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三章*龙鳞
第十三章*龙鳞
月坤婶
龙鳞村村民
袁慕华
月华
大刘
高盛
五月渤海岸，已感受到了蒸人的暑气。
这里是沿海地区，不如内陆那么闷，暑气被凉爽的海风驱散。
这个时候早过了农耕时节，现在应该是繁忙的田间管理，和麦秋前的准备。可是，这里大片大片的土地荒芜着。这片一望无际的荒芜土地属于一个偏僻小村，这个小村就是一夜之间名声大噪的龙鳞村。
龙鳞村去年还叫割草村，割草村是很少人知道的，甚至地图上都没有割草村的标注。尽管这是一个几百户人家的大村。现在一提起龙鳞村，却几乎家喻户晓了。
之所以割草村一夜之间成名，是因为这里可能有两件稀世宝物。
割草村有四千平方公里土地，乍一听，这应该是一个多么富有的村？然而，这个村却是一个穷村，穷到了生存面临危机的地步。
但，这怪不得任何人，更怪不得政府。
十年前河口出资一千万，在土地肥沃的内陆给他们卖了一片土地，并盖起了标准住房，可是，割草村的极端固执，死活不离开那里。
到了今天，四千平方公里土地，竟没有一亩可以耕种，完全碱化成了寸草不生的盐碱滩。
有的地面起了一层发白发亮的烟碱，一场小雨过后，烟碱被融化，侵入黝黑的黑土。
就是这样，今年一开春的时候，还有人来看看，但最后摇头，叹气，离开。
割草村的人，就是这样固执，宁愿守着这片寸草不生的盐碱地，宁愿出去打工糊口。
就在割草村的人绝望的时候，村里忽然来了一批神秘人物。他们带来割草村人见所未见的巨大机械，说要挖两样稀世之宝。
有的居然称，挖地三千尺。
“挖地三千尺？别把龙宫挖出来”
这是割草村有些年纪的人的忠告。原来割草村的人坚信，他们的村是在龙宫上，这也是他们不愿意离开的原因。
“龙宫？这里真的有龙宫？”来的人无比感兴趣。
“当然有，后面的海神庙中有记载”割草村的老人说。
于是那些人就去海神庙祭拜，看那些记载。
有一个叫袁慕华的后来者更狂妄，说要挖地一万米。
“一万米？那是二十里地，别挖到阎王爷那里”
割草村的人没有文化，固执，迷信。
然而有些人比割草村的人更迷信，这些更迷信的人竟然还是当今科学界名人，例如袁慕华。
这些人的到来，给这个面临生存危机的小村带来了生机。带来生机的同时，也带来一个神秘的村名——龙鳞村——龙的趾甲村。原来这些人是来寻找两样宝物：龙鳞和龙的趾甲。
世上真的有龙鳞，有龙的趾甲？有。
不相信的人可以打开电子卫星地图，把坐标拉到黄河入海口处，就会看到一幅惊人的图画。
当然，那要有一点天地气脉的知识，否则只好拿着奇迹当一般的图画看。
割草村一夜之间成名，与一个现代科技下的重大发现有关。
有人经过多年的研究，终于发现了这个秘密。
这个秘密不胫而走，于是，割草村一夜成名。
很快，割草村的村前村后，悄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土井和黝黑色的“山包”。那就是寻找“龙鳞”，“龙的趾甲”的人挖井挖出的土。
割草村也不再叫割草村，由于可能有龙鳞，龙的趾甲，于是便成了龙鳞村——龙的趾甲村。
从割草村往北八里就是海，东、西有一条海沟，沟里每天都有起落的潮水。南四十里，西四十里，东四十里都是在开发的繁华地带，唯独这里。这里成了被现代世界遗忘的角落。
割草村所在的地理位置很特别。
打开卫星图，把坐标拉到黄河入海口处，就会发现，黄河这条欲要腾飞的巨龙，它的前面，竟神出了一个黑亮的“趾甲”，这个趾甲黝黑发亮，伸入大海。趾甲上有个绿色瘢痕，这个瘢痕就是割草村。
有人发现那个黑亮的东西是天下最为神秘的东西的所在地——龙鳞、龙的趾甲，是它们在下面的造型。
