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混沌无知 -- 第七章 小镇迷案
一干人等跟着镇长便向那积善家走去，在路上离的远远的便能听见积善的大哭之声，其声当真悲切，众人心中不由得都是一堵。
等到了门口才见积善家里己经挤满了闻讯前来帮忙的邻居。“云儿，你醒醒啊！云儿…”镇长在前面拔开围观的众人，把六人带了进去。只见积善家里已经设好了灵堂，满屋的白布缟素，宣告着女主人的离世。那云儿的尸体躺在门板上被白布盖着。而一旁的积善则穿着简单的白色寿衣跪在地上大声放声悲恸的哭着
“真可惜哦，那么年轻”
“是啊，也不知道以后这个家该怎么撑下去！”
“唉，老天见不得人快活”
前来凭吊的七大姑八大婶大叔大伯什么的，互相议论着也都是一片惋惜之音！
“积善啊！节哀顺便啊！”
“是啊！这小云的后事还得你好生的来做啊！”
“按俗话说的，阴阳路不同，哭也哭不来。你还是要振奋起来搞日子过的。”
也有许多人看着积善的悲戚样很是同情，都劝他止住悲声，好好的安葬小云，好好的生活！
道长们也都围上去想去检查尸体，“道长啊！嗯…哦…”积善见六位道长来了，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拉住清直那正要去揭去小云脸上白布的手，放声哀戚的说道：“一定…嗯…一定要给小云报…哦…报仇啊！杀…杀…杀了天杀的妖精啊。呜…”积善说到这里又忍不住转身伏在小云的尸体上哭了起来！
清直张了张嘴几欲开口，却最终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也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深知对于这死别之情即使要他们这些对人间烟火能淡之不问的道人们来承受也是极难的，何况是对这些普通百姓，又何况死者是他赖以相守一辈子的结发妻子。人是理智的动物，可是总要有一些东西让人不能够理智，否则人就成了纯粹的动物。
清直也就不再去看他，而是直接揭开了小云头上盖着的白布，当小云的脸露出来的一刹那，清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真是死不瞑目，绝对的死不瞑目，双目惊睁，那是一种怎样的惊怕的表情，一定是生前的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整张脸上毫无气色，而且是完全的惨白。
“妖气，唉！”清直感应到在她的身上还残留着一点若有似无的妖气，他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朝众道人说到：“又是一个心魔！”
“啊，心魔？”“又是妖怪作祟。”“这可怎么活啊？”镇上的人都是一惊，恐慌之情从每个人脆弱的心里开始植根生长。
“道长，你可要救救我们镇子啊！”镇长一开口，其他镇民也都跟着哀求起来：“道长求你救救我们啊！”
“我们镇就靠你们了。”“道长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一时间满屋都是哀求之声，众道长只能连连应承：“各位乡亲请放心！贫道当竭尽所能，力诛妖魔，必还镇上一个安定！”然后又是一些千恩万谢的话，不再作多余的累述。
“那其他两具尸体呢？”好不容易安抚住众人，清华自然又把话说到正题上。那镇长听了清华的话，忙走上前去回答道：“那二癞子的尸体离这里近些，我先带几位去看看？”说完自然是用征求意见的目光看了一眼清华及其他几人。“有劳了！”清华拱手道！
一行人便又匆匆的赶往二癞子出事的地方！“
“这个二癞子啊，那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闲。”在去的途中镇长对这个二癞子的情况进行了介绍，说话时言语里尽是遮不住的厌恶与不屑。
他家原是镇上的富户，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家里拥有镇上四分之一的土地！生了这个独子，那叫一个宠。小时候奶妈好几个，丫环成群。长大后那叫一个浪荡公子：荒唐时白天在赌场，晚上就住在城里的妓院；不荒唐是白天泡在戏院，晚上带一班人包着镇里最好的酒楼胡吃海喝。那真是挥金如粪土，花钱如流水，硬把自己的一对父母真是给好人气病了，病人气死了。父母死后家业自然无人掌持，他更是如潘金莲死了武大郎般，加倍犯贱啊！不几年万贯家产一荡而空，他也沦落成了乞丐，栖身城隍庙。
