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四十九章 悲剧
就这样师徒二人，一人教，一人学，五十个年头悄悄走过，这个时候，邪忽然发现，该教的东西已经教完，如今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给那个孩子的了。
邪对小天说，“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教给你的了，你可以走了。”
可是小天没有走，继续跟着邪。
就这样又过了很多年，有一天，小天忽然对邪说，“我想要那样东西……”
邪很惊讶，“你已经圣级了吗？”
“不错。”
邪很高兴，小天能够这么快达到圣级，果然前途无量。
邪对小天说，“你赢了我，我便给你。”
两人同为圣级，可是邪已经迈入圣级这么多年，刚刚踏进圣级门槛的小天自然不是对手，他输了。
后来有一次，邪和一个老对手交战，不幸受伤，小天偷偷拿走了那样东西，邪很生气，不顾身体伤势，将那样东西拿了回来，此后，师徒二人之间便再不如以前。
有一天，小天主动找到邪，他对邪说，“你为什么不将那样东西给我呢？只有在我手中，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听到小天这样说，邪很不高兴，“为何只有在你手中，才能发挥作用。”
“试问天下还有谁能够在五十年间踏入圣级。”
邪静静的看着他，很久很久，“我便再收一徒，让他在五十年间踏入圣级，你还有何话说。”
“好，我就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这样的人？”
从此之后，邪不想再见小天，只是让他找一些人来，而他自己就住在这个洞中，不再出去一步。
小天答应邪不出这片鬼林，所以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人都会被小天邀请来让他师父看一看，有没有资格成为邪的下一个徒弟。
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林夜听完之后，想了想问道，“你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啊？”
“哈哈，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既然人家不想说，林夜也不再追问。“我还是不明白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邪长叹一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每一个来这里的人，我都对他们说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如果他们愿意作我的徒弟，我便将我心中的一丝意境传授给他。”
林夜接口道，“可是他们都不愿意，是不是？”
“哈哈哈……错了错了，是我劝他们走，可是他们自己不愿意，他们都是自愿接受我的传授，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够挡住这样的诱惑？一个武圣心中的一丝意境，如是能够领悟几分，不说突破圣级，跨越九级是绰绰有余。”
林夜恍然，是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有这样从天而降的机会，让一名普通的武者成为九级巅峰，有多少人能够从容面对，说出一个不字。
林夜皱眉问道，“他们愿意成为你的弟子，可是为何他们还是死了？”
“他们并不是我的弟子……没有能够成功接受我的传承，又怎么能够算得上是我的弟子呢？那一抹意境虽说只是我心中意境的千分之一，可是也不是那么容易容纳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没有能够容纳下你的那一丝意境，就这样死了。”
“是啊……”苍老的声音托着长长的腔调，似在缅怀，似在悲悼，“我本就让他们回吧，可他们坚持一试，结果爆体而亡。”
“其实你不该传授他们的……”林夜冷冷说道。
“为何？”
“你虽然没有伤害他们的心，可是他们却是因你而死。我想强大如你的武圣一眼就应该可以看出，有些人是注定不会成功的，可是你依然做了。”
寂寥一片，那个声音没有再说话。
过了很久……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知道有些人是不可能容纳下的，但是万事都有变数，人的天资固然算一部分，但是人的毅力也有很大的作用，我能看透他们的天资，却猜不透他们的性情。再说，我的时日无多，我也想能够尽快找到我的下一个弟子。”
“你是心急，可却害了那么多的人，算了，也不关我什么事，你放我下来，我要走了。”
“你不想接受我传给你的意境……”
“呵呵，我也曾幻想不劳而获，但是这样让我感到很不踏实，我更宁愿自己一手耕耘得来的收获。”
“若是你自己苦修，踏破圣级说不定需要上百年，可是有了我的引导，就可省却数十年之功。”
“哈哈哈……”林夜一阵狂笑，“那些死去的人也是死在你这样的诱惑之下么？”
“以前的人我只有劝他们离开，却不曾劝人留下过……”
“那你为何……”
邪打断了林夜的话，“那是因为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小天一直不知道我为何在这里不出去，其实那是因为我已经出不去了。”
“那与我何干，我现在就走，你放是不放？”林夜的倔脾气上来了。
“哈哈哈……”苍老的声音笑得有几分癫狂，“天意弄人啊，天意弄人啊……本来你是我看到最有希望成功的人，可是却不曾想到……”
林夜心中一软，“您别这样，天下愿意成为你的弟子的人不计其数，您何苦如此？”
“天下苍生无数，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茫茫众生，多为蝼蚁，有几人能够参破天机，驾临众生之上。何况……你恐怕是我此生能够见到的最后一人了。”
林夜一时不知如何应答，苍老的声音也没有在响起。
黑漆漆的洞口一时寂静无声。
很久之后，林夜终于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老先生，我真的要走了……”
……
邪没有回答……
“人之将死，其鸣也哀，难道你不能体会一下我这个老头子心中的悲痛？先有一徒得而复失，今有一徒想而不得。我这一生越武道巅峰，想不到做人却这么失败，我死之后，恐怕连一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了。”
“你放心，我觉得秀才不是那样的人。”
“我还能不清楚吗？小天的心中唯有武道，其余之事他全不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