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箫短篇小说集 -- 二

夜雨潇潇，四下里异常的寂静，雨声淅沥。

一串惨叫响起，我手腕一翻，“辟邪”在手，快速朝惨叫处掠去。

冷府前大红灯笼高挂，府门大开，一股血腥味冲鼻而来。一人正从府中走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脚踏雨靴，手中还撑着一把雨伞，伞上一片鲜红，顺着雨水淌下。

灭门？什么人这么毒辣？

“站住”！“辟邪”出鞘，我挟怒一剑，朝那人刺去，毫不留情，那人雨伞一收，随手一挡，打在剑背上，一声轻响，“辟邪”向上一弹，虎口竟有点微疼。我脚甫落地，随即出剑，招招杀手，剑剑无情，他雨伞挥动着似轻描淡写，可任我尽平生绝学，也伤不到他。

“什么人？”声音尖尖细细，却凌厉异常。

“阴山血燕！”

“缪戮！”他一怔之间被我削下半边斗笠，但我左胯却重重地挨了一伞。一声怪啸，伞招骤变，劈头盖脸地打来，我胸中傲气陡开，挥动“劈邪”奋力抢攻。剑气纷飞，伞影弥天。

雨淅沥沥下，大红灯笼，照得地上的积水，也有一点红红的，银发斜飞，半边斗笠依旧盖在头上，看不清他的脸。

蓬！我前胸着了一伞，鲜血上涌，嘴里咸咸的，伞影铺天而至，我渐感力不从心，接连又中了几伞，这人武功之高，我平生仅见。

那人用雨伞紧紧逼来，我不得不连连后退。突然剑光陡盛。“无妄”出击，那人骤然一惊，被“无妄”迫退几步。

“戮儿，小心点！”是杨涟。

雨水面着脸颊流下，“是谁？”我问。

“雨中行！”

雨中行握住伞柄，拔出一柄利剑，舞起一片剑花，迎面冲来。

“是吠月，鸿燕双飞！”杨涟“无妄”出击。

“好！”我应声出剑。

“无妄”，“辟邪”，“吠月”三柄神兵击在一起，火光乍现，照得黑夜白昼般亮。

激战，在雨中进行。

雨中行以一人一剑之力，挡住了我们的“鸿燕双飞，还从无败迹的“鸿燕双飞”。

“梦中刀，心之剑！”在杨涟的喊声中，我疾挥“辟邪”，左手抽出腰间“梦中刀，一刀劈出，与此同时，“心之剑”斜刺而出，三剑一刀，刀剑合壁，鸿燕双飞。

“天山血雁！”雨中行吠月剑舞得密不透风，箭一般疾退。我刚想去追，杨涟却收起了“心之剑”道：“不要追了。”

“什么人？”

“不知道。可能是东厂的吧！”杨涟手提“无妄”，看起来又是一个七年前的“天山血雁。”

“会不会是宫泽戮的化身？”我扛着“辟邪”

“一定不是，宫泽戮杀人的时候只有一个样子。”

“什么样子？”

“废话。当然是宫泽戮的样子。”

“要不要庆祝鸿燕双飞的第一次失手……。”

“什么？哼，哈哈哈……。”

七年前，也是他提着“无妄”，我扛着“辟邪”，也是这样放声的笑，只是这样的笑，还能有几回。

那夜，杨涟没有回东林书院。

东厂。

警戒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戮儿。”

“公公。”宫泽戮站在魏忠贤身则答道。

“去杀了缪戮！”

“缪戮？阴山血燕！”宫泽戮回忆着缪戮扛着剑的背影，沉思半响，道：“七成！”

魏，忠贤回头惊奇地看了宫泽戮一眼，宫泽戮每次杀人都有十成把握，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给你十天，提着缪戮的人头来见咱家！”

“是！”宫泽戮待要退下，魏忠贤又加了一迥：

缪戮在京城！

“我见过他！”宫泽戮握剑退下。

魏忠贤看着宫泽戮离开，嘴角微微一笑。锦衣卫副统杨雯雨走进来，对魏忠贤道：“公公，东林书院的杨涟一夜未归，阻杀“雨中行”的人可能是他和缪戮。

“那么说，东林书院的杨涟就是以“心之剑”扬名的“天山血雁”，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公公。”杨雯雨一躬身，腰中链子枪闪电般刺向魏忠贤。

魏忠贤似早知道一般，连人带椅轻轻往左一飘，让过了杨雯雨的链子枪，尖笑几声道：“杨雯雨，为什么不用‘杨家枪’呢？嘿嘿……。”“你的血会玷污了杨家枪！”杨雯雨趁魏忠贤说话之际一枪刺去，忽觉眼前烟雨迷蒙，魏忠贤轻喝一声：“我死！”

杨雯雨看着插在心口的剑，嘶声道：“原来你才是……。”“不错，我才是，可是你已不能去告诉杨涟和岳千贤，以及缪戮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