说话间众人已到了发现二癞子尸体的地方，那叫一个凄惨，躺在那里也没有人问，除了一些好奇围观的人之外也没谁为他哭泣，连块门板都没有的垫，尸体就那么孤零零在地上躺着。众道长上前一看，那死状倒也不怎么恐怖，只是那脸不知道多久没洗了积满一脸的污垢，一身不知道多久没洗的破衣服已是遮不蔽体。身上的散发的尸体气味和衣服上的怪味让人难以接近，其实这人死还没多久，当然不是尸臭味，而是很久没清洁的身体所发出的怪味。有些小说和电视说人死了几个小时就发臭，那不至是夸张，简直就是脑残！尸体死了要过七天才下葬，要是几个小时就发臭，那活人还怎么活，是不？当然了一些毒辣的药物药死的另当别论！
“这不是妖杀的！”清直检查完尸体后站起来肯定的说。“啊…那是怎么死的？”这个结论再次引起镇民的强烈讨论！
“这么年轻应该不是自然死亡！”隐凤低头思索着。“可是如果是被人害死，仵作验伤怎么会没有伤口？”镇长在一旁小心提醒着：“再说了谁会杀害一个乞丐？”
“没有伤口？”隐凤蹲下的身子在二癞子的尸体上仔细检查着，“怎么会这么干净？”突然他疑问的目光定格在那具尸体的脸上，脸中间是因为经久不洗而形成的污垢，但是脸的的边缘和那附近的头发，却十分的干净了，简单是刚洗过的一样。隐凤忙把尸体翻了个身，发现背后披着的头发上灰尘和脏东西却很多，只是仍然有一些地方是干净的。隐凤望着眼前静静流淌的河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难道…”他想到什么似的先是在头发里乱摸了一阵,然后把手拿了出来，众人见他并没有摸到什么东西，倒是摸了一手的灰,不由得面面相觑.然而他望了望自己沾满灰的手却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低着头自言自语的道：“果然也不是积垢！”
众人正不明白他在搞什么，他却猛然的站直了身子，然后对镇长说道：“是凶杀，快去报官，然后请仵作和待诏！”
“怎么这位小道长竟会破案？”镇长不敢相信的看着隐凤，然后他又满是不解的问道：“要仵作来那是自然，只是还要待诏，这…”镇长一脸的犹疑。
“我这徒儿六年前可是殿试第三名啊。”清直虽也是不解，但是毕竟知道徒弟的来历，自然知道他这么说自有他自己的道理.
“唉呀，老夫眼拙啊！”镇长听了清直的话先是满脸惊讶，最后遂转钦佩之色，一张老脸顿时笑开向隐凤拱手作揖道：“原来是文曲星下凡啊。老朽不胜荣幸啊！”古代人嘛都畏天，稍微出个大点的人物就说是天星下凡。可是按照“斗数”原理来说其实人人皆是天上的星星，并以紫薇星为首。
隐凤匆忙回礼：“岂敢，岂敢！”那镇长回头便向一人道：“速按道长说的去办。”然后他又朝众道长道：“道长昨晚捉妖到深夜，早上又没来的及吃饭。现在快到中午了，不如先先吃了饭吧！”众道士也正饿的无力，闻言自是赞同。
“镇长隐凤大胆请您帮个忙。”众人正待离去，隐凤忽然又向镇长一揖。
“岂敢岂敢，道长请讲”镇长忙回礼相答。
“他虽是乞丐，但既然死了，也不能就由他曝尸于此，不如给他搭个凉棚吧！”
“好，道长菩萨心肠，老朽怎敢不从？”镇长想也没有想就爽快地答应了。
且说这待诏，自宋、元时期开始那就是称理发师的专业术语。古代人奉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剪发不像现在人那么频繁，但还是需要净发和修整，就像是现代人口头说的搞搞护理，做做保养一样。当然过去剃工那都是男的，应该不会像现在某些店里一样还提供特殊的服务，不过有没有“断背”关系那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吃完饭，仵作、待诏和官兵什么的也都来了，隐龙站起来向师父一拱身道：“隐凤师弟看来是要在这里协助破案了，那不如就由我回师门求援吧！”“这样也好！”清华点了点头，而后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向天空看了看:"看天气像是快下雨了.你带把雨伞再走吧!""是!"隐龙点点点头.
"这几位就是前来捉妖的道长!"镇长带着了一群人进来,到了几位道士身边就把几位导师介绍给后面的人.只见这群人中为首的一个身着官服的人,他后面还跟着几名衙役,一看就知道是当官的.只见他大概是三四十岁的年龄,身长七尺有余,身材比常人来说略瘦,双目却是射出很精明的光芒,一看就是个很干练的人.他不等镇长介绍自己,便躬身向众道长一拜:"在下本县县令郑永山,见过几位道长!"
众道士见他如此谦恭,连一点官架子都没有,心里不由觉得难得,顿生几分敬佩,忙纷纷回礼.