确实，空中鸟瞰，割草村不偏不倚，落在一个趾甲一样的东西之上，有如一块翡翠，镶嵌在一块黑玛瑙上。
海里有龙的趾甲由来已久，几千年后会出现的说法也在这一带流传。
当龙的趾甲现世，天道、人道、神道就要更改。这是割草村后的一座神秘海神庙里的一幅更神秘海图上的话。
说起来真是神奇，这个小村出现的时候，那座海神庙伴随着出现。割草村很年轻，不过几百年的历史。而这座海神庙，却建于舜代，有庙志为证。庙里只有一个住持，一代传一代，到了这个住持，已经传了九十代。现在这个住持八十多岁了，他也不知道海神庙的究竟历史。
海图上有很多神奇的记载。
这些记载困惑着人们，那时候的人怎么会知道这里会成为陆地？难道大禹到过这里？知道黄河会在这里冲击出来一片这样的土地？可是，又怎么会出现一块龙的趾甲？更神的是，那座舜之前就有的海神庙，庙中那幅壁画海图所描绘的情景，与今天的卫星电子图惊人地吻合。是谁在三千年前绘制了这幅电子地图？
为掩盖秘密，海神庙的老住持请人修了一道影壁，把那幅壁画遮挡了起来。影壁后只留了一个很窄的暗门，只有很紧要的人物才允许进来查看。
得知这一消息后，很有声望名气的某人专程到这里来查看了，于是，龙鳞，龙的趾甲消息不胫而走。
有人说哪里有什么龙鳞，龙的趾甲？卫星图上呈现的不过是黄河从黄土高原带来的泥土淤积而成。黄河于很多年前改道，改到了北边，这里才出现了这一景观。现在，黄河成了一条内河，为宏超伟业下属的建宏公司兜尾拦截，河水不再喷喷入海，而是在一个巨大的顿水池中循环，最后引入南水北调工程网。可是黄河带来的泥土怎么会是黑亮色？那些人解释说，因为这些年浑浊的黄河水不再从这里入海，海水慢慢清澈起来。清澈的海水又把这里冲洗，于是原来的黄褐色被洗去，成了黑亮色。是以，从卫星图上俯视，才有了这幅神奇的鸟瞰图。但不管怎么解释，都无法自圆其说。
那个神秘人物回去后便组织了开挖龙鳞，龙的趾甲的力量。
龙鳞，龙的趾甲消息一传出，有很多组织团体感兴趣，得到了赞助，也来凑热闹。于是才出现割草村现在的情景。
话说这天，龙的趾甲上那个神秘小村——割草村-龙鳞村-龙的趾甲村。早晨，村民们和往日一样，走出家门，排成几个队伍，去到村子周围的几个挖开的土井打工。
土井是寻找所谓的龙的趾甲，龙鳞的人挖的，挖的最深，最大的井在村北面，是一个叫袁慕华的人带着机械设备挖出来的。
袁慕华带来了最先进的设备，还有一批技术工人。帐篷扎在土井一旁，还有大量的物资。他们挖出的土，已在北面堆积出了一座方圆一千米，高三百多米高的山丘。到这个土井打工的队伍也最长，队伍中有一个身材模样姣好的少妇。别人都拿着工具，她什么也没拿，走在队伍中。
“方军家的，你也来打零工啊？”一个村妇和她招呼。
“是啊，月坤婶，家里用度不够了”少妇说。原来这个少妇是方军的媳妇月秋云，和她说话的是她一家子的叔辈婶，月坤媳妇。
方军到城里去当翻译已经一年，去年就是这个时候去的，那时村里还没有来挖龙鳞龙的趾甲的人。方军去了后，月秋云还是没有把猪卖了。不但没有卖，还把它放出来，又收容了一些家禽，如家兔，鸡，狗，鹅，鸭，甚至牛羊，圈在院子里养着。幸亏方军去了后，便定时往家里寄钱，本来她一个人用绰绰有余，她养了这么多的生龙（土话，家禽），方军每月寄回来的钱不够用了。转过年来，她有扩大了养殖，更加不够用度，这才出来打零工，出来一天可以赚到一百块。
“你家方军在城里挣大钱，你还用出来打零工？”月坤婶说。
“本来是不用，家里养了那么多‘生龙’，方军寄回来的钱不够用”月秋云说。
“吆，方军家的，听月华说你家方军可是大老板了，会对你这么吝啬？”月坤婶说。
“什么老板，不过是给人打工”月秋云说。
“可不是那么回事，听月华说你家方军现在是老板，在城里呼风唤雨”月坤婶说。
