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恩仇 -- 第十一章 人造烟瘴
丛林岗的守卫者们及时得到了木然扎族长所带领的原始山寨弓弩手的救援，击退了匪徒第二次疯狂进攻，并使黑蜈蚣匪徒受到了重创！现在丛林岗守卫者队伍人数增加了，而且还得到了水和食物的补充，他们的力量比之前变得更加强大了！
但是，在同匪徒的战斗中，他们也付出了一死三伤的沉重代价，他们擦干了泪水，掩埋了同伴的尸体，包扎好伤员的伤口，又饮用了一些水和食物，斗志变得更加坚强！他们决心坚守丛林岗，拖住匪徒，哪怕战斗到还剩最后一个人，直到克钦邦东部军区援军的到来！
上午的这两场较量，黑蜈蚣匪徒吃了大亏，特别是第二次进攻，眼看就要得手，结果半途杀出了个程咬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群弓弩手救了滑竿帮的命，黑蜈蚣越想越窝火，他还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吃过这么大的亏，即使是在两年之前跟政府军的周旋中他的一次性的损失也没有这么惨！
“救援滑竿帮的弓弩手是从哪儿来的，你们查清楚没有？”黑蜈蚣问身旁的变色龙道！黑蜈蚣、蛇腰匪女和高脚虎此刻来到了丛林岗北隘口的山脚下查看情况。
“报告司令！据我手下的兄弟说，这些弓弩手很可能来自罂粟寨！”这变色龙明知这群弓弩手来自原始山寨，但他却要说他们来自相反方向的罂粟寨，说到底还是做贼心虚，怕追查到自己的责任！因为昨天晚上滑竿帮人员正是从他的北隘口防区成功突围才得以出去通风报信的，今天他又发挥他见风使舵、随机应变的特长，来个混淆视听、南辕北辙，除了如来佛主和他变色龙自己之外，让你谁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胡说八道！罂粟寨的人怎么会都赤裸着上身，他们能有那么彪悍吗？”蛇腰匪女本来就对变色龙不知一次地谎报军情心怀不满，见他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还在胡编乱造，忍不住气愤地骂道！
“体格彪悍，赤裸着上身…难道他们是原始山寨的人？就是说昨天晚上滑竿帮有人从北隘口突围，原始山寨的人是接到他们报信后，今天赶来救援的！”黒蜈蚣推敲着蛇腰匪女的话意，推测着说道！
“是这样！司令！根据我所掌握的情况，他们就是原始山寨的人！昨天晚上滑竿帮肯定有人是从这北隘口突围了！”蛇腰匪女说道！
听了蛇腰匪女这话，黑蜈蚣的黑脸变得更加阴沉了，半响没说出话来，他的两只鳄鱼眼直盯着变色龙一动不动，射出了令人胆寒的两道凶光！
变色龙一见大事不妙！吓得瘫跪在黒蜈蚣的面前哀求道：“司令！您无论如何要相信我呀！昨天晚上天黑，我真的没有看到有人从北隘口突围啊！”
“好个变色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给我谎报军情，耽误了我的军机大事！来人！给我拖下去毙了！”黒蜈蚣杀气腾腾地下命令道！
“司令！我真的没看清楚有人突围呀！请您看在我跟着你躲少年忠心耿耿的份上，绕了我吧！”这变色龙确实也是能言善辩，在这生死关头他还自然地设法为自己辩解，不住地强调客观原因。
“司令！请您息怒！也许真的是因为天黑，变色龙没看清楚有人突围。再说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请您饶他一次，让他戴罪立功吧！”高脚虎说情道！
稍沉吟了一会儿，黒蜈蚣说道：“唔！看在副司令的面子上，这次暂且饶你性命！看你今后表现，再作定夺！”
“谢司令不杀之恩！谢夫人！谢副司令！”变色龙连声跪谢道！他从鬼门关过了一遭又回到了生界，吓得落魄而去！
