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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廿三章 爱情毒药

类别:东方玄幻 作者:卖红薯的老大爷 书名:风月曲 更新时间:2014-03-17 22:05:51 本章字数:5978

原来台上的两人已经分出了胜负。洪方博的内力比雪儿要高出一点,所以打了这么久还是气息悠长,而雪儿有些气力不继,被洪方博的手在肩上扫了一下,于是就认输了。

当台上的两人停下来的时候,洪方博正好面向着陈冲的方向,陈冲这才看清楚洪方博的样貌。一看之下,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脚步也停了下来。

他发现洪方博长得果然英俊非凡、样貌堂堂、气质高贵,站在雪儿身边的他此时更显得神采飞扬。柔风轻拂起衣角,黄金般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衣服上反射出一片光芒。台上的两人就像是一组美丽的雕塑,使他觉得任何行动破坏了这种美的和谐便是天大的罪过。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对雪儿的感情,但此时他不由的将自己的外表和洪方博相比,觉得自己和他比起来根本就是乌鸦与凤凰之比,心中不禁自形惭愧,再加上洪方博武功高超,和雪儿正是一对,而自己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的心里除了自卑就再也没有什么了。

想着想着,神色也不再那么冷了,而是显得黯然颓丧,原本紧张的身躯立即松了下来,垂着两肩默默地凝视着台上的两人。

宋钱一直跟在陈冲身边,这时才松了口气,心道:“好厉害的眼光啊!把我的心神都慑住了。就算一见钟情,也不用这么强烈吧!”

又见陈冲神色黯然,安慰他道:“兄弟,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天下的美女多的是,等我们创出一番事业,自然就有美女投怀送抱了。”

陈冲没有说话,轻轻地叹了口气,默然看着台上的雪儿。

此时,洪方博见雪儿打得香汗淋漓,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巾递向雪儿,柔声道:“擦擦汗吧!”

雪儿没有留意,随手接过手巾。台下的观众见了都一片哗然,陈冲看了更是心酸。他实在看不下去,挥袖转身急步向练武场外走去。脸色更加灰暗,垂头丧气,一点原来的神采也没有了。

宋钱连忙跟了上去,道:“兄弟,你都看见了,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去喝酒吧!一醉解千愁。”说罢拖着陈冲走向醉香居。

陈冲这时神不守舍,任由宋钱拉着。心里还在不断回想着当时的情况,越想心越痛,刺痛的感觉麻痹了他的神经。现在的他就像行尸走肉般毫无知觉。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又该如何处理这种局面。

那边,洪方博见雪儿接过他的手巾大喜过望,喜滋滋地看着雪儿,认为自己成功夺得美人心。

雪儿听到台下的声音楞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手巾是洪方博的,脸一红,连忙丢还给他,又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手巾擦汗。她之所以会接洪方博的手巾是因为平时她练完功之后,陈冲总是拿手巾和凉茶给她,这次也是习惯性的以为是陈冲递了手巾给她,因此下意识的便接了。

洪方博见雪儿把手巾丢还给他,以为她听了台下的声音害羞,心中并不介意。他笑着道:“陆小姐的武功这么好真是难得,以后若是陆小姐有空,请到我家,我们可以切磋武功,互补不足。”他想把雪儿介绍给自己的父母兄弟认识,所以以练功为名,邀雪儿去他家。

“好啊!”雪儿并未深思,随口就答应了。

洪方博更是欢喜,道:“太好了,到时候我介绍我父母和兄弟给你认识。”

雪儿茫然不知其意,心里正奇怪练功和洪方博的父母有什么关系,但见他高兴也就没有插口。

雪儿又独自练了一阵武,见练武场内找不到陈冲,心中挂念,就回家去了。

洪方博又说要送雪儿回家,但仍被雪儿拒绝了。他只好回家,但心中还是甜丝丝的,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终身伴侣,而且对方也对自己有意,兴奋地居然以轻功在大街上飞驰,吓得路人大叫。

洪家的府第原在潼县,但因无战事,便移入了晓日城中原来府尹的府第。洪方博一进家门口便遇上了他的两个哥哥——洪方龙和洪方虎,他们都官任将军之职,在父亲的帐下效力。

看到三弟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和稳重,脸上充满笑容,神态也显得很兴奋,洪方龙和洪方虎都很意外。他们一直都喜爱这个弟弟,更以他为荣。因为洪方龙和洪方虎都是猛将,只练武不修文,不像洪方博这么文武全才。

