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泯灭於人海 -- Chapter 44 困兽，唇齿的颤音！
“做什么呢梵言。快点，好像第二个被害者的遗体出现了。”
“已经出现了吗。这么说来又是吃剩下的。”
对方啊啊地点着头。
梵言从椅子上起身，利落地转换过思路。无论怎么在意报告书，毕竟，这件事早已了解。
现在不应该作为优先事项处理。
于是，就连被称为一课第一好事的梵言，也忘了去追究这桩奇怪的事件。
窗外，细雨飘摇。
明明刚过十月，街道上已然十分寒冷。
时间将近晚上十点。
风很冷，夜的黑暗如刀锋般锐利。
街道原本应该还处在相当活跃的时间段里，但今夜却像是让人不禁怀疑钟表慢了一个小时般的阴郁。
即使下起雪来也不会令人感到惊奇的寒空，让人不由得以为冬天已经提前到来。
大概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总是熙熙攘攘的车站前没有了往日的繁荣气象。
从车站走出来的人影无不将外衣的领子立起，毫不犹豫地向着自己的家径直走去。
家这种东西，是无论再怎么小也能暖暖地安歇的地方。在这般寒冷的日子里每个人都会加快脚步往家走去的吧。
流过的人群。保留不住的热气。
比平时更加黑暗的街道。
一个熟悉的面孔——索菲？
对，是他！
索菲……
从冰火岛归来。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这样的光景，少年只是远远地看着。
与站前有一段距离的大路边，贩售罐装果汁的自动贩卖机之侧。
如躲藏般坐在那里的少年的视线并不寻常。
抱膝而坐的少年，第一眼很难看出性别。
纤细的脸庞和瘦弱的身躯。头发染成红色，由于是卷发并没有扎好。
年龄约摸十六、七岁上下。
目光游走不定的眼睛很细，再加上女性的打扮让人从远处看来无疑会错认为是女性。
牙齿喀喀地打着颤的少年，衣装也十分奇特。脏兮兮的斜纹布制裤子，上身只披着一件大大的防寒服。
在那之下可见赤裸的身躯。
少年很冷——又像是在忍耐着别的什么，牙齿只是一味地上下撞击着。
不知已过多久了，他一直这样颤抖着。
从车站走出的人影开始稀少起来，不知何时少年被几个年轻人围住了。
“唷，Free。”
年轻人之中的一个用轻蔑的口吻唤道。
“……Free。你这家伙，少装没听见。”
那个年轻人粗暴地抓住少年的外衣，强迫他站起来。
出声的这个人是与少年几乎同岁的人类。他的身边围着五个相同年龄的少年。
“什么嘛，出了学校就不认识我了吗？是吗，我们Free已经是社会人了，所以不会再同我们这些乖孩子一起打混了是吧，嗯？”
啊哈哈，笑声四起。
但是少年——Free什么反应也没有。
哼地一声，那个男子放开Free的外衣，对少年挥击……
随着这样子的冲击，锵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面上。
“……”
“别装死，混蛋。”
男子嘲弄似的骂道，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哄笑。
这个声音让少年——Free从冲击状态中恢复过来。
“……Free……Free？”
低声念着自己的名字。
已停止思考的Free，连自己在做什么都忘记了。
念着自己的名字，是让与那个名字相关联的活动再次启动的仪式。
回过神来，Free瞪视着眼前的男子。
“斯托克吗？你这家伙，这种时候在这儿干什么呢。”
“这可是我的台词。我当然是担心你会不会去卖身了。不管怎么说小Free你可是柔弱的小女孩呢。”
对吧，男子转过身询问周围的同伴。
当然Free并不是女孩子。在Free还是Sckriet学园高中生的时候，他见到他们就不爽！
Free什么也没说，随手拾起手边的空饮料罐。
“斯托克。”叫着男子的名字。
向着嗯的一声转向自己的那张满是痤疮的脸，Free用空罐打了过去。
男子的嘴被空罐塞住了。随后Free一掌打在空罐上。
“嗷！”
男子忍不住倒在地上。呛咳着吐出的空罐上沾着红红的鲜血。
男子的同伴惊愕之余，连动也动弹不得。
所以，眼见同伴被打倒却没能马上有所回应。
“斯托克……你、你、你怎么了？”
说着，Free踢着倒在地上的男子的头。
像踢足球一样用脚尖比划着。
与淡淡的语气相反，脚下毫不留情地踢了下去。
男子就这么一动不动了。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颈骨折断了。
单是那种疼痛就不是能马上站起身来的样子。
判断出这一点的Free，决定离开。
并不是向着过往行人较多的车站前，而是更为僻静的小巷子里。
看到Free逃跑，他们终于把握了现状。
打算诈出些钱来的对象把同伴打倒后逃跑了。被打的同伴嘴里流着血倒在地上——
“那个混蛋，开什么玩笑，杀死他！”
不知是谁叫着，这激情迅速传染给其他人。
他们为了抓住逃走的雌鹿，进行报复而紧紧追了过去。
听到那帮家伙的叫声，Free不禁笑了起来。
虽然那帮家伙认真地说着这种话。但是也不必去认真考虑那句话的实际意义。没有做好准备的人只凭着意气向对方这般宣告，还真是轻率呢。
——Free刚才，明明就杀了一个人。
喀嗤喀嗤喀嗤。刺到人的感触复苏过来，Free差点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一回想起来就不禁颤抖。
牙齿像要碎掉似的响着，头脑中出现了暴风雨的错觉。
杀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帮家伙不会明白。
正因为不明白，他们才会说着那种话。
“那么，让我来教教他们吧！哼，哈哈……”Free的嘴角像呼应内心的干涸般冷酷地扭曲起来。
Free的性格并不残暴。虽然被打就一定要打还回去是Free的信条，但像刚才只是被打就让对手晕过去这还真是第一次。
今夜的Free还真是奇怪……
不对！也许，只不过是想变得奇怪罢了。
应该……就是这附近！
Free心中暗喜。
建筑物与建筑物间的空隙，不称为路而被唤作小巷的空间。
毫无疑问，是Free带他们追到这里来的。
在无人的小巷里停下脚步，确认敌人的人数是五人，Free朝着最前面的敌人，冲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