“好个原始山寨！竟敢与我黑蜈蚣为敌，待我攻克了丛林岗之后，就立马把它荡平！”黑蜈蚣气得咬牙切齿地说道！
“司令！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高脚虎问道！
“组织全部人马，继续给我强攻！我还是不相信滑竿帮和那几个野人能有多大能耐！”黑蜈蚣咆哮道！
“遵命！”高脚虎应声就要去执行！
“慢着！”蛇腰匪女制止道！
“司令！我们犯不着和他们硬拼！他们居高临下，处于有利地形，正适合弓弩手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上午两次进攻失利，挫伤了我们的锐气，队伍现在亟需休整、养精蓄锐，以利再战！不如我们先把他们围起来，再从长计议。丛林岗就巴掌大那么大块地方，即使他们后来又补充了些给养，他们现在有那么多人需要吃喝，料他们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向军方通风报信，如果军队来救援他们，我们的处境就困难了！”蛇腰匪女继续说道！
“唔！夫人说的有理！就按夫人的意见办！暂时先把他们围在这里，再寻机消灭他们。我们再向罂粟寨方向增派几名哨兵，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向迈高山撤退！”黒蜈蚣说道！
“夫人高见！”高脚虎也奉承道！
匪徒暂时停止了进攻，枪声停了，杀声止了，双方处于一种短暂的相持状态，丛林岗山野又恢复了往日的和平与宁静。
在平静中，时光的脚步似乎也走得非常缓慢。午后，除了每个隘口留有两名哨兵值班外，其他人都可以午休。玛瑞是个闲不住的姑娘，他硬是拉着欧阳和心芒陪着她到这巴掌大的山岗上到处转悠，心芒不休息，美乔当然也要陪着她，还有新来乍到、对什么都好奇的玛鲁也总是与他们形影不离！玛瑞和美乔其实并不喜欢她，尤其是不喜欢她在欧阳和心芒他两面前显摆！这大概是女人们天生就有的嫉妒心使然！
玛瑞之所以闲不住，当然首先是出于她的性格，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按照分工，她和另外三名姑娘负责丛林岗守卫者们的后勤保障工作，特别是她们在丛林岗上采得了野蜂蜜怎么好的食物，这更调动了她的热情和积极性。尽管原始山寨的族人后来为她们带来了一些水和食物，但玛瑞知道，这毕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她们必须要尽快找到新的食物来源！
然而，他们这次几乎把个丛林岗的每个地方翻了个遍，除了挖了一些竹笋和一种不知名植物的可食用的块根之外，再也找不到跟野蜂蜜相媲美的食物了，玛瑞很扫兴，跟着众人怏怏而归！
“玛瑞！你们来闻闻！这花香味太好闻了！”欧阳停在一株小树旁喊道！
“欧阳！别！那花有毒！不能闻！”玛瑞见状赶紧跑过来制止道！
众人都围了过来，这株树有一人多高，上面开着有拳头大小有红、白、紫三种颜色的花朵，芳香而又妖艳，特别是花朵的香味很诱人，在数米的范围内就能闻到，香味独特、令人陶醉！
“这是缅北曼陀罗！它的全身都有毒，花朵毒性更大！人闻久了会变疯！弄不好还会死人！这岗上这种花还不少，你们都要离它远点！”玛瑞解释道！
“嗯！这花是有毒！”玛鲁也附和道！原来她也知道这花有毒！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玛瑞和玛鲁的话激起了心芒的兴趣！
“这树枝和花，如果燃着了变成烟，能有多大毒性？”心芒问玛瑞道！
“多大毒性，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有毒！我从小听阿公讲过故事，他说我们野人山的一座开着曼陀罗花的小树林着火，山下的草场有好几头牛闻了浓烟后，发了疯似的跳着、叫着，跳了一会叫了一会之后便倒地死去了！”玛瑞绘声绘色地讲道！
