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章

第二章：文青城

文青城，这就是宇文靖说的家?秦藜摸摸脖上的凤玉璜，表情有些复杂。文青城比她住的那个村庄漂亮得太多了。“吱-”在红漆木门关上那刻，秦藜望向门外世界的眼神，带着一丝不舍。“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一直到死吗?”第一次，她主动开口。

“你不愿意？”宇文靖低头，下巴抵在秦藜头顶，嘴角向上翘：“你不是很讨厌饥荒，厌恶这一切吗？”御马的手没有丝毫放松。

“是。”秦藜冷冷地答。宇文靖也只不过大她三岁，给她的感觉却是冷静、稳重、机敏。特别是他的洞察力，明明自己已经将冷漠。无所谓紧紧裹在身上，他还是有办法知道她的软肋。

“吁——”马停下来。“少主——”一位年龄稍老点的单膝跪在地上，伸出手。宇文靖右手搭在他手上，一翻身，踩在他膝上顺利下马：“管家……”话没说完，回头看秦藜。

秦藜扯住缰绳，扶住马背，尽可能的用脚尖去点地。宇文靖看她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马，可是庄子里最壮实的马，连他自己都只能碰到马背而已。何况她？姑且不说她是女孩，在同龄人里，她就瘦小一大截。跟着宇文靖又叹口气，出了事也不会吭一声，只会将嘴唇咬得苍白，“把手给我。”

秦藜咬住唇，手又将绳子放了些，还差一点。

“倔脾气可不是用在我身上的。”然后拽住她，往下一扯。秦藜直直地摔下来。宇文靖早已想好怎样出手，时间太快了，完全来不及反映，就被秦藜当作肉垫。

老管家慌张地上前去扶他。自打宇文靖从他死去的爹娘手里接过这文青城，何时遭过这种罪。老管家心里一凉，想想，那都是四年前的事了，没爹没娘的孩子本来就够可怜了，城主还将若大一个文青城交给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磨得宇文靖小小年纪便懂得弱肉强食，诶……

宇文靖对老管家做了个手势，等秦藜站起来后，慢慢起身，弹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土，漫不经心地说：“今儿说的话，你都听得一清二楚吧。”

“是。”回答其实是多余的。宇文靖明的是在问，只不过这话只是说给她听的。让她记住，他宇文靖对秦藜不止是简单的恩惠。龙玉璜，凤玉璜。

刚一踏进宅院，秦藜愣住了。从外头瞧那扇大门，很普通，里头却别有一番洞天，比以前住的村子还大些。那个时候，闻到的，也不过是湿土味，这里的芳香，绝不是一种花的气息，至少也有五种。

老管家从怀里掏出一粒凝碧的药丸，递给秦藜：“这是解药。”秦藜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姑娘，你发现这芳香的独特了是不是？这啊，是一种障气。”按他的意思，把药丸含进嘴里。等他继续说，“这种障气是三十六种花和草合成的。本身是没有毒的，但是将它们种在一起后，各自的气息相生相克，就有了这种障气。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剧毒，长时间吸汲，也只会出现片刻的晕眩。”

秦藜若有所思的点头。不奇怪吗？既然是为了防人，就应该用剧毒啊。这所宅子的主人是宇文靖，他还没必要这防备吧。“那……这毒……”

“为那些想杀我的人设的关卡。”扔下一句话，宇文靖走到最前面。

老管家顺顺秦藜的背：“别介意，我们少主就是这样。”转而叹气：“少主手段再怎么强硬，也只是个孩子，心毕竟是软的。对那些要取他性命的人，也是一再留情。记得少主刚接文青城那时，才只你这个年纪，自己都是个哭哭啼啼的孩子，却要管这般大的一座城，立而不败，真是苦了他了。”

那个时候的秦藜，并不明白，文青城，这座繁华。富饶的城，是江湖和朝廷的垂涎之物。只知道，比起自己痛失父母，他身上还多些让他那么小便懂的孤单和冷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