“哪里呢，俺家方军给一个叫郭振才的老板当翻译”她们在挖土的人群中一边走一边说。
“月华怎么说他当了老板，还”说到这里，月坤婶却不再说了，把话打住。
秋月云想问问究竟，但很快到了工地。
一百多村民来到一个巨大的深井的旁边，男人，力气大的抬一些模具，妇女，力气小的搬一些木块。
月秋云第一回到工地来，对工地感到新奇。
她发现，什么时候这里被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深井，井口的直径有五百米，井深深不可测。井口周围许多门，一些机械正从门里进进出出。井口的上方又有一些装置，其中几个大型传送装置，传送装置运转着，从这里往后面的山包运送泥沙。
她感到纳罕，就想弄个明白。正好她遇到一个技术人员：“师傅，你们的井挖了多深了？”
那个技术人员看了看月秋云：“现在的井深是两千米。你？是哪里的？”
“是割草村的”月秋云说。
“割草村的？怎么没有见过你？”技术人员说。
“第一次来”月秋云说。
“以前在哪个井干？”那个技术人员问。
“没在哪个井干，一直在家里。哦，家里养了很多的生龙，离不开。听说你们来了，可是没有想到你们挖这么深的井。前些天还听着你们的机械轰隆隆，现在听不到了，你们挖这么深的井干什么？”月秋云说。
“是吗，我说没有见过你。前些日子那些机械在地面，现在都装进了井里。挖井是为了找龙鳞，龙的趾甲”技术人员说。
“龙鳞？龙的趾甲？”月秋云看着深不可测的井。
“是的，我们要把它挖出来”技术人有些自豪地。
“把它挖出来？”月秋云用她那水灵而迷人的目光看着他：“这么大的井？师傅，这么大的井你们怎么挖出来的”
看得出来，这个技术人员很乐意与这个俏丽的农村少妇说话：“驽，就是那些机械”
月秋云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那边矗立着一些巨大的机械。
“天啊，还有这么大的机械？”那些机械无比高大，月秋云看了感到惊讶。刚才她没有看到是被土山包挡住，土山包的那边有一个大广场，广场上全是一百多米高的巨大机械。看到了那些机械，月秋云生出了一种亲切感。“师傅，你能带我去看看嘛？”
“可以”他爽快地。原来这个技术人员是这一片的片长，他对管着村民干活的人说：“大刘，你把她的活分派给别人，我带她去那边看看”
“是高片长”那人神秘兮兮地朝这个技术人员挤挤眼，不怀好意。
“我叫高盛，你呢？”高盛说。
“我叫月秋云”月秋云告诉他。
“月秋云，真好的名字”高盛说。
说着话，他们来到了那些巨大的机械处。
“这些机械我们还不是很熟悉”高盛热心地给她介绍：“那个井就是它们挖出来的”
“是吗？”月秋云似乎对这些机械发生了浓厚兴趣：“你能带我上去看看嘛？”
“可以”
场地很大，看不到边沿，场地排列着很多巨大的机械，这些机械极为特别。机械的腰部是甲板一样的巨大平台，月秋云便是要到那里去。高盛和看守机械的人很熟悉，得到允许，于是高盛把月秋云带到了平台上。
他介绍说，这些平台是平衡地下压力的，这些机械能够连接起来，在地下形成了一个工作面。下面是挖掘装置，上面是传送装置，挖出来的泥沙岩石通过传送带送到后面那座土山上。随着工程进度，工作面会把新挖出的井壁巩固。高盛还向她介绍，井的井壁用钢筋混凝土加固，加固的钢筋混凝土厚达五十米，这个井要挖一万米。
“是吗？你们要挖一万米？”月秋云有些不以为然地。
“据说龙鳞在一万米处，我们把它挖出来”高盛没有觉察月秋云的变化，继续自豪地说着。
“我想没有那么简单吧”月秋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