洪方博一见两位哥哥,便兴奋说起雪儿之事。洪方龙和洪方虎听了自然是大喜。他们两人都已成婚,为了这个三弟的婚事,他们一家没少烦,总是因为洪方博的眼光过高而受阻。想不到三弟居然对一个只认识了一天的女子而动心,更显得如此兴奋,心中不由的对这个女子感到好奇,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令这个三弟如此神魂颠倒。

晚饭的时候,洪江远和妻子方晴也知道儿子有了心上人而笑得合不拢嘴,急忙问是何家女子、家势如何。洪方博一一回答了。

众人听说是陆家医馆,倒有点吃惊。他们都知道现在的陆家医馆是天之骄子,与朝中的各皇子重臣都有关系,他们都求着想买神药。

洪家花了大力气才买到二颗玉蓉丸。于是众人都笑说若是与陆家结亲,以后想买神药就容易。

洪江远觉得雪儿的出身有点低,好在陆家的地位正在窜升,又见儿子这么高兴也就不阻止他与雪儿交往了。而方晴则催促儿子赶快把心上人带来让他们看看。

这边洪家众人兴高采烈,那边陈冲却为此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

且说陈冲被拉到醉香居后就不停地把酒往嘴里灌。他从来也没喝过一口酒,因为他的身体不好,陆知青不让他喝酒,这时他却把陆知青的吩咐丢至脑后。酒刚入口,辛辣之味便刺激得他不停地咳。

宋钱想不到陈冲没喝过酒,这时见他疯了似的喝酒,便想阻住他。却被陈冲一把抢过酒壶,然后对着壶嘴狂喝起来,才喝完半壶已经醉了,还不停的咳,最后连血也咳出来了。

宋钱看了大惊,赶紧叫人用软床把陈冲送去陆家医馆。看着远去的陈冲,宋钱直摇头,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陈冲有这么激动的反应。

陈震北一天不见儿子有些奇怪,便过去陆家想问雪儿。刚近陆家的大门,背后忽然有人喊:“这位先生请让路,我们有病人。”

陈震北回头一看,却见两个身着醉香居伙计服色的人抬着一张软床站在身后,他赶紧让过一边。

当软床经过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软床上的病人是陈冲,心中大惊,连忙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儿子怎么会这样?”

两个抬床的伙计听说是病人的父亲,边走边说:“他喝多了,吐了点血。”

陆知青听到人声也走了过来,见两人抬着陈冲进来,连忙叫他们把陈冲放在病床,便让他们走了。他和陈震北走到床边就闻到浓烈的酒气。

陆知青皱着眉道:“我不是告戒他不要喝酒吗?他的内脏受不了酒的刺激,今天怎么会喝这么多酒呢?还弄得吐血。”

陈震北急忙问道:“冲儿有没有事啊?”

“冲儿没有什么事,只不过内脏受了刺激有点伤。现在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对他的将来可能会有影响,以后千万不能让他再喝酒了。”

陈震北这才放心,道:“不知道冲儿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呢?难道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吗?”

“雪儿、雪儿!”陈冲突然叫了起来。

陈震北和陆知青对望了一眼,心道:“难道与雪儿有关?”想到此处,陆知青便高声叫唤女儿。

雪儿听到后,跑了出来,发现陈冲躺在病床,以为陈冲发生了什么意外,连忙扑了过去,急切地问道:“小冲子怎么啦?”

陈震北和陆知青见雪儿神色紧张,不像是有事,又疑惑了起来。

雪儿闻到浓烈的酒味,见到陈冲醉态十足,知道他喝醉酒,抚摸着他的脸颊,笑着道:“这个小冲子,一天没找到他,原来是跑去喝酒了。没事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弄得我们都为他担心。等他醒了,看我怎么治他!”

