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一章 风雨江湖深甚海（六）

“江老爷子，徐怀明敬你老一杯，恭祝江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萧潇刚要下楼，却听楼上有人高声道，笑闹声也一阵阵传下来。萧潇一肚子火正无处可发，便冲着楼上大喊：“长青门在此办事，什么人敢在这里笑闹喧哗！”

楼上的笑闹声陡地一顿，整个清风楼都静下来。清风楼的主事哭丧着脸跑上来，陪着笑道：“大侠息怒，大侠息怒！三楼市江枫江大侠包下来为江老爷子贺寿”

萧潇甩开来过来的手，一把推开那名主事：“江枫？好威风啊！叫江秃子马上下来见我！”老者忙递眼色，萧潇别着脸，装作没有看见。

“不知少门主大驾光临，江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一个三十余的中年人快步下楼，一脸陪着笑道。这人高高瘦瘦的，头发稀疏得都快能看见头皮了，的确是江城一带的豪侠“秃鹰”江枫。

“哼，要江大侠远迎，萧某可不敢当！”

“少门主请楼上坐，今日家父七十寿宴，承蒙少门主赏脸，请上楼略饮几杯薄酒”

“你爹祝寿？你爹是什么人物，要我萧门来给他贺寿？”萧潇冷笑道。

“”江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时竟找不到什么话说。

“萧公子，江大侠也没惹你，何苦这样咄咄逼人呢？”垂翼收好北冥刀，是在看不下去，忍不住道。

“就是！萧门主，打坏的桌椅碗碟你可都还没赔呢！”扬镳依旧坐在地上，偷偷地擦去嘴角溢出的血丝，怪叫道。

“萧门之事，与你垂翼何干！”萧潇说罢一把扯过清风楼的主事：“这些东西要赔吗？多少钱哪！改日自己到长青门去拿！”

那名主事吓得全身发抖，忙摇手道：“不用赔不用赔”

江枫忙笑道：“少门主无须担心，清风楼的一切损失由江某来赔偿”

“你赔？你以为长青门赔不起这点钱要你江大侠来救济？”萧潇打断江枫的话，狠狠地盯着垂翼：“垂翼你满手血腥，无权来管萧门的事！”

“我垂翼从不滥杀无辜！”

“北冥刀血染江湖，你还敢说你从不滥杀无辜？死在北冥刀下的人难道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萧潇恶狠狠地道。

垂翼顿时语塞，垂天云闯荡江湖数十载，一生杀人无数，北冥刀也确可称得上是血染江湖。却听莫恻慢悠悠地道：“那么萧少门主是在责难‘刀王’前辈滥杀无辜么？”

“这”萧潇正自得意，被这句话噎了半晌：“这个萧潇自是不敢！”

“哦，原来只是不敢，心里想必自是对‘刀王’前辈极度不满的了！”莫恻不依不饶，抓着萧潇的话不放。垂翼和扬镳不禁笑出声来。扬镳一笑，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连忙用手捂住，却仍有丝丝血迹顺着指缝流出。

萧潇顿了半晌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下楼而去。那名老者向着不知所措的江枫一抱拳：“清风楼的事，还劳江大侠多费神了。萧六还要忙着赶回长青门向门主复命，江大侠的酒就只好改日再来喝了！”

江枫正为无缘无故得罪了长青门而惶恐不安，闻言不禁大喜，但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老者已带着那两名萧门弟子下楼而去。

长青门四人一走，江枫便径自上楼而去，连招呼都没和垂翼等人打一个。垂翼也不在意，先解了莫测的穴道，将指间刃还了回去。一转身，见扬镳依旧坐在那里，便笑道：“还不走，难道还想赖在这里吃鱼不成？”

扬镳将捂着最得手拿开，吐出半口淤血，就着衣服揩了揩满手的血道：“老头好厉害！”

“扬镳你没事吧？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垂翼这才知道扬镳和那老者对了一掌竟已身受重伤，连忙将正要站起的扬镳扶住。

“没事，这点伤还死不了！”扬镳笑道。

“扬少侠还是不要逞强，萧家六叔的铁掌可小看不得！”

“那老头，是萧焚？”扬镳苦笑道：“难怪，难怪！”

“还是你背着他吧！扬少侠伤的不轻。”

“背我？我扬镳几时要人背过？”

“你走得动？难得背你一回！”

“你背不背得动啊？”

“你伤得不轻，我说还是去着武圣前辈吧！走水路也不要多长时间就可到苗疆了！”

“老人家最不喜欢我跟人打架，这个样子回去，就永远别想再出来了！我还么见过雪呢！”

“好了，别乱动！”

莫恻笑着摇了摇头，跟着两人出了清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