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柳岸 -- 第六十八章 线索（上）

张羽的背后几乎浮上一层冷汗，紧紧靠着椅背，将自己隐藏于座位后面，他在赌，他在迫不及待的赌，他要确定一件事，那便是……经过嫣儿加持的玉镯，有着类似大活佛加持过佛珠的效果！他可以不这么急迫的，他完全有很多机会进行猜疑和试验。但此刻张羽鬼使神差这样做了，做的没有丝毫理由，这一刻他几乎对赌错的代价都不存有丝毫犹豫！男人适时当冲动，虽然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张羽还是一下子瘫倒在椅背上，他的后背已被冷汗打湿，他怔然失神，不明白一向冷静的自己，为何会有方才那样疯狂举动？人有时总会莫名其妙的做些事情，说某些话，这些事情和话语有时完全是没有道理的，不是么？

“喂！你怎么了？脸色这样苍白？”冷锋关心问他。张羽摇摇头，看着离他一尺之遥的佛珠，满足笑了：“呵呵！我开心！”“神经病！”宋玉不给自己留丝毫嘴得，毫不留情打击他，看一旁嘟着小嘴的刘璇，显然也是这个意思。摸摸鼻子干笑数声，洪杰停下车子，说：“中途休息！休息10分钟！”王喜疑问：“不是刚休息过吗？”洪杰脸色惨白，抱着肚子痛苦无比说：“内急……”众人狂汗翻白眼。

十分钟后，司机换成张羽，洪杰接替张羽的班舒适呻吟着将自己塞入椅座。出入西藏区域，高原反应还不是很明显，但车子反应要明显许多。最后没办法在继续行驶下去，众人只好徒步下车。不过非常庆幸，大家伙不论男的女的都知道这是做任务，除了必要装备，几乎没有其他繁琐物事。路口岔道，一条公路进入城镇，一条是小道。看看天色，离最近的城镇还有20多公里。王喜提议走小道，理由是不造成惊世骇俗。众人都同意了，理由是不能有理由，因为还没有人敢明确表态背驰王喜这个蛮夫的意见，虽然他看上去并不野蛮。

一众十五六人背着大包小包，施展各自看家轻身功夫，双脚顿时变成打了油的滑轮，一个个人影都变成幻影。张羽是例外，王喜带着他。为此，又惹来刘璇和宋玉的白眼，吴浮萍还好，这个善良的女子只是无声轻笑，至于嫣儿，又变成原来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傍晚，城镇入口出现，众人都露出喜色。施展轻身功法奔的久了，也很累。来到客栈要了雅间，众人吃着饭菜，大家都是习武之人，高原反应适应极快，各自调整都看不出什么异样。饭菜吃的极其沉默，王喜夹根青菜沉吟思索：“阴宗的人怎没出现？他们被我们甩到身后了？”这个问题六派弟子没人可以予以作答。嫣儿也不理他，朱老幺不能不理。嘴里塞的满满的，朱老幺含糊不清说：“管他们到哪呢！我们吃好喝好喽，精气养足了明天直接去任务地点查探就是！”

“也是！”王喜皱眉点点头，吃完饭，排了值班表，四个女士和两个男特使不用值班。剩下九个男的抓阄，王智那厮很好运抓到空，高兴无比！剩下八人分作四组，张羽同洪杰排到一组，是他自己要求的，洪杰沉静看他一会，没有反对。本着照顾弱者原则，张羽一组排在第一班。夜深了，两人在客栈外台阶上坐着。西藏的夜晚真冷，风声呼呼，不算太坏的是没有下雪。两人都沉默着，良久，张羽深深吸口气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忽然升起一诉衷肠的想法：“祖国的天空真好，即使晚上，也是这样明朗和清爽！”要看天幕，他喃喃说：“洪杰啊！那次在北京，你丧失了抓捕我的最好机会！呵呵，不谈那些，大地，真好！”

洪杰冷哼一声，不屑讥讽：“机会？哼哼！”呼一口气讥讽道：“恋乡情节？你也有么？你也配有？！”张羽苦笑转身，正色问：“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也能有？我也配有？我怎么了？我招谁惹谁了？难道这些乱七八糟情节只配你们这些人有么？”洪杰半侧脸，地下的雪让张羽能清晰看到他的脸色，“别跟我吼！你配不配自己清楚！我为什么大江南北跑着抓你？你为什么见我就跑？怎么到现在，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觉悟？”张羽嘿然吐口唾沫，“你他妈能想象一生下来就被人抛弃，吃一只野狗奶水的滋味是什么吗？你知道人家小孩读书的时候自己却在垃圾堆翻找食物填肚子是什么滋味吗？你他妈就是社会的宠儿，说什么风凉话？”洪杰沉默半响，黯然说：“我的确没有感受过你说的那些东西，也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存在。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选这个行业，去杀那么多人！”“不该？”张羽冷笑反问，“不杀他们，我会挨饿，杀了他们大多数人不挨饿，你说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好？让他们这些蛀虫都存在着，欺负善良百姓就应该是吧？你他妈没资格教训我！”洪杰侧脸打量义愤填膺的张羽，轻声说：“你说的也许是对的，我今天不想和你争辩，也不愿与你争辩。我只知道只有法正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才能活的快乐、幸福。你现在，是在践踏法律！所以我不能容忍，你要记住，当这件事了解后，我会第一个抓捕你的！”

“去你！”张羽反手给了洪杰一巴掌，“抓捕我？法律？什么是法？法是为谁服务？一个平民百姓杀了人就是犯法，得砍头；一个高官子弟杀了人，吗的！拿钱就可以砸出来！这样的法你让我遵从？我去他法！”

洪杰任凭嘴角鲜血滴落，也不擦拭，抬起头看着淡淡虚空说：“正因为它不健全，社会上才有我们这样一批人去促使它健全和完善；正因为有许多人正在践踏着它的尊严，凌驾于它的身上，所以才有我们这样一批人去将这些人努力揪出来！我们内心深处都有一个理想和愿望，我们想让这片天空更加明朗和清醒，我们想让这个世界更加安定和繁荣……总之我们是合法、遵法的，你这样的存在，与法不从，所以，任你说的天花乱坠，将来我都要逮捕你的！”张羽冷笑，“嘿！抓我？有那个本事和命尽管来抓！我现在不跟你扯那么远，也不管你身上带着政府怎样的使命，嘿嘿！现在看着我们生存的这个层次，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遵循另一个法则。哈哈，这个法则现在出了一些问题，激起一个奇大无比的漩涡，最不幸的是，他这个漩涡最中心是老子我！”

“什么意思？”洪杰愕然看着他。“什么意思？你他妈自己去揣摩，我只要你告诉我，那个狗屁约翰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你知道的一定不止那天说的那么点！”沉默半响，洪杰摇头说：“我不可以告诉你，这是机密！”“机密？”张羽再度冷笑，神情忽然变得平静无比，他一下子从那个神态激昂的样子变回平日与人相处的玩世不恭，自几嘲讽自己：“我早该明白的，同你们这些狗腿子是讲不出理的。洪杰洪大侦探，你记住，你今天的隐瞒，日后会尝到苦果的！”“能将你们这些坏东西都抓了，我嘴里塞满最苦的苦果也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