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与肉 -- 23

23

镜前，要自由看着自己脸上的伤疤，眼神中充满了怒气。她从心底恨着李闲适。她恨她把她苦苦保存完好的容颜给毁了。她也有些怨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和李闲适打架。她问自己：“我这样做值得吗？”但没有人会回答她。想起三天前的事情，想到打她巴掌的常秘书，要自由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男人。从小到大，她从未被任何一个男人大过，却被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重重地给了一巴掌。要自由越想越不服气。

“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

想起昨天吴秘书见到她时的惊讶的表情，她不知道今天去上班，他又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脸色”看？生意上的受挫已经给要自由很大的打击了，她的脸被指甲划破无疑是雪上加霜，况且她还是个女人。脸，对一个女人来讲，是多么的重要。一个女人或许宁愿省下买零食的钱，而去买使自己能够保持容颜的化妆品。更甚者，女人宁愿饿着，但她的提包里绝对不能没有化妆品。

要自由刚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来，吴秘书就笑盈盈地出现在门口。

“经理，今天的脸好多了呀。”吴秘书隔着办公桌看了看要自由脸说。

“好啦，不要再取笑我了。”

“这个……以后会留下疤痕的。”见要自由没有搭理他，吴秘书接着讲，“这样吧，我赐给你一瓶‘玉水’，这瓶‘玉水’可以使你的脸不留‘后遗症’。”

“是吗？！”要自由半信半疑，“不是听广告的吧，那些广告都是骗人的。”

“这可是进口的，在国内买不到的，况且我妻子用过，效果挺不错的，所以你可以放心了吧。”

听到这句话，要自由相信地看着一副认真像的吴秘书神秘地说：“真的呀！”

“千真万确，我可以打包票！”吴秘书露出坚定的笑。

“那把它给我吧！”要自由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吴秘书假装找了几个口袋，没找到。然后又再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是不是还有条件没讲呀？”要自己见状调侃道。

“没有没有，容我再找找。”吴秘书还是一脸的笑嘻嘻。“哦，终于找到了。”吴秘书从胸内兜里拿出一瓶小小的瓶子，“原来这个小东西躲在这里，”他把它递到要自由的前头说：“给！你可要好好用它哦！”

“太谢谢你了。”要自由从心底感谢吴秘书。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但是这个意义对我太重大了。”

“我明白一张脸对女人的重要性。”

他们相视一笑。

“接下去的日子可闲咯。”要自由叹气道，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悲是喜。

“没事做的日子真无聊。”

“昨天我坐在座位上快睡着了。”

“我在办公室也快睡了。”

“这样吧，没事做的时候，我们一起聊天吧，你来我办公室！”

“好呀，我举双手赞成。”

“好，那就说定了。”

“那我先回办公室了。”

吴秘书走后，要自由拿起刚才那瓶“玉水”端详着，看着标签上的英文字母，心想：这个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灵丹妙药吗？她不自主地摇摇头，表示不怎么敢相信。她打开它，凑过鼻子闻了闻，她所获得的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袭遍她的全身，她的心情也突然好了起来，不由地微笑了。桂花香是她所喜欢的气味。可她想这是不是巧合，还是另有其他因素。她可从来没有告知吴秘书提过她喜爱这股味道的。她觉得有些好奇，但没有往下想。

除了在大学里，无孤独给她买过化妆品，第二位就是吴秘书了。要自由多少有些感动。她觉得他是个细心的男人，她想作为他的妻子一定是十分幸福的：她无时不刻地体验着他对她的爱，浓浓的。想到此处，她又有些悲伤起来，因为她自今还是个单身，而她认为婚姻的殿堂离她是遥远的，遥远到连想都是一种奢侈。她爱的男人有妻子和孩子了，而她爱的男人不会离开她的妻子和孩子。她认为她自己注定要过一种“妓女”般的生活。只是不同的是，她自己每天都只等同一个男人的出现，而不是接待不同的男性。

她望着手中的那瓶“玉水”，浮想联翩。她想是不是也可以把吴秘书带到自己的家里去做客。她是不是可以把吴秘书当作无孤独来看待。在没有无孤独的日子里，她至少有个男伴。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这份情感转移到吴秘书身上，或者是可以转移几分之几。

“男人真是个好东西。”要自由想，“他可以排遣我的孤独，可以陪我聊天，可以让我得到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满足。”她想玩这个之后，又对自己嘲笑道：“我真是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是个败坏道德伦理的女人。”

“我是不是个幻想主义者？”

“我是不是个理想主义者？”

“我是不是个自我主义者？”

要自由连着问自己三个问题。她想了想，想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但她发觉自己根本无法清清楚楚地回答自己的问题。这三个问题在她心里杂揉成一团，根本无法一一解开，至少她自己做不到。

她再次把鼻子凑到“玉水”前闻了闻。哦，不变的桂花香，令她心旷神愉；哦，这股香味在她的体内洋溢，令人神清气爽；哦，这股桂花香让她瞬间忘记了身外一切的事物，进入一个超我的状态。她满足地把盖子旋上，然后放入自己的手提包，暗示自己终止刚才的一切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