“你想用这种植物对匪徒制造人造烟瘴？”欧阳问心芒道，他似乎已猜到了心芒的意图！
“是啊！”心芒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太好玩了！让匪徒也闻闻瘴气的味道！怎么样？这又是我的功劳吧！”玛瑞兴奋地说道！
“唔！玛瑞就是能干！”心芒又称赞道！
“这应该是我的功劳，是我先发现这花的！”欧阳开玩笑道！
“去你的！”玛瑞打了欧阳一下娇嗔道！
“你就知道花香！谁不知道你是采花高手啊！”这话说过，玛瑞又觉得说滑了嘴！这可是她跟欧阳在私房中说的悄悄话啊！
众人都忍不住，被玛瑞的话惹得笑了起来，有的捂住嘴，有的笑弯了腰，欧阳的脸被羞得通红！
“那我们现在就砍花，还有收集干草，大家分头行动吧！”心芒吩咐道！
美乔又去叫醒了众人，大家一起帮着干了起来。很快便砍下了岗上的所有曼陀罗花，还收集了一大堆助燃的干草和枯枝。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北风啊！”欧阳对心芒说道！
“是啊！只要北风一起，我们就点火！”心芒说道！
整整等了一个下午，还是没有等来人们期待的北风，这空气像凝固了一样，空中连一丝风的影子也找不到，已经多日没有下雨了，天气又变得燥热起来，人们焦灼急待的心情，就跟这燥热的天气一样！尽管欧阳不住地劝解，玛瑞还是急得来回渡步，且不时地跺脚！
还是苍天有眼啊！晚上八点左右终于吹来了久违的北风！
“点火！”心芒下令道！
欧阳和玛瑞兴奋地点燃了两堆曼陀罗柴草，很快这两堆柴草便冒起了滚滚浓烟，在北风的吹佛下，这两股浓烟缓慢地向匪徒的主要宿营地小树林方向飘去。
枝叶浓密的小树林恰恰是烟雾最好的聚集地，小树林里的曼陀罗烟越飘越多，越聚越密。
匪徒们大多没有入睡，他们包括站岗的哨兵对这烟雾，并未在意，更没有人去问这烟雾是从哪儿飘来的。一开始闻着这曼陀罗烟跟别的植物燃烧而产生的烟一样，有一股呛人的味道，而闻得时间一长，竟然让人有一种特别愉悦的快意！自然而然地进入兴奋状态，按耐不住强烈的踏歌起舞的欲望！
土匪的营地开始热闹了起来，匪徒们纷纷走出帐篷，还有那些站岗的哨兵，都自动聚集到小树林中的空地上，无拘无束地大喊大叫、又唱又跳！像群魔乱舞，像鬼怪唱歌，他们跳着怪异的舞蹈，拖着难听的长腔，动静和声响越来越大！
此刻，匪首的营帐内，黒蜈蚣搂着蛇腰匪女正在竹床上折腾，他们也闻到了一股烟味，由于所处的位置较低，曼陀罗烟对他们两的刺激和影响暂时并不大。两人都喘着粗气，已经快到了兴头上了！然而，从帐篷外不时传进来的一浪高过一浪的匪徒们狂欢的吵闹声！却让他们两心神不定、无功而返！
“什么声音这么吵？坏了老子的好事！”黒蜈蚣气急败坏地骂道！
“真扫兴！”蛇腰匪女也怏怏地抱怨道！
“勤务兵！”
“勤务兵！”
“勤务兵！”
黒蜈蚣一连喊了三声，门口也没有人回答！
情况不对劲！黒蜈蚣和蛇腰匪女对视了一下，都从枕底下抽出了手枪！
“走！看看去！”黒蜈蚣说着，和蛇腰匪女下了床，他们闻到的曼陀罗烟味越来越大！
他们飞身窜出帐篷，门口连勤务兵的影子也没有，原来这勤务兵早就加入到匪群狂欢的队伍中去了！
小树林的空地上，狂欢的匪群依然在大唱大跳！原来吵闹的声音就是从哪儿传过来的！
黒蜈蚣和蛇腰匪女越发奇怪！他们快步来到狂欢的非群旁，望着匪徒们放浪不羁的蹒跚的舞态！听者他们不由自主的怪异的叫声！还有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烈的烟雾！蛇腰匪女明白了一切！
“不好！这是瘴气！赶快叫弟兄们捂住口鼻！撤出小树林！”蛇腰匪女大声喊道！
土匪们的营地乱成了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