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七章 神秘老人
落日西沉，步非尘坐在小黑背上，夕阳下，拖着长长的身影，显得落寞而慌凉。
暮色渐晚，四下并无人烟，步非尘在荒郊野外随处找个地方，稍稍打扫了下，燃起一堆篝火，就要将就过上一夜。
小黑睡在地上，他则睡在小黑软绵绵的身上。这些天来，他几乎是这么度过的。
望着漫天星辰，久久不能入睡，他脑中，总是萦绕着瑶碧落的影子。
“她虽然是个妖精，但也蛮好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
“十年后，十年后真的还能再见吗？”步非尘取出瑶碧落留下的玉佩，细细端详着。
……
过了许久，步非尘才渐渐进入睡梦。迷迷糊糊中，他看见一个人影朝他走。那是一位极度俊美的男子，从相貌来看，大约二十五六岁，一袭如血的红衣穿在他身上竟无一点妖异之感。周身散发着淡淡红光，看上去肃穆飘逸，如同神人。一双眼睛，如大海般深沉、湛蓝。
“你，你是谁！”步非尘为他天神般的气质所震慑。
男子并不语。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纤细的玉指向步非尘伸去。纤细玉指本是用来形容女人的手，但他的手，却比女人的手好看一百倍。
步非尘下意识避开，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然后他大叫，但无论如何用力都叫不出声来。男子在对他笑，善意地笑，但他却害怕的紧。他期盼着小黑快些醒来，小黑雷鸣般的呼噜声经久不息，似乎不会这么快就醒来。
男子牵住了他手，他蓦然感到一阵寒意瞬间由手传遍全身。步非尘清晰的感觉到，那不是由心中恐惧引起的，是真真切切的。
男子的手，比千年玄冰还冷上几分。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步非尘想问，却说不出声，只是惊疑地望着男子。
男子好像明白他的想法，悠声道：“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你一定要亲眼看看。”
然后他就随着男子渐渐飘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很轻很轻，比云还轻，轻如无物。幸好他的眼珠能转动，随着视线的转动，他看见了地上沉睡的小黑。
“这个大笨熊，睡的这么沉。”他正在心中埋怨，脸色突然就变了。
他看见小黑的身上依然躺着一个人，那正是他！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我？”步非尘惊疑不已。
他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紧了紧，然后身体就极速前行，越来越快。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天地间的一切都极速后退着。片刻后，眼前一切都已经不可见，只有大片大片白光。
耳边，空气流动之声噼噼啪啪响着。步非尘全身像被空气点燃了似的，疼痛无比，他闭上眼，艰难地忍受着。
忽然间，他感觉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触在自己脸上。慌忙用手撇开，睁眼一看，见是小黑在用舌头舔他。
小黑见他醒来，便没再舔。
步非尘浑身酸痛，身上冷汗涔涔，若不是小黑将他弄醒，还不知会吓成什么样。
“又是这个梦，自从下山之后，已经第五次做这个梦了。”步非尘揉着膀子，自言自语道。步非尘感到很奇怪，明明是个梦，但感觉却是无比清晰，就像刚刚发生过似地。而那个红衣男子到底想让他看什么呢？
此时，他才隐约感觉身后竟有个人。
一位衣衫破烂的寒酸老者！
老者须发白如银雪，佝偻着背，双手后背，脸上冻得发紫。他从步非尘身后绕到身前，又从身前绕道身后，目光一直步非尘身上打转，像欲把他看穿似的。
“老人家，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步非尘觉得奇怪，不禁问道。
“不对呀，完全不对！”老者一脸疑惑，一面摇头，一面自言自语。
“什么不对？”
老者像没听见他的话，转了片刻又道：“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步非尘见他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又见他神神叨叨，以为是疯癫老人，怜悯之心顿起。
“老人家过来坐坐吧，这么冷的天，过来烤烤火。”步非尘拨了拨火堆，火苗又窜起。他将下午叉的鱼穿起，放在火上烤。一面道：“来尝尝我烤的鱼。”
老者凝重的神情赫然一变，嬉笑道：“鱼鱼，有鱼鱼吃。”一蹦一跳到步非尘身边坐下。
将鱼烤好后，步非尘怕他会被鱼刺卡着，又将鱼肉一块块撕下来后方递给他。
老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两条大鱼，很快被老者吃个干净。
吃完还舔了舔手指，问道：“好吃，还有没有？”
步非尘笑道：“老人家若是喜欢吃，就跟着我吧，我每天都给你烤好东西吃。”
老者笑了笑，神情忽然变得沮丧起来，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可惜这么好得孩子。”
“你，你是在说我吗？”步非尘指着自己鼻子问。
老者点了点头，道“为了你，老夫就泄露一次天机吧。”
“天机，什么天机？”
老者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方才道：“你乃天妒之命，决难活到十八岁，就算你若能不死，身边所亲所爱之人会为你一一死去，注定一生坎坷艰辛。”
“没，没这么惨吧！”步非尘听着就心寒。忽然风声一起，老者顿时就消失在步非尘眼前。
“老夫赐你《神机天卷》一册，望能助你渡过天妒之难。”话音未落，一本书从天上掉了下来，砸在步非尘头上，又落到地上。
步非尘从地上拾起书。“这书好轻，拿在手中根本感觉不到一点重量。”他不禁惊叹道。打开一看，全是一页页白纸，哪里有一个字！
“难道这也是个梦，你打我下看看。”步非尘瞪着小黑，举起它肥厚的熊掌在脸上拍了下，疼得他不住吆喝。
“这是真的，难道他是神仙，那他说的不就是真的了，那可怎么办！”步非尘心绪不宁。
想了一阵，自我安慰道：“管他呢，老天要跟我作对，我就跟他斗斗，我命由我不由天。”
睡意全无，步非尘干脆披星戴月，连夜赶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