陈震北和陆知青都笑了起来。

陈冲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到头痛欲裂,揉了揉太阳穴,又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脑中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之后的事都记不得了。

想到雪儿,他的心又痛了起来,比宿醉之后的头痛更使他痛苦。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经历过感情上的挫折。一直以来,虽然他的身体不好,但自己的家人和陆知青一家都对自己非常好。在感情方面,他从来没有面对任何问题,这时突然遇上了感情上的问题,便显得不知所措。

忽然响起了开门声,接者那秀绝的颜容就出现在陈冲的眼眶中,但此时的他正陷入感情的漩涡之中,所以见到雪儿只会想起昨天的事,心又开始觉得不舒服。

他躺回床上,用被子把头捂了起来。脑子里总是将洪方博那英俊的外表和雪儿连在一起,昨天那个画面记忆犹新,无法从脑海中抹去。

雪儿见了好笑,走上去掀开被子,推了推陈冲道:“大懒虫,起床了,我们要去学堂,再不走就迟到了。”

陈冲用颓丧的语气说道:“我头疼,不想去学堂,你自己去吧!”说罢又用被子把头给捂上了。

雪儿笑着拍了他一下,道:“谁叫你昨天喝那么多酒,活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扔下我一个人去喝酒。既然你不去,我也不去了,我留下来陪你。”

陈冲听了心里有些高兴,但想到昨天之事,心又乱了起来,想问清楚,却又踌躇,怕知道坏消息后自己无法承受。

于是他强作笑颜道:“你不是要去练武吗?不用在这陪我。听说你昨天练武练的很开心。”

雪儿想起昨天的比武有些兴奋,道:“是啊!那个洪方博居然那么厉害,我出尽全力也打不过他。可惜昨天你没去,错过了精彩的好戏。”

陈冲心想:“我正后悔昨天去练武场看了那么一场‘好戏’,要是没去,我现在也不会这个样子了。”口中却道:“既然练得那么高兴就不要停,你还是去吧!”

雪儿奇怪陈冲为什么催她去学堂,但见他意志坚定,也就不勉强他,道:“那好罢,我上完课再来看你。”说完拍了拍陈冲,又道:“要是头不疼了,就来学堂吧!你还要指点我武功呢!”

陈冲满带酸意地应道:“有那个洪三公子教你就行,没有我也不会有问题。”

“洪公子的武学是很不错,但我觉得你知道的更多,而且眼光独到。好了,我去上学了。”说罢就离开了陈冲的房间。

雪儿刚走,陈冲就跳下了床冲到门口,随后又突然在门口停了下来。望着雪儿离去的方向长叹一声,又颓然走回床边坐了下来,默默地苦思着。

我该怎么办呢?

难道就这样把雪儿让给洪方博吗?

不!没有了雪儿,这一生就没什么趣味了。

可是能不让吗?我能胜过洪方博吗?

我根本配不上雪儿,我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废物。

雪儿嫁给洪方博才能幸福,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那我呢?没有了雪儿,就算活着也没有什意义了。

难道学师父入山修道吗?

可是没有了雪儿,修道又有什么意思呢!

各种想法纷纷出现在陈冲的脑海中,困扰着他,令他坐立不安,不停地在屋内来回走动。

而陈震北从雪儿的口中得知儿子头疼,不想去学堂,也没有逼他,迳自领着雪儿去学堂了。至于洪方博,还是跟在雪儿身边用各种方引她说话,雪儿见谈得挺高兴一直都没有拒绝,因此在别人的眼中,两人就成了亲密的一对,形影不离。

宋钱下午武课的时候来到陈家探望陈冲,看着陈冲颓靡不振的样子,宋钱叹道:“老弟,还是为了那美人的事烦恼吧?别想那么多了。”

“我……”陈冲欲言又止,并没有继续解释,默然地拿了一颗天心丹和二颗玉蓉丸给了宋钱之后就推说头疼。宋钱见他精神不振,也就不打扰他,自行离开了,临走还嘱咐他要好好休息。陈冲看宋钱意诚,心里也很感动,越来越重视这个新朋友了。不过,这一天,他还是在胡思乱想中度过了。

一连十几日,陈冲都以头疼的原因不去上学。陈陆两家的人都发现陈冲神色颓靡不振,双目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而变得灰暗,身形也越发消瘦,显得有点憔悴。而他每天都是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连道术和医术也没练。只是每次雪儿来看他的时候,他便装作无事,陪着雪儿说话。

陈震北知道儿子有心事,因此多次去找儿子谈话,但陈冲却什么也不肯说,陈震北只好作罢。

另一边,这些日子,洪方博不停地邀请雪儿去他们作客,雪儿被他说得心烦,随口就答应了。

这日下午,洪方博便带着雪儿回家。洪氏父子和方晴看了赞不绝口,特别是方晴,总是拉着雪儿上看下看问这问那。而洪江远也觉得雪儿的容貌与自己的儿子确实很般配。洪方龙和洪方虎既是羡慕又替三弟高兴。洪方博见父母都喜欢雪儿便下定决心,想尽快定亲。

