

小二哥听到此处连忙下楼，却不小心弄出了声响，房门开处，一个胖胖的中年人闪电般掠出，出掌切断了小二哥的咽喉，直到吃饭的时候老掌柜还是没发现那小二哥，那这么多人都忙不过来了而且都是些得罪不起的人这小子跑哪去了！

那后来的三人下楼来时，桌子都被坐满了，那主仆二人坐在大厅中间的一张桌子，四周桌上都坐满了锦衣卫，老掌柜陪着小心问了那先生才又把那三人安排在那桌上。

那先生三十来岁，自称姓文，仆人四十多，目露精光，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那三人正是老顾、花落雪和岳千贤三人各自报了假名。饭间岳千贤一直暗中观察众人，因为他认出了曹钦程和这帮锦衣卫，也有些奇怪，因为杨雯雨并不在。

岳千贤正为杨雯雨没有与那帮锦衣卫在一起而奇怪，而此刻杨雯雨正连夜冒雨赶往苏州。昨夜的官道上更加寂静，夜更加的冷。杨雯雨骑着马走在冷冷的秋风里，也许是由于受伤的缘故，寒风吹着竟有些冷。

杨雯雨不明白风云等人是如何看破他的身份的，更猜不透的是这个命令竟只来自于催呈秀的怀疑。他知道有一个大阴谋正在展开，但他猜不到，不过可以肯定是针对东林党的。杨雯雨传书叶向高后立马赶往苏州。

马蹄声“踏、踏”地响，敲破了夜的宁静，渐渐地前面也有马蹄声传来。杨雯雨有些奇怪，天色早已黑了，还有谁也还不如他这般急着赶路呢？

前面那马似乎很慢，又行了数里就被杨雯雨赶上了，只是夜色太暗看不清那人的面容。杨雯雨扬鞭正要超上去，夜色之下有淡淡刀光象他斩了过来，杨雯雨匆忙取下杨家枪与那人在马上还了几招，喝道：“在下与你无怨无仇……”

“无怨无仇？”那人接着话头道：“杨雯雨，你还我兄弟命来！”杨雯雨实不记得与何人结过仇怨，待看清那人才恍然大悟。那人是——颜佩韦。

此时杨雯雨还穿着锦衣卫的服饰，颜佩韦先前也只以为是个普通锦衣卫，不想生事，只向尽快回苏州禀报情况。待看清是杨雯雨时，再也压不住怒火，挥刀向杨雯雨砍去。

杨雯雨不想伤颜佩韦，加上原本就有伤在身，在颜佩韦疯狂的攻势下有些狼狈。待被划了数刀之后，杨雯雨终于后起。

“够了！”杨雯雨愤怒的吼出来，击飞颜佩韦的单刀，一枪把颜佩韦挑下马去，勒住马，枪指颜佩韦胸前，喝道：“杀你兄弟的是袁寒，有本事去找他啊！我杨雯雨在锦衣卫卧底这么多年容易吗？自叶老把我安排在东厂，老子还没有伤过一个自己人……”杨雯雨像是强压着怒火，把枪一收，半晌都没有在说话。

颜佩韦木着脸，爬起身，看着马上的杨雯雨，苦笑了一下：“我很难相信你，如果你没有什么足够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杨雯雨身手入怀，取出一物，对颜佩韦淡淡地道：“东林信物！”

颜佩韦一个武夫，其实并不懂什么，但为了周顺昌的安全，他选择的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杨雯雨。但自见到那东西，立刻就扫除了疑虑，那东西，他只在周顺昌那见过一次。

杨雯雨颜佩韦一起赶往苏州。刚才的打斗让两人有点尴尬。颜佩韦张了几次嘴，找不到什么话说，又沉默下来。

“到苏州还要几天？”杨雯雨问道。

“天明之后就能到徐州，像这样赶法，从徐州到苏州，两日左右便可到了。”颜佩韦恭敬的答到，接着又问：“魏忠贤怎么派那么多的人来？连风云和袁寒都来了啊！”

“你是伤在袁寒手下的？”颜佩韦对袁寒的厉害深有体会，如果连远远高出自己许多的杨雯雨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是报仇无望了。杨雯雨似猜出颜佩韦心中所想，淡淡答道：“不是，是风云的灭魂枪！”

“这次南下我接到的命令是来抓周大人，而真正的命令是下达给风云的，出动这么多人。似乎是另有目的的，我们先赶回苏州和周大人商量，一定有什么阴谋。我已经向叶阁老禀报过了，希望京城不要出事吧！”

雨渐渐地停了，风却更加凌厉，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很沉沉的夜里，两骑马经过徐州，直奔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