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锋芒初露 -- 第五十七章 兄弟
胖子暴怒，罗南与坤雷神色颇为黯然，唯独天鹏和天啸两兄弟脸色稍缓一些，只是苦笑而已。
“你们两个笑个屁，被人利用当了个马倌，还有甚值得高兴的，那马倌随便是个人就可当得，当真是白扔了钱财，这顿饭不吃也罢！”胖子一摔酒碗，应声迸裂。
天鹏叹了口气，苦道：“胖哥，你不明白的，我们做匠人不过是图个营生而已，如今就要被逐出城去了，如若不早早的寻个差事，也就算是没了后路，难道你要我们回到村里继续厮混不成？这马备司虽然不是什么好去处，但总好过回乡，对咱们兄弟而言，也已经算是不错的差事了……”
“我呸！”胖子不等天鹏说完，便当头喝道：“你们这叫胸无大志，做好男儿，就要立志四方，扬名立万，如此的窝囊，怎能成就大事，走，我带你们与那厮说理去！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将他收钱这事全都抖出来，看看谁能保得住他！”
胖子起身便要走，却被一连阴鹜的坤雷拉了住，只见他皱着眉头，怒气甚重，语气低沉的说道：“够了，胖子，这事你少管！”
“够了？”胖子一抖手，登时掀翻坤雷，同时喝道：“你小子敢情去了先锋军，好处多多，你的两个兄弟难道就不管了？如此没心肝的兄长，不要也罢！天鹏，天啸，你们俩跟我走，有小爷在，难道还能让你们两个养一辈子马不成？”
天鹏、天啸一时错愕，并未想到胖子会为了他们两个的事如此的激动，感动之余，却又有些担心的瞧了坤雷一眼，见其并未表态，只得双双低下了头！
胖子一见两兄弟没了骨气，登时暴怒，指着坤雷骂道：“你这厮真是黑心，只顾自己，不顾兄弟，我胖子算是白认识了你一场……”
“砰！”
不待胖子说完，他便觉得眼前一花，坤雷的拳头已经结实的砸在了他的脸颊之上，火辣辣的，整个人也随之被掀了个跟头。
罗南惊愕，天鹏两兄弟更是惊愕，三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去扶上胖子一把，只是傻傻的瞧着眼中含泪的坤雷。
“好……啊！打得好……我算是认识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自此之后，我胖子没你这个兄弟……”胖子半躺在地上，脸上的煞气扑了一层又一层。
“你住口！”坤雷收起了拳头，牙齿咬破了嘴唇，颤巍巍的说道：“你如何能懂得我们穷人的心思，穿惯了锦衣，吃遍了玉食，如何能明白穷人的疾苦，如今……我们不过是想寻个营生罢了，不想惹是生非，你去寻了那人又如何？难道能替我们讨个好前程不成？天鹏天啸与我是发小，自幼一起长大、为人，情同手足，你当真以为我不替他们报不平？可是这又能如何？世间不平事多不胜数，又有谁能管得过来？胸有大志？何为大志，难道要我们饿着肚子去寻大志不成？”
胖子听罢，一抹唇间血痕，在罗南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冷笑道：“我如何不知？如今还不是跟你们一样布衣素食，有何差别？”
坤雷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那是不同的，胖子，你终归有一天会穿回锦衣，如今这些不过是体验罢了，就如同有钱人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尝些野菜罢了，我们与你不同，这辈子能否有那个机会也未见说得准，如今这参军便是个改变人生的机遇，纵使再怎么不如意，也绝对容不得放弃二字！”
胖子愕然，呆呆立在原地，回味着坤雷的这一番话。
胖子家虽然不过是个商贾出身，但是家境却颇为丰厚，在贵族老爷的眼中，或许什么都不是，不过若是站在平民面前，也会被尊称为老爷，自小，他就没受过什么苦，露宿野外，吃人残饭这种事更是没有体验过，坤雷说得倒也没错，此时虽着着粗布麻衣，但他的家境却是一点没有改变，自然不可能真正的体验到穷苦困境所带来的那种窘迫心境，这一切，真的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游戏罢了，一场随时都可能结束的游戏。