雪儿见洪家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感到很不舒服,又被方晴摸来摸去,问东问西,心里更是不耐烦,又不好发作,只好忍着。

方晴却因此认为雪儿品行柔顺,会是个好媳妇,心中就更爱了。

雪儿忍了很久实在忍不下去了,便以练武为名告辞了。洪家之人自是送了一大堆礼物给她。她见无法拒绝,只好免为其难收下了。

洪方博把雪儿送回家中,乘机拜会陆知青。

陆知青见女儿和一个英俊的青年一起回来心里奇怪,却没有多问。洪方博则十分热情,恭恭敬敬地向陆知青问安,并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陆知青知道他的来历也是吃惊不小。又见这个洪三公子的眼光总是在看自己的女儿,而且眼神带有浓浓的痴迷之意,他是过来人,心下自然明白,不由的看了女儿一眼。

雪儿正捧着一堆礼物笑着走向后院,陆知青看着女儿的笑容,以为女儿看上了洪方博,心中不高兴,脸色一沉,推说有病人便暗示着要洪方博离去。

洪方博却不解其意,反而坐了下来,笑着道:“伯父现在可是天下知名啊!有幸能见到伯父真是难得,晚生还想向伯父请教医术呢!”

陆知青淡淡地道:“公子过讲了,我这平民百姓怎比得上洪家呢!天色不早了,公子还是请回吧!”

洪方博见陆知青的态度有点尴尬,脸窘得发红,站起来行了一礼,道:“伯父,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我一定会常来看伯父和陆小姐。”

陆知青轻轻一笑道:“小门小户不劳公子大驾,免得辱没了公子的身份。”

洪方博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陆知青,在主人一再送客下只好离开了陆家。

洪方博回家一说,众人对陆知青的态度都有些不满,又奇怪为什么陆知青有这样的态度。不过众人都希望能与陆家成为亲家,于是为洪方博出谋划策。

洪江远笑着道:“以你的文学武功和身份地位来看是不会有问题的,只要雪儿看上你,她父亲也就不会有问题了。”

洪方博自信地道:“我看陆小姐对我也有意思,只不过害羞不肯说出口罢了。”

方晴道:“既然这样,你可要打铁趁热啊!别把这么一个好女孩给丢了。”

洪方龙道:“不如直接去求亲吧!反正你们两情相悦,定了婚也好安心。”

洪方虎在一旁也点头称是,洪方博却道:“不忙,我们才认识几天,现在求婚有点唐突,再过一段时间吧!”

洪江远和方晴都认为儿子想的周到,心里却在盘算着要举行隆重的婚礼。

学堂里的传言自然也传到陈震北耳中。他大为吃惊,也开始明白儿子为何拒绝上学、颓靡不振。他不禁叹气。但又觉得这种事只能靠陈冲自己处理,他作为长辈不便去找陆知青谈,只好回家劝儿子看开点,不要放弃,既然有婚约就不必想那么多。

陈冲听了父亲的话,苦笑了声,问道:“比起那个洪方博,我是不是很差啊?”

陈震北语重心长地道:“若是论身份地位当然没法比,但这种事不能全看身份地位的高低。我看雪儿也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她对你还是那么好,一点也没有变。你不要多想,现在婚约还在,你仍是雪儿将来的丈夫,若是陆家要退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现在这个样子谁也不会喜欢,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要被这么一个小小的挫折而弄得自己灰心失意。你将来的路还长着呢!挫折也会越来越大,处理不好将会贻误终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看着迷茫之中的儿子,陈震北知道儿子虽然聪明,但人生的阅历太少。一直以来,儿子总是在学习各方面的知识,很少步入社会,所接触的人都是熟人,所以处理人际关系的经验不足,显得不太成熟。而且在面对一些切身的问题时,应变能力便显得有些不足。

他虽然很想帮儿子,但他觉得这是一个让儿子面对社会残酷的绝佳机会,对儿子的将来人生会有莫大的好处,因此陈震北并没有继续劝慰儿子。

他走到家门口却发现洪方博正从陆家走出来,觉得是时候该找陆知青谈谈了,于是便走向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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