"听说几位道长对那个乞丐的死有所发现是吗!"众道士虽长年居于山上,见到的官也不多,然而见他连客气话也不多说几句便直入案情,便知道此人必定精干.
"正是小徒隐凤对本案有话要说!"清直当然也不会废话，不过隐凤也不便直接和他推荐自己，当然得有个人搭桥了，而自己又是他师父，自然再适合不过了。
“哦，敢问哪位是高徒啊？”郑永山倒也不说他话。
“贫道隐凤见过大人！”隐凤这时才走出来向郑永山介绍自己。
“不知道这位小道长对本案有何见解？”郑永山仍旧开门见山。
“告大人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他的尸体，”隐凤倒也不说其他废话，直接向他介绍起自己的发现起来，他说完一句话后顿了顿把目光移向了门外，而后慢慢的说道：“我发现他全身都是积垢，然而唯独脸的边缘及周边的头发却是干净的，然后我又仔细检查了他的头发，发现他披在后面的头发虽然很脏，却不是积垢。”说到这里隐凤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那是什么？”郑永山正听得入神见他忽然停下来了，不由得出语催他。
“是灰！睡在地上而粘的灰。”
“也就是说，他的头发如果没有粘灰可能是很干净的！”郑永山忽然插了一句，而后继续道：“也就是说，这个现象表明，他死前不久可能洗过头！”
“对！”隐凤点了点头，而后神秘的看向众人发问道：“请问一个乞丐为什么突然想起要洗头呢？而且只洗了头。”
“不知道。”
“因为他头痒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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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因为太久不洗头，积垢压得他都抬不起头来”
“哈哈哈哈哈哈~~~~~~~`."
众说纷纭，这最后一个结论把大家都逗得笑了起来。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想掩盖什么！”全堂皆是哄笑，但郑永山还是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给出了一个答案。人生来是平等的，后来不平等的原因是因为每个人对事情的反应都不同，成功的人是认真的思考后说话，而庸人则是很快的回答，哪怕明知道是错的。
“对！”隐凤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而后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却在这一笑之中，对彼此都多了一份敬意。
“那我们现在一起去看看？”郑永山建议道，看来他对结果已经是迫不及待。
“好！”隐凤更是想快点证实自己心里的想法，自然非常同意。
“那我们走吧！”郑永山朝手下人一挥手便先走了出去，其他人不管是抱着什么心态也都跟了过去。
少顷,众人都到了那二癞子横尸的地方，那二癞子仍旧趴在那里，还是隐凤把他翻身后的姿势。只是尸体上面已经搭起了一个简陋的约一人高的三面布篷，留有一面自然是让人进去的。
等众人都到了二癞子尸体的旁边，隐凤走到待诏旁边向他一躬身到：“麻烦这位师傅把他的头发给剃光？”
“什么？这，”待诏听了隐凤的话顿时脸都吓白了：“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虽然是是乞丐，但小人也不能冒犯死人啊！要不然会遭天谴的，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要不我帮你好了！”隐凤还没来得及说话，郑永山就走到了待诏的面前把手递过去：“把工具给我！”
“小人不敢！”那待诏一见县令站到自己面前，当时两条腿就觉得发软了，忙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小人这就去！”且不说会不会遭天谴吧，现在得罪了县令说不定马上就会遭报应！
“起来！”郑永山见他害怕的样子，当场就觉得好笑，俯身将他扶了起来：“何须害怕，本官也是人！”
“是，小人这就去给他净发！”待诏哪里还敢多说起他的话,从随身带的箱子里拿出工具就去给二癞子净发了。
众道士虽不说话，但却在心中不由得一叹，权力就是可怕啊，竟然使一个人对鬼神的敬畏也变得荡然无存。
"啊!~~~~。”过了半晌那二癞子的头发被剃了一些的时候,那个待诏忽然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就在当时腾的向后坐了一米多的路，赖以生存的工具都丢在那里就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颤抖着身体脸色惨白的向着郑永山一作揖，然后举起不断发抖的手臂指向二癞子的尸体：“他的头上有一根铁钉，好吓人！”围观的百姓一听，不由得发出一声声惊叫。
而郑永山和隐凤则一起上前查看，那场景当真骇人，只见在那刚刚剃掉的头发上露出了一隐隐在外的铁钉，周围的头骨都已经开裂，血也都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痂，呈现出一片紫红色。
这时天突然下起一场大雨来，来得突然，都没有什么过程，就直接倾盆而下，众人再也无心看着这些事情。都忙着避雨，只有隐凤和郑永山两人却对着尸体陷入了沉思：“是谁要杀这么一个乞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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