良久过后，胖子哀叹了一声，不吐一字的回到了座位上，顺手拾起了一只酒碗，甚是郁闷的灌了一大口酒水。
“土鳖就是土鳖，买坛子酒都是掺过水的！”胖子仰天感慨道。
苦笑，屋内立刻传来阵阵苦笑，无论是木讷的罗南，还是暴怒过后的坤雷，都乖乖的回到了座位之上，五人相视片刻，旋即一阵傻笑，只是双目之中都透出了点点的哀愁！
半响过后，屋内压抑的气氛得到了缓和，五人推杯换盏之后，再次开始了闲聊。
坤雷喝了一口闷酒，向罗南问道：“罗兄弟，你以后有何打算？我听说你与那古怪匠人学了精妙的机关术？真有此事？”
罗南放下酒碗，如实说道：“学是学了一些，老伯说了，要推荐我去他的故友处继续做匠人，虽然没有什么前途，不过……衣食倒可无忧！”
几人听了之后，都为罗南欣喜，唯独胖子一脸的忧虑。
“胖子，你又在瞎琢磨什么？”罗南随即笑问道。
胖子扔下了鸡腿，皱着眉头，呲牙咧嘴的将铸造所一事讲给了坤雷三人，又扭头对罗南问道：“小个子，你不觉得这做匠师要好过你做木匠？”
“对啊，南哥，我觉得胖哥说的有理，他的脑袋最为活络，不如帮你想想办法，你二人同时博得某位匠师的青睐，此事不就算成了？我们哥三个是不敢有那种奢望，现在唯独看好你们二人了！”天啸连忙说道。
罗南却是笑而不语，随手指了指屋顶，弄得几人都是一愣。
“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瞎操心又有何用？是你的福分，躲也躲不过，反过来说，不是你的福分，夺也是夺不过来地！”罗南随口含糊了一句，并不想深入作答。
坤雷以及天鹏两兄弟微微蹙眉，默然了一阵，似乎在反复的咀嚼罗南这句话的含义，唯独胖子完全不去理会，顺手拍了罗南一巴掌。
“这小子现在本事大了，开始给咱们讲学问了，此时不提也罢，咱们都是土鳖，说这么多作甚？喝酒才算是正事，再有半月，咱们可就要各奔东西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上一面了，如此良辰……破屋，一刻当可值千金，切勿扫了兴致，来，喝酒！”胖子端起了酒碗，自顾自的痛饮了一番。
刚刚扔下了酒碗，胖子又为自己倒得满满的，举碗且大着舌头说道：“兄弟们，喝了这碗酒，咱们就是一辈子的兄弟了，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兄弟，一世为情谊，为兄弟，抛头洒血在所不惜，若是有一日你们谁遇到了难处，切莫忘了我这个死胖子……除了婆娘不能让给你们之外，其他的都好说……”
“死胖子，切莫胡言乱语，你才多大个头，就开始想婆娘了，倒也不害臊，哈哈！”坤雷带头一阵狂笑。
胖子不以为然，咂舌道：“我现在的确没有，只是再过几年，定然会有的，不过……我们的罗家小子可就威风了，如今已经有了意中人，据说谈吐不俗，定是个大家闺秀啊！哈哈！”
“怎地？罗兄弟甚时有了意中人，我们如何不知？但是整日都只见罗兄弟憋在大院里，难道这意中人还是个匠人不成？”坤雷疑惑道。
“匠人？瞎扯，大哥，女人怎地有可能是匠人，我猜想南哥定然是在逛街的时候被哪家大户人家的闺女瞧上了，想南哥谈吐……很俗，外貌也是不起眼，我也实在是想不通了！”天鹏趁着酒意，肆意打趣道。
胖子摆了摆手，连声制止，很是莞尔的说道：“匠人之中的确没有女人，不过男人嘛，倒是有得一堆的……”
“奥……”几人一副了然的神色，直挺挺的盯着罗南。
罗南顺手抄起一条鸡腿，塞到了胖子的口中，随即又端起了酒碗，道：“莫要听这胖子胡言乱语，估计是被坤雷一拳头打傻了！我们喝酒便是！”
几人一阵哄笑，气氛好不快活，尤其是罗南那副窘态，更是让坤雷等人见到了新鲜，接连随着胖子打趣……
不出一个时辰，酒菜便被尽数扫光，只留下了一片狼藉和那屋中烂醉如泥的五人
